掀开被子下了床蹲在电脑前赶紧打开了邮箱,她有一种感觉,沐灵说给她发的照片绝对是有关顾盼的。
虽然她不知道,沐灵为什么会为这件事这么的上心。
邮箱里的照片有好几张,解压后一张张的呈现在了眼前,果不其然全是顾盼的照片,照片中可见的是,顾盼正和陆苒苒还有其他两个女人在一起,好像是在交易。
她给那些人东西,她们给她钱。
到底是什么,她看不清,放大后因为像素的关系只能看到马赛克似的画质。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安小溪给沐灵发了一条短信,一脸茫然,照片上的人她都认识。一个主持人,一个编剧,再加上陆苒苒。
“你拿照片去问顾盼,她会告诉你。”
这是沐灵最后一条短信,到之后,安小溪不管怎么给她发短信打电话她都没有再回。
这一天,心事重重,她不敢告诉Eric,也不敢声张,将一件事狠狠压在心底并不容易。
等着晚上,她就一直站在房门口等着,等着顾盼回来。
直到十一点多,楼道里才响起了脚步声,循声而去,正见顾盼踩着高跟鞋歪歪斜斜的往房间过来,步履蹒跚的模样是醉了酒。
安小溪赶忙跑了过去扶着她的手,让她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自己的肩头:“顾盼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昨天晚上,顾盼也喝了不少,但是到走的时候还能开车,根本像个没事人,和现在大不相同。
“我没事,没事,就喝了一点点,一点点!”她伸出手来比划一点点的样子给她看,笑得有些疯疯癫癫。
“好,好,就喝了一点点。”对于醉酒的人来说,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喝多,就像神经病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一样。
安小溪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计较,扶着她到了门口,在她包包里找起门卡来。
谁知,刚拉开了她包包的拉链,顾盼立马机警的按住了她的手,盯着她问道:“你干什么!”
她的样子,好似在看待一个强盗,安小溪忙尴尬解释:“顾盼姐,到酒店了,拿门卡开门啊!”
“哦!”顾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伸手到了包包里,拿出了门卡来塞到了她的手中:“来,开门!”
伺候一个醉鬼很累,好在安小溪力气大,关键是顾盼的身材太过消瘦,她这才能将她抗进了房中,安顿好。
一杯温热的醋,一条热毛巾,她准备的很周到,顾盼却根本不领情,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嘴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着:“别碰我,离我远点!”
她拿着热毛巾站在她三步开外,心里一点点的发疼。
都说酒后吐真言,顾盼醉酒这般的拒人千里之外,可见在她心里,或许根本没当她是个知心朋友,更别提闺蜜了!
“顾盼姐……”她想说什么,话却卡在喉咙难受,想到沐灵给她的那些照片,踌躇着说不出口。本想等顾盼回来问个明白,可她这个样子,怎么能问得清楚?
“嗯?”顾盼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迷茫看着她:“小溪?你怎么在这,来,来,过来坐下,陪我聊聊天。”
她的眼神里有少许的清明,认出她来,嘴角还带着温和的笑,一冷一热的差别,让人适应不过来。
说着,她还不忘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安小溪坐在她旁边。
“顾盼姐。”看她如此,安小溪也心疼,缓缓的走了过去,坐下,细声问道:“顾盼姐,要不要喝一点点热醋解解酒?”
她摇头,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脑袋就往她颈窝里靠,像是一个寻求温暖的孩子:“小溪,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她再三的强调,却掩饰不了她半疯半醒的神情,笑着,眼泪顺着眼角就能滑落下来。
安小溪抽出纸巾为她拭去眼角的湿润,跟着问道:“顾盼姐,你是和陆苒苒一起喝酒去了吗?”
“对啊,和那死丫头喝酒去了,就想灌醉我,我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灌醉的?”她咯咯的笑了起来,自认为是一个胜利者。
看她对答如流,乘此机会,她赶紧拿出手机来打开了邮件将照片存放在了相册里,递到了顾盼面前:“顾盼姐,你能告诉我,你们在一起做什么吗?”
照片上很清晰的能看出几人一起,顾盼无意扫了一眼,立时愣住了。
猛地酒醒,紧张的抓住了安小溪的手机,紧紧的握着,瞪大的眼,越来越大,几乎是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你跟踪我?”她抬眼,眼神卸去了温柔只余狠戾!
安小溪手一抖,缩了回去,摆手解释起来:“不是,顾盼姐,这照片是别人给我的。”
她怎么可能去跟踪顾盼,要不是沐灵对她说的那些话,她连怀疑顾盼的心都不会有的。
“别人?”顾盼神色异常的平静,这时候微微的皱眉好像是在思索安小溪口中的‘别人’到底是谁。顿了顿猜疑道:“是Eric?”
“怎么可能是禽兽。”安小溪叹了一口气,禽兽才不会去做这么无聊的事情,而且他对顾盼的事情毫不知情。
见顾盼这个样子,她愈发的相信沐灵的话,转而握紧了她的手,意味深长的说道:“顾盼姐,你告诉我好么,我们是朋友,我会帮你的。”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顾盼对她的恩情,就算她犯了错,她也会站在她这边。
“帮我?”顾盼‘噗哧’笑出了声,贝齿如盐,眼里满是嘲讽:“小溪,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陆苒苒还有你那天见的两个女人都是yin君子,而提供给她们毒品的人就是我,你满意了吗?”
帮?拿什么帮,要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选择这么一条危险的道来走!
安小溪兀地愣住,僵硬的面部神经在听到这句话后,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的顾盼。
“怎么?你还帮不帮?”她冷眼相对,瞳眸里是死寂一般的黑。
安小溪不过就是个艺人,有Eric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哪知道人心险恶,哪懂得人间疾苦?她连拍戏的路子都很勉强,哪有什么能力!
“我……”安小溪蠕动着双唇,脑子里混乱的像是搅和开了一锅浆糊,握着顾盼的手稍稍松开又急忙握得紧紧的。
“顾盼姐,我会帮你,既然你没有吸毒,那,那不贩毒不就好了?”
贩毒,犯法的事情!
她不曾去想象的事,就算逼近绝路,她也不会想到要触犯法律。
“哈哈,你说得轻巧!”顾盼霍地甩开了她的手,冷脸站起了身,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来丢到了她面前:“你好好看看,这是多少。”
薄如蝉翼的纸张,飘飘然的掉落在地,她木讷的俯下身拾在了手里,定睛一看,手脚冰凉。
一张欠条,欠款六千七百多万,署名是顾盼。
“怎么回事?”花容失色的安小溪颤抖着手,心中震撼无以言表,六千七百多万,这笔天文数字让人胆寒!
顾盼缓缓的坐在了一旁,又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来,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了火,深吸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烟:“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无忧无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讽刺。
眼前浮现出奶奶的模样,心头隐隐作痛,什么叫无忧无虑,如果奶奶还在的话,她就算一无所有也愿意。
安小溪没有发言,只见顾盼眸光发沉淡淡的叙述道:“话是有些冒犯,但你别介意,我是希望我没有家人,一个人多好。有个赌棍老爸,借下高利贷,我除了剑走偏锋根本无路可走。”
家人,本来是互相关心,相互慰藉的人。在她心里,不过就是个讨债鬼而已。
丢下债务一走了之,高利贷寻上家门口逼迫她签下三个月的欠条,六千多万!
她现在才刚崭露头角,生活稍有起色,但是要还上六千多万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是,她必须去还,那些人的手段她亲眼见过,一年多前生生砍了父亲手指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
以前就知道,娱乐圈里有人做犯法的事,她一直避而远之,到现在她却只能深陷其中,明知如果败露,免不了法律制裁,而她别无他法。
听她娓娓道来,安小溪只感觉心里像是被利刃活生生的剜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淋漓,发疼的紧。
眼眶不知何时早已湿润,她从不知顾盼居然是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长大,不知该悲愤还是该同情。
良久,房间里静谧无声,她吸了吸鼻子凑了上去,诚恳的说道:“顾盼姐,除了这条路还有很多路可以走的,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愿意。”
“小溪,我知道你好意,关键是你有六千七百万吗?”她嘴角苦涩,抬起手来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可以走得更远,不用管我。”
当初帮安小溪,确实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挣扎在娱乐圈低沉的自己,她是真心喜欢这个丫头,不想拖她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