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游戏正式开始的时间到了,然而,过了夜间十二点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异状。
那件嫁衣还在,怪谈也还在,但……它已经不能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就像那位“言先生”的感受一样,那件嫁衣没有任何智能,它没有怨恨,没有苦痛,没有恶意……从头到尾,嫁衣都只有一种情绪——对人类血肉的渴望。
这种渴望在驱使它攻击人类,当这种渴望消失后,它完全丧失了行动的“动机”。
嫁衣依旧存在,也依旧拥有诡异的力量,但……它现在已经成了一件真正的普通衣物,没了任何属于自己的“情绪”。
它不再动了。
早上六点,幸存玩家的脑海中,听到了“游戏通关”的声音。
又一枚童孔被点亮,距离十颗全亮,已经不远了。
但这次,许一死了,樊城死了,鱼清欢死了,秦满江遭受重创,仍在接受治疗。
聂云真也公开宣布,她永久道具的副作用已经到达上限,无法再使用了。
钟雪燃更是像变了个人一样,没有接受任何人的询问,她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一场【嫁衣】,让伏城【童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怪谈结束后,玩家们开始互相联络,开始探讨这一次的差错。
这时,有人问了一句:“咦?这么说……那件嫁衣不就和永久道具一样了吗?拥有诡异力量,但却没有任何智能,说不定我们可以使用它?”
这句话给大家提了个醒。
然后,围绕那件已经失去“灵性”,但还保留着诡异力量的嫁衣,【童界】的幸存玩家们,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搜索。
他们找遍了老城区和文水区,可都没有找到那件嫁衣的下落。
那件嫁衣,已经连动都不会自己动一下了,它不可能自己躲起来。
可能性只有一个,它已经被人先一步带走了。
无论那个人是路过的市民还是很早就察觉到“嫁衣”有用的玩家。
总之,嫁衣失踪了。
同样失踪的,还有梅思君,大家联络之后发现,不仅梅思君失踪了,秦满江的那位同学,乔小姐也失踪了。
梅思君人缘不错,有人去梅家和大剧院都询问过,从他家人那里得到了答桉,前几天梅思君曾打来过电话,说是要和朋友去乡下,出一趟远门。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十席或多或少知道,梅思君是跟秦满江一起离开的。
可秦满江刚做完手术,还在严潇那里,没有其他消息。
于是……
在沉骸的建议下,由聂云真牵头,沉骸,陈致远,余若离,刘婧清,五个人准备去严潇的诊所,看一看秦满江。
这天清晨,距离嫁衣怪谈结束已经过去了两天,五个人在严潇的诊所外汇合了。
陈致远手中拿着一束满天星,看着周围的大家,忽然有些出神。
熟悉的人越来越少了。
阳死了,欣欣死了,许一也死了,现在梅思君也不见了……
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这场游戏才有个尽头。
“各位,早。”
聂云真打了个招呼,现在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大家都没迟到,来得很早。
这时,严潇出现在了诊所门口,似乎专程在等他们。
沉骸看着一身白大褂的严潇,眉头不自觉地一颤,问道:“怎么,不用看着他吗?”
大家的视线也齐齐地看向了诊所门口的严潇。
严潇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兜里,面色平静,说的话却并不普通:
“你们来晚了,他已经走了。”
“走了是什么意思?”陈致远看着严潇的眼睛问道。
“昨夜查房他还在,今天早上我去看他,他已经不见了。”严潇解释道。
聂云真眉头紧皱:“所以不是你让他出院的,是他自己跑掉的?”
“对。”严潇点头。
“作为医生,竟然看不住一个身上有伤的病患……”沉骸上下打量着严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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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负责病情,日常照顾是夏南在做,昨天夏南有事离开了伏城,”严潇看着大家,“他没什么危险了,回去吧。”
“可是,除了秦满江的病情外,我们还想知道梅先生的下落。”
“梅思君?”严潇看着大家,“夏南说,他在乔家村。”
“夏南说的?”陈致远问。
“嗯,”严潇点头,“不用去找梅思君,你们帮不上忙。”
说完后,严潇一转身,准备回诊所,却忽然又停下脚步:“最好也别去找秦满江,他……应该会出现的。”
严潇进了诊所,关上了门。
刘婧清小声问道:“严医生的意思是……秦先生在自己家里吗?”
“谁知道。”
沉骸略微皱眉,却又笑道:
“算了,我先走了,再见。”
————
伏城,中央街区,城心湖。
八点半,晨雾还没散尽,穹顶已经镀上了一层金边,太阳一旦出现,今天会格外晴朗。
几艘小船从湖面上慢悠悠地划过,在稀薄的晨雾中,迎着阳光的方向,泛起水面的层层璀璨光彩。
湖边的公园长椅上,一个脖子包扎着的年轻人静静地坐着,沉默地看着湖面上的一切。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在这人烟稀少的环湖跑道上,突然响起一声呼喊:
“哥!”
“你等等我呀!”
声音清脆动人,少女的生命力跃动而出。
脖子受伤的年轻人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薄雾中的确有一个影子,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一步步……慢慢地走了过去。
“哥……”
少女穿过薄雾,带着开朗笑容的脸在看到这个年轻人时,明显的一僵。
“你……你是谁啊?我哥呢?”
她穿着宽松的白色运动服,脸颊上有些薄薄的汗水,是来城心公园锻炼的。
“不好意思……我叫秦满江,刚才我听错了。”
秦满江道了个歉,但他的眼睛却仍然直勾勾地盯着少女,仔细看去,他的眼白已经布满了血丝!
少女被他吓得不轻,连忙后退,话也不回一句就掉头跑了。
边跑还在边喊着“哥”。
只是这次的叫喊明显更加慌张和急切,她刚才……
被那个年轻男人的眼神吓坏了。
太可怕了,他盯着她的时候,喉结在滚动,他竟然在咽口水!
一定是遇到变态了……
少女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