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阿乌哥!”
正如方道士,牡丹初见李小欢,一眼便就认岔了:“阿……”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李小欢当时就很生气:“你看清楚!我不是阿乌!”
“你不是阿乌?你不是阿乌,又,又——”牡丹四下看看,奇怪道:“又躲在,躲在这里做甚?”
这分明是一个傻大姐,说话完全就没有逻辑性:“躲?谁个躲了?我,我这……用你管!”
“莫非?莫非?”牡丹冷笑:“你是——贼?”
“白痴!”李小欢心道!
但见是个美女,自也气馁三分:“这位大姐,我不是贼,我是李小欢,我……”
“大姐?”这可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现下牡丹也很生气:“谁你大姐?谁你大姐?我你老娘!我——”
自不足:“呸!”
李小欢赔笑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我在这里照顾……”
“照顾病人?”自作孽,不可活,这件事情事后李小欢回想起来也必须承认应该完全责怪自己,因为不认识牛牡丹就已经是犯了死罪,开始:“你照顾病人?你还照顾病人?我看你就有病!而且病得不轻!糊弄谁了你?你当我白痴啊你!我呸!当老娘我看不出来?早就看你贼眉鼠眼鬼鬼祟祟,说你是个贼你就是个贼!你不但是个贼,你还是个采花贼,好你个采花贼,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小說,也不看看这是谁家?也不瞧瞧家里是谁!”
“谁?”李小欢。居然不服。
“哈哈!本女侠。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牛牡丹:“牛!牡!丹!”
李小欢,嘴一撅:“啵!”
好罢,就凭这一下,已经足够五马分尸了:“很好。”
牡丹平静下来,就在爆发之前:“有种。”
让他死个明白:“你,记住,方殷。是我兄弟,这个,是我弟妹,你,明白?”
李小欢,撅着嘴:“滋~~滋滋~~滋~~滋滋~~~~~~~~~~~~~~~~~~~~~~~~~~~~~~~~~~~~~~~~~~”
自不必说,开战!
只一时。
“不要!不要!”李小欢,惊恐大叫:“女侠!饶命!”
“跪下!”牡丹持刀,大喝:“跪下!”
李小欢跪。
刀就架在脖子上面:“叫!”
“娘!”
“再叫!”
“娘亲!”
“再叫!”
“亲娘!”
“再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现下牡丹满意了:“滚!”
李小欢也很满意:“是!”
滚将出去,跪在门口。仍是不敢稍去,毕恭毕敬问道:“孩儿愚昧。敢问娘亲,儿当,滚往哪里去?”
牡丹收回,架在诺勒脖子上面的刀:“儿啊,你就滚出门外去,也去看看咱家匾上的字!”
忠烈千秋!
李小欢叹一口气,复抱成球,滚向门外。
此时,方家,只有李小欢,牛牡丹,以及诺勒三人。
门还是门。
大开着,却是,出不去了。
李方家的门槛怎会高到如此地步,李小欢试着弹了一下,结果:“鹅?”
再试一下:“鹅?”
再试一下:“发克!”
亚哥,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儿,没有诺勒的管教亚哥也已经反了:“嗬~~嗬~~嗬~~嗬~~嗬~~”
这球,拿眼,往上一看,墙头坐一小黑孩儿。
外加一个大脑袋。
球还原,李小欢站起来,再一看,门。
完全被堵住了。
而此时:“妈咪——妈咪——”
李小欢。
“呆地!呆地!”
动脑。
“饿!饿!”
想了一下,跑回屋里——
字,是一定看不到的了,那巨人脑袋的宽度就已经长过了匾:“咳!”
这件事情,李正经的,你兄弟的前弟妹,之前,有没有孩子?”
这话太有逻辑性,牡丹也没有听懂:“有!”
李小欢,抱着头,出去了。
这件事情,是有必要,好好地重新考虑一下,李小欢原本认为伟大的爱情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但是到了现在——
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接受?
不接受?
是接受?
还是不接受?
究竟是接受还是?
不接受?
一整天,李小欢都纠结在这两个问题上面,并且对自己关于未来的人生之路想了很多。
李小欢,从来就是如此之执着的一个人,也不管人爱接受还是——
不接受。
……
神机真人是对的。
现在的诺勒,只是所谓的,第四颗星。
我们看过五颗星,也看过秘密花园,现下再来看一看第四颗星——
是球体,无数面。
像钻石,像水晶。
以往是有无数投影,如今是空。
以往是有无数世界,如今是空。
空无一物。
诺勒看着第四颗星。
无法感知到诺勒的存在。
诺勒无法感知到任何存在,只能看到第四颗星。
第四颗星,从前不是这样的。
第四颗星,从前就是这样的。
此时,诺勒也知道,诺勒是被困住了。
只是诺勒看不到,也摸不到,那一只透明的,玻璃瓶。
一个人,很孤独。
诺勒不在乎,诺勒曾经无数次地经历过这种孤独,而每一次都要比这漫长许多。
当然这一次,是有些不同。
诺勒也很奇怪,究竟会是谁,来将诺勒拯救?
是蜜死脱方,还是,魔鬼先生?
——是的,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保护诺勒的能力,是没有资格成为诺勒的丈夫的。
原来,第三个条件,是在这里。
……
……
东郊。
皇陵是在京城东郊,碣山怀抱,洛水环绕,正是一处天造地设的地陵吉壤。前方主陵角楼重重,朱门道道玉台林立,座座殿宇雄浑巍峨,松柏青青山水寂寂。那里就是隆景朝历代帝王所葬之处,皇上皇后龙子龙孙,活祭死人,活人死祭,金缕玉衣共同陪葬。纵有广厦千万间,到头只睡一席地,这话说得好,好生没道理,这话一个皇帝和一个乞丐一样可以说得出口,却是欺人还是自欺——
辅陵。
“这个是你爷爷,那个是你太爷,这个是你大伯,那个是你二伯——”方解没有说话,说话的是罗伯,那时方殷在听:“那是大奶奶,那是二奶奶,那是三婶娘,那是——”方殷没有去看,也是听不进去,眼中只有正前方那一道碑:亡妻小婉之灵位。
那时言语,犹在耳畔,这才过了多久?
罗伯再不会说话。
罗伯躺在一旁,不见头面,白布覆身,其上仍是那一碑——
夫谨立。子纪之。
只半人高,墨底红字。
方殷站在碑前,背着他的老父。
左前方,就是方殷的碑:儿男方殷,纪之之墓。父方怀忠,故考先立。
故考,就是先父,老子给儿子先行立碑,并且自称故考,这不吉利,大不吉利!
现下就,吉利了。
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方殷活着,就是一个错误,就像现在,一家三口团聚,方殷是一个多余的人。
是个人,就会死,其实这也没什么。
是啊,灵秀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可不就是么。
想开了,又怎样?
想不开,又怎样?
什么是痛苦?什么是快乐?
有家人,才有家,若是一家人在阴曹地府里团聚,也胜过现下阴阳相隔——
一人,苟活。
是的,罗伯说得对,都会过去的。
当然还是,葬了再说。
……
现下,并排躺的着,就是两个人了。
爹爹,罗伯。
现下,那一个故事,或说那一个谎言,已然不攻自破。
若是仇家,世代血仇,同葬一处,不说爹爹,罗伯,你会愿意么?
真是好笑,好笑极了。
走开。
这时有人过来,拿着寿衣,拿着孝布,拿着香烛,拿着一面将棋——
方殷说:“走开。”
爹爹说过,不可操办。
说了不操办,就是不操办,方殷要为他办一个,天底下最为简单的——
葬礼。(。。)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