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值得过。
这句话我一向深有体会,十七岁前我觉得生活非常百无聊赖,就像放了一夜的可乐,连再想拿起的兴趣都没有了。
可惜我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是依旧把可乐放在那里,等着自己拿起倒掉。
二十岁后,我的生活还算有变化,至少不用再担心便利店的泡面会不会让我患肠胃炎或者胃病,最近我拿了奖学金,打算报考公务员。
这一点让原本不满我的教授更加不满,常常把我叫到办公室,当着所有人的面贬低于我。
我望着窗外,试图把注意力转移出来,教授的话总是那么几句,反反复复我也就记住了,甚至估摸出他什么时候停下什么时候继续。
当我看向教授身后的黑影时,那个黑影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我们对视上了。
这是诅咒,我查阅资料很久才在日本怪谈的论坛上找到,说是咒术师可以解决。
诅咒。
咒术师。
看完之后我以为自己翻到某热血动漫游戏的论坛,对此我深表歉意。
但教授身后的黑影越来越清晰,我不知道诅咒是怎么产生出来的,或许和古代怪谈一样。
终于,我注意到黑着脸的教授,大概是我对诅咒的研究过于沉迷,他叫我名字喊了三遍,我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又怒了,拿着书本欲要砸我身上,被旁边可怜我的老师拽着手臂出了办公室。
“折羽同学。”老师说,“下次试着反抗一下吧。”
我点头,和她告别。
出了学校,路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罐啤酒和三明治,我很想吃三文鱼和寿司,如果想吃也只能回日本。
这是在伦敦非常稀少的,即使是寿司自助餐,它的味道和日本的差的还是蛮多,高档寿司店又太贵。
我住在银杏林公寓,夏目家对我还算大方,住的不会太吝啬,虽然从不给零花钱。
想起教授身后的诅咒,我继续查阅资料,翻找了不少论坛和文章分享以及图片,都没有我看到的东西。
诅咒。
想着这一词,我翻到了上次找到的日本论坛,上面有各种求助,当然还有不少对妖怪充满好奇的人,发表奇怪意见。
有一瞬间我差点认为自己疯了,居然信这种东西。
睡前我想着那个诅咒,如果那个诅咒一直跟着教授他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
可能因为这件事的困扰我被折磨一夜未眠,最后忍无可忍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如果老鼠蟑螂这种恶心的生物会宁人作呕,那教授在我眼里应该高出它们一个等级。
现在等于救老鼠蟑螂吗?
有些恶心。
找到电话,我发了短信求助。
毫无疑问这就是下贱行为和信邪教组织,二十年前我根本不会去搭理这种邪物怪谈,二十年后我主动联系拔除怪物的专门道士这种人。
咒术师是什么?
总不能会地爆天星,还是旋螺丸、旋风水涡之术……
好吧。
我火影看多了才会信这种东西。
因为夜里睡不着,第二天我迟到了,尽管我以最快的速度向学校跑去,到学校第一节大课已经结束。
是教授的课,我又要去办公室挨训了。
奇怪的是,学校来了警察。
昨天的老师看到我,与我说:“教授死了。”
我心下一惊,听到目睹者大声尖叫,毫无形象可言,最后被送上救护车。
“发生了什么?”我问老师。
“今天早上,在办公室的时候,教授突然暴毙……身体变形……我,我没看见,是听他们说的……”
她的的状态也不好,我拍着肩安慰了几句,最后送她去医务室休息,学校现在被警戒线围住,我只能到操场找到靠椅坐下。
教授真的死了。
因为诅咒?
手机突然响起,我看到一串陌生号码,这才记起是昨晚发消息的号码。
接通,是中年男人的声音,吐字温和,带着许些虚弱无力。
“我是伊地知结高,咒术师现在派了五条先生,大概中午到。”
“您好……”我听着久违的日语,问他:“诅咒,是怎么形成的?”
“……日本国内大概每年非正常死亡人数超过一万,其中大部分是因为诅咒而害,诅咒是由人类负面情绪而产生,学校这种地方是最容易聚集诅咒,国外几乎很少出现。我们已经派出咒术师袚除请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诅咒是真的有。
就算我再不信,已经发生在我面前,我也不可能不信。
到了中午,我等到所谓的——咒术师。
非常年轻,穿着黑色制服,头发白色,却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眼罩,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路的,可能眼罩有透视功能。
“您是五条先生?”
“啊,是。”他对我会日语有些吃惊,但很快露出笑,双手插兜像是看到什么稀奇东西靠近打量,“有人告诉过你,你长得很漂亮吗?”
简直五雷轰顶!
“五条先生!我是男人。”
“哈哈……我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他的身材非常高挑,露着半张脸也能看出他出众的外貌,只是语气轻浮,肢体动作都很夸张。
我无法把脑补出的咒术师往他身上形容。
简直太不正经了!
“介绍一下,我叫五条悟,你对咒术师有兴趣吗?”说完,语调突然正经了一下:“夏目君。”
他迈过警戒线往楼梯走,扭头看向我,我只能跟在他身后。
“不感兴趣。”
“哎,那太可惜了。还想着请你吃寿司呢,日本寿司喜欢吗?饭团呢?京都商业街去过吗?那里很热闹的,不过我更喜欢仙台特产喜久福,很好吃哟。”
他实在太热情。
就像来到海边,热浪扑面而来,一边是解渴消暑的冰镇果汁,一边是清凉舒服的大海,无论哪边都无法抗拒。
五条悟的热情就属于这种。
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停住,我注意到楼梯周围都有像霉菌似的东西,很密集,给人一种冷意。
“这所学校可真有意思。”
我不由得担心:“很难搞吗?”
他偏头对我笑,感觉面对诅咒都是非常轻松自在,“放心啦,我是最强的。”
穿过走廊,压迫感越来越明显,五条先生走在我前面依旧泰然自若。
“待会可别吓得哭唷,我可不会哄男孩子。”说完他就把我往旁边一推,我背贴在墙上看到前面长触手砸过来。
如果这个就是昨天教授身后的诅咒,那变化简直太大,比昨天大了不止五倍,狭窄的走廊里都塞不下它臃肿的身躯。
“哎呀呀,可真是奇怪呢。”
他摸着下巴仔细研究就快要靠近的诅咒,这个情况他能不能稍微有点紧张感!
“别那么着急嘛,”五条先生叹了口气,竖起手指,“让我研究一下再杀你哟。”
三秒后,走廊塞满诅咒的身躯,一寸寸崩塌分离,湮灭成灰。这个场面实在难以用言语可以形容出来。
咒术师在我的世界观上再次刷新。
他们,或许真的会旋螺丸。
结束后他拿起手机给谁打电话,语气难得正经,挂了电话他对我说:
“夏目家答应你前往东京,夏目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