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场宴席,两次三番的出现意外,皇帝什么兴致都没了。
他转头看向诸位大臣,个个低着头,跟他们一座的女眷们,更是瑟缩着身躯,就怕被皇上看见,点名让她们上去表演。
皇帝看得一阵无趣,目光不经意扫到崔老大人一桌,在他旁边有个姑娘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发生的一切。
皇帝一晃神,他怎么忘了呢?崔胜元可是有一个还祖归宗的外孙女,若论谁对他最忠心,崔胜元可是他的肱骨之臣,资历又老,位置又重要,以前总觉得他的孙女还太小,没有动过联亲的心思,这下可好,看他身边那个姑娘,约莫十六七岁,正是好年纪。
他满意地点点头,倒是十分般配。
他开口问道:“崔爱卿,这位姑娘,便是你的大外孙女吧?”
崔老大人看了看崔瑾之,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强装出笑脸道:“正是,外孙女顽略,让皇上见笑了。”
皇帝摆摆手,感兴趣的说道:“朕看崔姑娘机灵可爱的很,今年几岁啦?可有婚配?”
崔瑾之没想到看个热闹,还能惹到自己身上,忙低下头,不敢应话。
崔老大人说道:“今年十六,暂时还没有婚配。”
皇帝抚着胡须说道:“如此甚好,爱卿的家教一向很严,教出来的姑娘,必定秀外慧中,端方知理。
我瞧着崔姑娘合眼缘得很,既然还没有婚配,让她嫁来我们皇室可好?你我君臣多年,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亲戚, 哈哈。”
崔瑾之脑袋“嗡”的一响,什么意思?让她嫁进皇室?嫁给谁?几位成年的皇子,除了景祺泽,其他都已经有了王妃,这难道是让她嫁给景祺泽的意思?
嫁给那个灭国疯批?是嫌她崔家灭门的不够快吗?她刚刚才庆幸,这辈子和辰溪做了朋友,看景王重视她的样子,这辈子崔家大概率不会被灭门了。
现在皇帝给她来这么一出,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还有辰溪,叫她以后怎么去面对?抢自己朋友的男人?想想就够恐怖的。
崔瑾之一脸惶恐的样子,没有逃过在场众人的眼睛,皇帝差点噗笑出声,那个臭小子,也有被人如此嫌弃的一天。
转头看景祺泽,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越是这样,他越想把两人扯作堆了,想想就畅快。
他刚想开口问崔瑾之可愿意嫁给景王,便见他旁边桌子上一人站起,行了一礼后笑道:“皇上好眼力,瑾之以后确实是您的亲戚,她正是我心仪的女子,本来还想着回去禀明父亲后,请他遣官媒来提亲的。
今日瑾之既然得了皇上青眼,说明星河的眼光确实不错,皇上是君,世上没有比得到皇上祝福更荣幸的事了,不如便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好全了侄儿一番心愿。”
刘星河一脸虔诚的看向皇帝,这下换皇帝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相中的儿媳妇,居然变做了侄儿媳妇?
景祺泽十分满意的看了刘星河一眼,偷偷朝他比了个拇指,一脸悠哉的说道:“堂弟果然性情中人,心性率真,喜欢一个人,就该这样坦坦荡荡的,就如为兄,对自己的心上人也是……”
皇帝打断他未说出口的话,直接向刘星河说道:“如此甚好,那朕便为你二人赐婚吧。”
崔瑾之:……你俩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崔胜元:……怎么回事?他来吃个宴,还把个大外孙女搭进去了?
可是皇命不可违,皇帝已经乐呵呵地道:“星河,既然你与崔姑娘两情相悦,那朕便为你二人赐婚,嗯……钦天监的人何在?什么时候是好日子?……明年三月十八? 这日子不错,春暖花开,正适合办喜事,时间上也充裕,正好可以好好筹备一番。
星河,崔姑娘,你们觉得这日子怎么样?”
刘星河大喜,连忙出席下拜道:“谢皇上大恩。”
崔瑾之还能怎么说?她难道能说不嫁吗?她恨恨的瞪了刘星河一眼,无奈的起身站到他身旁,像他一样向皇上行礼道:“臣女谢皇上隆恩。”
崔老大人也在一旁说道:“谨之三生有幸,能得皇上赐婚,这是崔家的荣誉,谢皇上恩典。”
皇帝自觉今天终于办了一件好事,心头的不快散去不少,虽然痛失一个儿媳妇,但是他毕竟保了一桩好姻缘,心里也是有几分得意的,哈哈笑道:“到时候崔家办嫁女酒,可得请朕喝一杯。”
崔老大人忙表示荣幸至极,周围的人纷纷上前到贺,刚才已经低迷下去的宴会气氛,又因为这件喜事,重新热闹了起来。
宴会散去,崔瑾之怀着一肚子闷气回家,才刚进屋内不久,便有外院的丫鬟来报,刘世子来了,想见姑娘一面。
崔瑾之气不打一处来,恨恨的喊道:“不见,不见,谁要见那个王八蛋?”
那来报讯的丫鬟有些惊愕,又担心自己惹了主子不快,引火烧身,连忙说道:“那……那奴婢出去回绝刘世子。”
说完便匆匆跑出去,还没跑两步,又听大姑娘喊道:“站住,你等一下,我去会会他。”
说完,崔瑾之又转身出了房门,气呼呼的往前院而去。
刘星河心头畅快,一边想着怎么筹备婚礼,一边满心欢喜地等着他的未来娘子。
结果崔瑾之一进门,还没等他开口,就往他的小腿骨上踢了一脚,说道:“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求皇上赐婚?”
刘星河对她全然没有防备,这时吃了一脚,一时也是痛得呲牙咧嘴,好一阵才缓过来。
他揉了揉被踢的地方,委屈的说道:“不嫁给我,难道你想嫁给我师兄啊?瞧皇上当时的架势,下一句恐怕就是要把你许配给师兄了。”
“我我才不想嫁给景祺泽呢,那也可以用别的借口啊,比如说……说我有暗疾什么的。”崔瑾之想起就气得跳脚。
刘星河严肃地喝道:“胡闹!怎么可以那样说?你姑娘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