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真相大白,辰溪拍了拍还呆坐着的崔瑾之,示意她自己整理好心情,自己则是拿了丫鬟手中的玉佩走了。
她出到门外,那个俊美男子还站在那里,眉眼温润,身姿笔挺,一身宽袍大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飘逸仙气。
辰溪在心里感叹一句:美人如斯啊。
她把玉佩递给刘星河,问道:“是不是这个?”
刘星河大喜,接过玉佩,拱手为礼:“正是此物,劳烦小娘子了。”
辰溪摆摆手,说道:“不用客气,不知郎君如何称呼?”
刘星河道:“小可刘星河,刚刚小娘子说,我的师兄在你家疗伤?不知小娘子可否带我一见?”
他不好意思问人家小娘子的名字,反正见了师兄,再问他便是。
两人正说着话,崔瑾之已经整理好心情,从院内转了出来,她毕竟还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津州府,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只不过她带了一个长长的惟帽,遮住了自己哭到红肿的眼睛。
她面无表情的走过刘星河身边,仿佛完全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刘星河却伸手拦住了她,作揖道:“先前是小可无状,得罪了姑娘,还望恕罪。”
崔瑾之没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忙地登上了马车。
刘星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虽然没有真的碰了一鼻子灰,但他还是有些尴尬。
崔瑾之走后,没多久苏佩瑜也走了,目送苏佩瑜的马车走远,辰溪上前对刘星河道:“走吧,我带你去见你师兄。”
“好,呃……小娘子,刚才那位姑娘吐血了,他没什么事吧?”刘星河有些忐忑的问道。
辰溪摇摇头,说道:“你该知道启恩大师也在这里吧?启恩大师给她把了脉,做事急怒攻心,气血上涌,血吐出来就没事了,回去吃一点补血气的东西就好。
不过如果当时血没吐出来,反而咽下去的话,那后果就难说了。”就像当初的宋满石。
景祺泽正躺得无聊,门外的热闹他也听见了,他是想偷偷出去看一看的,可惜景胜盯他盯得死紧。
景胜现在学聪明了,主子下的命令,他虽然不可以违抗,可是他可以告状啊。
现在家里的邓老和启恩大师,都对景祺泽有授业之恩,是他的长辈,找这两个人告状,一告一个准。
再不行还有辰小娘子呢,她一个眼刀飞过去,主子立马像只乖巧的小猫咪,他以前都不知道,高大魁梧的主子居然还有惧内的天赋。
刘星河现在来得刚好,可以陪陪闲得发慌的景祺泽。
景祺泽看到他先是高兴,然后有些不安的问道:“你来啦?良叔……可是知道了。”
刘星河见他虽然人躺在床上,但说话中气十足,脸色红润,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很好,想来身体也无大碍,心里便先松了一口气。
景胜端来一个凳子给刘星河坐下,他边坐边说道:“知道了,爹也很担心你,但你也知道,他不能随处走动,便让我过来看看你。”
景祺泽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你也看到了,现在都快好的差不多了。”
他也知自己伤重一事,肯定瞒不过良叔,毕竟他建立暗卫营的第一批人手,就是良叔给的。
景祺泽还想问一下良叔的身体状况,看到矗立在一旁的辰溪,正直勾勾的盯着刘星河的脸,不由咳嗽一声。
可惜辰溪根本没有反应,景祺泽低声喊了声,她才回过神来:“啊?哦……怎么啦?”
景祺泽撇了撇刘星河俊秀斯文的脸,不知为何,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爽来,只想把辰溪支走。
他说道:“师父和启恩大师还不知道星河他来了吧,你可以先去通知他们一声吗?”
辰溪自然是答应的,等她一走,刘星河便好奇的问道:“师兄,这小娘子是谁呀?怪好看的。”
景祺泽斜睨他一眼,没好气的道:“瞎打听什么,反正是你不能肖想的人。”
刘星河反而来了兴趣:“这语气,难道……这是师兄看中的?”
景祺泽倒是大方承认道:“放尊重点,这是你未来师嫂。”
刘星河起哄道:“ 哦豁~你怎么知道就是师嫂,万一人家小娘子不乐意呢?你问过人家?”
景祺泽沉默了一瞬,转移话题道:“那什么……师父怎么还没来啊?”
流星和惊奇的说道:“不是吧?师兄,你还没和人家说啊?那你怎么能笃定人家愿意?再说了,你都住人家家里来了,不许下承诺说不过去吧。”
“……你懂什么?我……我这情况怎么说?说了人不得跑更远了?”景祺泽撇了站在一旁充当布景板的景胜一眼,不好意思的说道,又不是脸上的胡子,恐怕大家已经发现他满脸红晕。
景胜被这一眼看得脊椎发凉,他……他也不想站在这里听啊,现在走会不会很突兀啊?主子会不会因此记恨他呀?
刘星河也沉默了,确实,一般人知道了景祺泽的身份,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接受。
两人相对无言的时候,邓同康与启恩大师郎笑着进来。
“哈哈哈,我的小徒儿来了,来来来,给为师看看你现在长成什么样了?可有好好练字练画?”邓同康笑着说道。
刘星河看到两人也大喜,一个箭步上前,来到启恩大师面前,躬身行礼道:“大师,许久不见,您的身体可康健?”
邓同康:……就离谱。
他与景祺泽的武功都是启恩大师教的,李恩大师虽然说自己是方外之人,不便收他们为徒,但却有实打实的师徒情分, 所以他们是兄弟二人,一向对启恩大师很亲近。
而且邓同康性格开朗大方,近些年还有往老小孩方向发展的意思,所以他们师兄弟二人都很喜欢逗这个正牌师傅。
启恩大师看邓同康吃瘪,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好孩子,我身体好得很,你不用挂心。”
辰溪老远就听闻屋内的嬉笑声,她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把托盘放在桌上,问道:“说什么呢?如此好笑。”
她也不是真的对话题感兴趣,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就转向刘星河道:“刘郎君远道而来,这个时辰应该还没吃过午食吧,先来吃些点心垫垫肚子,饭菜我已经叫人准备了。”
她仰头头看着刘星河,眼睛亮闪闪的,有种奇异的兴奋。
景祺泽在一旁看得心里警铃大作,皱眉说道:“对,你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人多,容易影响胃口,景胜,帮刘公子把托盘端去客堂吧。”
刘星河确实觉得饿了,而且这点心那么精致,肯定好吃,他刚坐下准备吃点呢,景胜就把托盘端了起来。
刘星河忙拦住道:“哎~别走!干嘛那么麻烦,我就在这里用点行了。”
启恩大师与邓同康,默契的笑了。
他俩犹如亲临戏台子,难得坐在吃瓜第一线,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