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挽便让刘夫人,也就是刘阿牛的媳妇,去了万香楼当差。
其实苏挽一早便有这个想法,要给刘夫人找份差事。
往常刘夫人都只是在家种种地,偶尔拿些蔬菜去城里卖。
但种出来的蔬菜总是不多,卖不了几个钱,不过还有个原因就是地少。
不过也够一家人吃的,但想赚钱,那就另当别论了。
刘阿牛一家帮过她,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尽自己所能帮他们一把。
却说今日苏挽回村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是关于土地的。
当然也是从刘夫人口中得知的。
听闻那一亩地,直接从原来的二百文涨到了现在的四百文。
前些年由于官府打压,那些地主便不敢再多收租金,然而这些年官府放宽了,这些地主便又出来搞事。
然而追溯到云西村土地最大的地主,便是那祝老爷子祝富贾。
因上回苏挽在常乐坊与祝富贾有过矛盾,当时村里的一位男丁正好就在赌坊,于是土地的事情发生之后,那位男丁的夫人便在村里到处说三道四。
于是传着传着,便成了——苏挽有意设赌局,想要勾引祝老爷子,结果却玩起了欲擒故纵,惹得祝老爷子不快,便设此计想要引出苏挽。
因此苏挽回村的时候,便看到一群人在她的屋子门口骂骂咧咧。
前些日子那些长舌妇来的时候,都被刘夫人骂走了,今日苏挽瞧见了,原本刘夫人也是想骂回去的,却被苏挽拦住了。
只因这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骚婆娘,你终于肯回来了,原本我们都打算到城里去找你,你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自己送上门来也好,省的我们费脚程去寻!”
“你自己选一个吧,要么你替我们村子付了那剩下的二百文,要么,就去给祝老爷子做妾,反正你家那兔崽子也正好缺个爹!”
“就是,赶紧选一个吧!你家那娃也不知是哪个野男人的种,上回我问他时,他扭头就跑。要我说啊,若非心里有鬼,就算死了爹,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呀!反正身子也不干净了,再脏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两腿一开的事,你都生过孩子了,这些事,你总不会还没经历过吧?”
“……”
那些妇人嘲讽讥笑的声音,经久不息。
苏挽袖中的拳头早已捏紧,揭开别人的伤疤,还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加之添油加醋,也就这些每日闲着无聊的长舌妇会做了。
“怎么样,选一个吧!”
那些声音也不知是何时停息的,突然一个为首的妇人站出来,仰着下颌道。
苏挽将那股气尽力压了压,才勉强笑道:“你们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些!你们以为他祝富贾要的只是我么……就是你们这些妇人,他也是看得上的……只要你是个女人!只不过你们这些人,就只配他玩一把就扔掉,还不配做他的妾!”
“你……”
那些长舌妇登时怒意横生,真想抄起家伙扇眼前这个不识好歹的骚婆娘几个耳光。
可奈何现在就算打死她也没有用,毕竟苏挽早就不租地了,而她们几个却还要租地种庄稼过日子。
“苏挽,我劝你最好识趣些,否则我们几个就联手将你绑了,直接送给祝老爷子,你看他到底领不领情!”底下一个长舌妇说道。
其实也只是拿来吓唬吓唬苏挽,毕竟都是女人,总会相互理解些。而她们想要的,就只是租金能够恢复到以前的二百文钱。
苏挽看着面前的那几副令人生厌的嘴脸,心下一想,阿牛哥家里也租了地,若是不将此事解决的话,还会连累到他们。
于是便道:“行了!你们若真要绑我,我还真是有些怕的。这土地虽最终归他祝富贾所有,但真正管的人,怕不是他……你们放心好了,既然你们都觉得此事因我而起……我就当做一回善事了,替你们解决了这麻烦!”
几个长舌妇几乎都是一愣,用着一副“我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的眼神看苏挽。
其中几个灵光些的,很快便反应过来,只是这样一想,眼前的这个婆娘究竟有什么法子能让那祝老爷子恢复原来的租金,莫非真要去卖?
于是又用一种不知作何滋味的眼神看苏挽。
苏挽便是看出来了,以为她们瞧不起她,忙解释道:“你们放心好了,给我七天时间,或许也用不了七天,我就能将此事解决。即便解决不了,我相信,官府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几个长舌妇似乎是听到“官府”二字的时候,才猛然换了副表情。
心道她们竟忘了还有官府这一茬事,可仔细想想,那官老爷似乎早就被祝老爷子收买,毕竟人都抵不住银子的诱惑。
所以她们还是不相信苏挽,可再仔细一想,似乎除了信她以外,就没有其他选择了。
于是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行吧,不过只能给你五天的时间。这五天里,我们就待在村子里,等你的好消息!”其中一个长舌妇道。
苏挽点了一下头:“嗯。”
她本来打算要走,可没走几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折了回来,道:
“这五天里,也麻烦你们将那些谣言都给我处理干净,若是我将此事解决之后,还听到类似于今天从你们嘴里出来的风言风语……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你们不想看到的事情出来!”
苏挽放了狠话,那些长舌妇很少与苏挽正面交锋,突然听她说这样的话,一时愣了好久,等到反应过来,苏挽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挽去了仙闻书斋,她是去接苏修然的。
她一早就将小家伙放在那儿,好让他看看书,听听方老头唠唠嗑。
说起来,方老头肚子里墨水可多的是,此刻进去,方老头正在给小家伙上课。
然而上的却是古今怪谈。
苏挽倒也不抵触,毕竟小时候她也喜欢偷偷跑去茶馆,听说书先生说书,听的便是古今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