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被面前这张脸吓坏了。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你想对我做什么!"
虽然黎离失去了能力,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男子,不是人类。
"呵……九尾?如此狼狈……"
果不其然。
黎离心里一阵寒意,看来,她等不到黎洛了。
"你是谁?想做什么!"
今天,她怕是要死在这个人手里了。
"嘘,话真多。"
他看了黎离一眼,用手心覆盖在她的伤口之上,黎离没有任何怀疑,自然知道他是在给自己疗伤。
"你……是禽类?"
黎离依稀可以感觉出来他的气味,但灵根损伤,她无法辨别。
"嗯。"
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你……是什么鸟?"
黎离说了一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骂人,急忙开口。"我的意思是,你是什么兽灵?你知道的,我受伤了,没有办法分辨。"
"嗯,我知道。"
他点了点头,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黎离刚刚准备说点什么,他便又一次的开了口。
"你是九尾,我知道你,我找你,本想杀了你,没有想到,你这么惨,我倒是不想杀你了。"
他颇带玩味的说到,似乎是个很有趣的人,黎离有些奇怪,那他在这里,既然不杀自己,还救了自己,想要什么?
"你该不会是,也想让我放你一条生路吧?"
黎离莫名其妙的问了这样一句,倒是逗笑了他。
"你这样,我还用你放我?"
见他嘲笑自己,黎离有些无奈,不过伤口在他的帮助下,的确都已经恢复完好,只剩破损的衣服贴在上面。
"我是乌鸦,事实上我大约也杀不了你,我们的能力,也只有治愈了。"
哇,原来这样。
黎离一下好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你别这样看我,你身上其他问题,我可搞不定。"
乌鸦很快拒绝了她,在她开口之前。
他知道黎离想说什么,可是没有办法,这一点,他帮不了她。
他可以帮助她治愈外伤,可是她身上其他地方,是大火灼烧造成,对于水火,连兽灵的能力也无能为力。
"好了,没事,我也习惯这个样子了。"
黎离抻了抻腰,看着乌鸦,一脸坦然。
即使如今这样,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吗?
乌鸦有些奇怪,她是负责看管他们的人,可是如今这样,她不仅仅不害怕,而且还这样淡然,似乎有些不同。
"我以为你是个较真的人。"
乌鸦笑了笑,过去他对她的印象,的确是这样。
"我过去也这样以为的啊。"
黎离看着房梁,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乌鸦有些动心。
"好了,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在我恢复能力以前,伤害不了你的。还有,谢谢你呀。"
黎离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喂,你要不要我帮帮你出去?"
听到乌鸦的声音,黎离睁开了眼睛。
"不用,我不想出去。"
如果离开了这里,她和黎洛,便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她宁愿失去自由,也不想失去他。
"你,为什么愿意被困在这里?"
乌鸦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他向来是最贪图自由的,一分一秒的时间也不愿意放弃飞行。
虽然他并不能够飞太远的距离,可是他还是愿意都逗留在蓝天之上,而不是被困在牢笼里。
"他在这里。"
"谁?那凶神恶煞的狗?"
黎离知道他说的是獒,她没有承认,也没去解释。
"好了好了,你这个样子看的人也怪别扭的,其实也许有办法让你恢复呢?"
恢复?
听到这两个字,黎离一瞬间坐了起来,认认真真的看着乌鸦。
她知道,乌鸦一族擅长治愈,如果他有办法,那就是真的有办法。
"你先别这么激动,我只是知道,在我们族人古时生存的山谷之中,有一棵老树,十年结果,却百年才能等果子熟透落地,到那时候,会在那一瞬间发芽生根,听说,那个芽苗的功效,可以让所有兽灵的能力都得到提升。"
芽苗?
这是他们一族的传说,黎离自然没有听过。
"只是,如今那地方荒废千年,也许,树早已经不知道还在不在。"
黎离没有颓丧,这一瞬间,她突然重新有了希望。
"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吗?"
见黎离给根杆就往上爬的样子,乌鸦突然有些后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瞬间,他对她的心疼却发挥了作用。
"好。"
他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
"你带着现在的我,会是一个累赘。"
虽然知道如果这样说,乌鸦可能会改变主意,但是黎离还是说了明白。
"没事,走吧。"
说着,他便准备拉起黎离。
"等等,我不能凭空消失在这里。"
黎离一边说,一边撬开了后面的窗户,看着乌鸦。
"好吧,走吧。"
乌鸦带着她撞过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
"谁!"
侍卫们闻声而来,却早已经没有了他们的身影。
"快去,看来是有人将这罪妇劫走了!"
侍卫们此刻也十分紧张,却不知道,带走黎离的乌鸦,岂是他们能够找到的?
黎离如此做,为的就是让人感觉有人来劫她,既然那陈叶用她的身份胡作非为,那么自己也要借着这陈叶的身份,让她心痛一番才是。
如今想必她已经和自己的父亲相认,但闹出这样的一出,谁都知道,自然是那爱女心切的陈将军来劫走的人。
而她陈叶如今自然不可能为自己的父亲辩解,倒是让黎离略微胜了一次。
"你想好了,真要和我去找神树?那只是个传说,有没有暂且不说,这么长时间过去,即便我是族长,也不一定还能够找到。"
虽然这是历任族长口耳相传的事情,但乌鸦也不能确定,自己能够找到那棵树。
"走吧,按照你说的方向。"
离开皇宫,黎离的心里少了一分沉重。
"等等,我现在的样子……"
黎离有些苦恼,自己这样满面伤疤,该如何遮挡?
"喏。"
乌鸦将自己的纱袍撕下一片,递给了黎离。
黎离也并不矫情,没有做任何犹豫,接了过来,围在了自己的耳后。
"走吧,女人就是麻烦!"
乌鸦说着,却在转头的时候,似有似无的笑了笑。
"喂。"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黎离突然叫了他一声,乌鸦回过头来,看着黎离。
"怎么了?"
"你为什么救我?"
如今活过来的黎离,自然还是忍不住会问问。她不知道乌鸦为什么会帮助自己,分明自己对他来说,是个麻烦。
"你管我。"
乌鸦别过头去,有些别扭的味道。
"喂,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听黎离问起这个问题,乌鸦皱了皱眉。
"金丝雀前些日子死了。"
金丝雀?
黎离有些印象,他们禽类之间,大约是关系比较近,所以他才会这样紧张。
"如何死的?"
看来金丝雀已经回到灯盏之中,难怪他会来到这里,也许本来是想找到自己,希望自己可以放过金丝雀,却没有想到,现在自己变成了这样,也没有能力能够帮他了。
"被人害死的。"
人?
黎离实在没有想到,原来人可以害死兽灵。
不过看乌鸦那一脸惋惜的样子,黎离也能够猜到,估计那小小的金丝雀是为情所困,才落了这样的下场罢。
"好了,不说这些。"
黎离别开头,同时也岔开了话题,她不想看到乌鸦脸上那难受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感觉自己和乌鸦那样的投缘。
只可惜自己此刻的模样太过难看,连对他笑笑的勇气都没有。
"呵,你成这样不也是人类所害,还同情我们这些小喽啰?"
乌鸦不惜自我调侃来嘲讽黎离,让黎离一瞬间便失去了刚刚的念头。
和他如果是投缘,怕也是孽缘吧。
像他这样的男子,也许,永远也不会懂得感情,也绝不会被他人所伤。
不知道为什么,听乌鸦嘲讽自己,黎离心里却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反而对他感到无奈。
难道自己心里的痛苦已经痊愈了吗?
"还有多远?"
黎离摸了摸自己的面颊,伤口被汗水浸泡的很疼,似乎有些发涨,面上也越发疼痛起来。
如今她居然也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了任何能力,对痛感也异常敏感。
"疼了?坐下。"
乌鸦也不顾及还在路边,便把她压了下去,让她坐在地上,自己则是揭开了她的面纱,手掌温暖而有力。
黎离似乎感觉自己的面上一阵发涨,一阵发麻,却是没有疼痛的感觉了。
待乌鸦挪开手掌的时候,黎离面上已经消肿,只剩下烫伤的疤痕还在那处,虽然狰狞,但可以看的出来,黎离已经没有了太大痛苦。
"果真神奇,什么时候我也要学学。"
听到黎离这样说,乌鸦笑了笑。
"你可学不会。"
他没有继续去看她,不过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此刻她的面上如此,眼神却那样清明,乌鸦有些动心,却没有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