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哑巴了?”
见徐丰年坐在地上犹豫,展熊交叉抱胸的双手忽然放了下来,猛探出右手一下子薅上了对方的脖领子,把他提溜起来怒道,“装哑巴想敷衍我?我看你是个贼吧!”
“啊?”
这话一出,徐丰年顿时就慌了,一下子被对方猜对,这个概率也就比遭雷劈稍微大点儿。
可慌归慌,但他却死不承认,毕竟承认了就完了,对方还不得把他往死里整?索性把心一横,嘴硬道,“谁……谁是贼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吆喝,你还敢狡辩?看你一副贼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生的这副模样,不当贼都白瞎了!”
展熊也是以貌取人,思 路虽然跑偏了,但结果却对了。
“哈?”徐丰年一愣,就展熊那副丑模样,他还有脸说别人的不是?凭面貌就对一个人的身份妄下定论,这不是胡扯吗?
不过,既然展熊以这个理由来刻意刁难,徐丰年的心中倒是略微松了口气,想来事情还没暴露,说话的底气顿时变足了不少,“我就是进来随便逛逛,看风景罢了,你们神 兵营的东西谁稀罕偷啊,你若是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就不要随便冤枉好人。”
“随便逛逛?哼!”展熊听闻冷哼一声,猛回头望向了跟过来看热闹的周念,忽然指着他说道,“这番说辞,你骗那个小孩子还可以,想骗我展熊?没门儿!还随便逛逛?我淬火堂乃神 兵营重地,岂是你一个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要逛你怎么不去东西两院逛去?那里门市大开,我们随时欢迎,为何你偏偏跑来这里瞎逛?还自诩为好人,我呸!就你这模样,能是好人么?你怎么敢舔着脸说呢?信不信我把你砸吧砸吧,当竹竿给烧了?”
展熊一脸威严,在他那副壮硕的体型下,说徐丰年是根瘦竹竿其实一点儿也不为过。
周念无端受到牵连,但却没有生气,一般这样的小打小闹,他本是不想来的,之所以跟过来的看看,完全是因为徐丰年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能量被他的魂力给探测了,极有兴趣又颇为好奇,索性就多留了一会儿。
“我……我真的只是来逛逛的,没骗你。”徐丰年还在狡辩,被展熊的威严一逼,原本落下的心又立刻提了上来,多半也是做贼心虚,心理防线有所崩塌所造成的。
“哦?”展熊闻言挑眉轻笑,别的东西他不擅长,但身为淬火堂的护卫队长,对罪犯严刑拷问倒挺拿手,方才那句“威胁”显然起到了不错的效果,见对方的底气忽强忽弱,心中料定这里面一定存在着猫腻,索性继续逼问道,“呵呵,你说来逛逛,岂会这么容易?当我们淬火堂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吗?快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我……”
支吾一句,越说越秃噜,徐丰年忽然感觉事情要朝着很坏的地方发展,索性把心一横,直接把自己的把兄弟给卖了,“那个……其实我是跟着肖护卫进来的。”
“肖护卫?哪个肖护卫?”
“肖……肖强。”
“什么!”这话一出,展熊脸上突然青筋暴起,一把就把徐丰年提溜了起来,瞪视着他怒问道,“又是那个贼瘤子,快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
“我……我也不知道。”徐丰年被勒地都快喘不上气来了,面部急速扭曲,双腿不停地扑腾,跟只垂死挣扎的小鸡仔似的,插上俩翅膀就能扇风,差点翻了白眼。
有此异状,并非他身体太差,被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展熊现在离着他太近,那口臭的威力不外乎在原本的痛苦上翻了数倍!
“不知道?他既然能带你进来,那你俩关系一定不错,你不知道谁知道?”展熊毫不手软,提溜着徐丰年又高出了地面几分。
“咳咳……”
不停地重咳,徐丰年如今算是真真正正地领略了一把窒息的感觉,一边被扼住了咽喉,一边还得听展熊的胁迫,最为操蛋的,是他还得忍受对方那臭气熏天的口臭,这滋味简直太难受了,莫说是一个身体孱弱的徐丰年,哪怕换十只强壮的老虎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咳咳咳……”
重咳加剧,徐丰年连翻白眼带吐沫子,看样子是要彻底完蛋。
“喂,你若再不停手,他可就要翘辫子了。”不远处,周念好心提醒道。
展熊下手没轻没重,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皮糙肉厚,可如今见到徐丰年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濒死模样,他就算再狠,也多多少少有些慌了,急忙放开了扼住徐丰年脖子的手,生怕在没得到答案之前就把对方给掐死,得不偿失。
“咚”地一声响,徐丰年应声落地,掉下来时便是一阵狂烈的重咳,脸皮通红胀血,眼里满是苦咸的泪水。
“呕……”
重咳之后,徐丰年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其实在闻到对方那臭气熏天的口臭时他胃里便早已翻江倒海,这会儿恢复了呼吸,他还不得吐个干净?
“喂,别在那里装难受,快告诉我肖强在哪儿!”展熊可不管别人的身体受得了受不了,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人家,这心的确够狠够硬。
“咳咳……”
吐了好多的酸水,徐丰年脸上的气色果然好了不少,双手撑膝大口喘了几下粗气,因为怕展熊的口臭,所以再也不敢直视着他说话,沉默几秒钟,很是委屈的小声嘟囔道,“我……我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只有今天早上跟他见过一面,其他时间,我一概不知啊。”
“真的?”
“真的,我真不敢骗你,我若是骗你,就天打五雷轰劈碎了我!”
“哼,别乱发誓,小心遭报应!”冷哼一声,展熊料定对方在死亡边缘饶过一圈之后是绝对不敢说假话的,索性暂时放弃了追查肖强,转而换了一个问题,“哼,姑且信你一次,肖强的下落我可以不逼迫你,但你得老实告诉我,你来我们神 兵营淬火堂,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事到如今,徐丰年算是彻底为难了,说真话会死,说假话不死也得脱层皮,毕竟对方的严刑拷问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用割肉穿骨,但单单一个口臭,就比惨无人道的十大酷刑还要厉害数倍!
万般无奈之下,徐丰年也是决定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咽,索性死撑到底,赌上一把,“我……我真的只是来逛逛,并没有什么歹意,你若怀疑我是贼人,大可以对我搜身,若是我身上有你神 兵营的一件东西,哪怕是一针一线,我也自当认罪。”
“搜身?好,搜身就搜身,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低喝一声,展熊本就有搜身的打算,说罢快速迈向了徐丰年,伸出双手仔细搜查起来。
“啪啪!”
连拍带摸,展熊算是把徐丰年身上挨个翻了一遍,贴身锦囊更是查了个仔细,除了某些日用品和少的可怜的钱财之外,神 兵营的东西倒是一件也没有。
“咦?奇怪了,莫非我猜错了?”没搜到东西,展熊心里可就嘀咕上了,一脸认真凝视着旁边的徐丰年,意图从对方的表情微妙变化上察觉出某些端倪。
徐丰年故意把头甩向一边,也怕被对方察觉,强装镇静道,“怎么样,没有吧?都说了我不是贼人,你还不信,这下我可以走了吧?”
“等等,你还不能走!”出乎徐丰年的预料,展熊竟还没完没了了。
徐丰年故作生气道,“喂,你没搜到东西凭什么不让我走?莫非你们神 兵营的人店大了欺客,非要往好人身上扣屎盆子么?这话若是传出去,我看谁还敢来你们神 兵营买东西。”
这会儿轮到徐丰年吆五喝六了,帽子扣得的确有些大,把整个神 兵营都搬了出来,想来对方也会有所收敛。
可没想到展熊根本不管不顾,似乎并不在乎门派的面子问题,冷笑一声,挑眉言道,“哼哼,谁说不让你走了,只是我还没有搜完,不能就这么放你走。”
“没有搜完?”徐丰年心中顿时一紧,很是担心对方会把目标转移的关键的位置,略微迟疑,他尽量控制了一下自己心虚所产生的表情,底气不足道,“那……那你说,你还想搜哪里?”
“哼哼,你的裤子!”
“哈?”
“方才那里我没搜仔细,你若想走,就把裤子脱了,让我检查一下。”
“脱裤子?”这话一出,徐丰年脸色虽然诧异,但心里却没慌,因为展熊又猜错了地方。
“行,搜就搜,我要叫你彻底死了这份心。”徐丰年答应地那叫一干脆,自知没有结果,当然有恃无恐。
说完他迅速解开了腰带,也不怕外人看到了骂他不要脸,站在那里昂首看天,架子端的大了去了。
毕竟都是大男人,展熊更不会害羞什么,慢慢俯下身子又仔细搜了一遍,但还是毫无结果。
两番搜查,连裤裆都搜了,若是再继续纠缠下去,就显得神 兵营太欺负了。
“行了,穿上裤子吧,你可以走了。”冷冷甩出一句话,展熊虽然有些不太甘心,但奈何没有证据,根本不能拿对方怎样,只是在对方临走时撂下一句话,似是在警示对方,“这次姑且放你一马,神 兵营淬火堂这地方,以后少来晃荡,若是再被我抓住,我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哼,以后你八抬大轿请我来我都不来,随便逛逛还被人怀疑,真是有够操蛋的。”徐丰年边穿裤子边回怼,没被对方逮到,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穿好裤子之后,徐丰年扭头就走,脚底下就跟踩着风似的,很快便与展熊拉开了一段距离,心态完全放松,自是毫无警惕,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念正悄悄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