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骨头弯了一次,就再也直不起来了。”郭鹏笑了,“再说,那些人真的离开了,没有你的带领,他们何去何从,到了地方如何生存,其实都是问题。不然,在没你的时候,他们祖祖辈辈的不知道什么叫反抗,什么叫生存。”
“这些人不会有胆子回来反抗,留下的,就是最有可能反抗的人。”辛鲲点头,“这是一个悖论,我得让他们勇于反抗,才能让朝鲜乱,才能拖住蛮子的脚步。”
“所以,你是重点培养,只要两三个人就差不多,其它人,都是服从形的。那个小权,祖上是贵族出身,他对权利的服从和向往比其它人多得多。”
“是,他更多的是不甘心,祖父没有等到平反被召回的一天。父亲去联络曾经的故友,却最终羞愤而亡,到了他这个第三代,他回归贵族的可能性已经为零了。所以,若你直接招降,那他会更高兴。”辛鲲想想小权的脸,那张小脸上,原本就比小何他们多了几许斯文。当初她教孩子们的时候,其实都是有选择的。
福姬和小胖都是土生土长的贱民村人,他们的家长在村里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的,小何家是后来流落到的贱民村的。小何的身世村里没人知道,辛鲲却是知道的。辛鲲让阿大去调查过,最终,从小何家里发现了一些小玩艺,从这些小玩艺里追踪到了小何的身世。他不是什么朝鲜人,或者说,他祖上是朝鲜人,但一直在汉地生活。
只不过,后来家逢巨变,家里忠仆带着他们母子离开了汉地,躲到了朝鲜。所以小何很快到了她的身边,得到了她的信任。小何是故意的,她也是故意的。
三个孩子,小胖和福姬一个真的有义气,一个是真的聪明。正是这样,辛鲲才会特意的把他们俩也留在身边教导。一是让村里的人相信,她是一视同仁的。
“所以你啊,原本身体就不好,让你出来,就是让你远离那些事儿,好好的歇着。”郭鹏看着辛鲲,其实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辛鲲是女孩,“从前,都是你躺着,我坐在榻上,表哥坐边上的摇椅上。”
“对了,你打我!”辛鲲又想起来了,盯着郭鹏。
“鲲儿!”郭鹏一下子从床上滑到榻上,就跟他以前一样。
“你打了我两次!”辛鲲瞪着郭鹏,自己坐起。
“那是为了救你!”
“你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弄那么多事儿,若不是郭洹派人来刺杀,你以为能瞒得过谁?”辛鲲想到这儿就有气,自己跳下床,盯着郭鹏,“你……怎么穿成这样?”
“在街上走,换个衣服。”
“你不知道什么叫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你就随便在城里走?”
“这城里都是我们的人,百姓我可没碰。他们该怎么过还怎么过!”郭鹏笑了,现在的辛鲲的样子跟之前一样,骂自己没商量。
“大军的军粮怎么办?”
“我们带了些,还是蛮人的马匹,受伤不治的,做成军粮,还有山上那些人,都在做你说的生存训练。你们山上有吃的吧?”
“三个聚居点里都有些粮食。”辛鲲画了地图。
“你藏的那点粮也就是按着百八十的人几个月的嚼头,我可有八万大军,又不敢用边城的粮食。省得觉得我们跟蛮子一样,我还想长治久安呢?”
“边军中有个何氏家族你知道吗?”辛鲲看着郭鹏。
“知道,何家世代守边。不过十年前,何家传说是与蛮族勾结,满族被查抄。何家……”郭鹏靠着床边,自己怔了一下,“何家?小何?”
“对,小何就是何家的嫡长孙。”辛鲲点头,何家蒙受大冤,于是对小何来说他的仇人除了是诬陷何家的那个人之外,还有蛮族。所以辛鲲的计划才能成功。小何一定会先对付蛮族,再对付当初陷害何家的人。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特意把小何带在身边。而小何能成为他们之中学得最快的人,并不是他有多么的聪明,而是他有基础。
“那其实我是小何的恩人,构陷小何家族的是原山海关大将,我去山海关时第一个就把他砍了。”郭鹏伸着双腿,懒洋洋的说道。
“山海关可是仁亲王的封地!”
“但是山海关何家才是我父亲的亲信,是我父亲拿到封地之后,收服的第一个人。这里是他的封地,真的被蛮子打穿了,他的面子往哪放。何家在当地也是地头蛇,咱们朝建朝才不足百年,可是何家传了至少三百年了。在他们看来,山海关是他们的,谁也不能染指。当初那位大将为了铲除何家,可是从京里调了三千禁军来的。夜里包围何家,而何家的家主和主要军中的代表那时被招到了营里,为了应付蛮族的突袭。”
“十年前?”辛鲲只查到何家被灭门,但是具体的,却还真的不知道。
“是啊,那时,太皇太后还活着,少帝还未长成。所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没想通。”郭鹏点头,何家的事,他是听父亲说过,而他在西边的军中待了两年,别的消息没有,军中的各种流言就没停过。十年前故事,在军中这种地方,真不算是旧闻,更何况,何家在军中也不是泛泛之辈。军中这样的老家族并不多见,所以想想看,谁不会唇亡齿寒,自然多方的猜想。
他到山海关砍了大将,也不是为了何家,军中只能有一个主心骨,不然怎么把大军抓在自己手里。
“没问过仁亲王?”辛鲲看着郭鹏。
“问他做什么?”
“太皇太后分你爹兵权为什么,就是不让你爹被少帝砍了,也可以震摄朝臣,兵权可都在他们皇室手中,他们也别想再出什么么蛾子。”辛鲲使劲的敲着郭鹏的头,就像以前一样。
“唉,好了,好了。我笨,你又不是不知道。”郭鹏拉住了辛鲲的手,轻轻的一带,辛鲲倒了他的怀中,“唉,我真是笨得可以。表哥一再的提示我,我竟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