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6日,今天在沼泽林遇见了泥蟾和百足虫,母亲说过不到万不得已危急生命的时刻绝对不能使用魔法,魔法能量波动就像是滴入水池里的鲜血,会刺激鲨群......还好我忍住了,虽然受了些伤,至少不会因为使用魔法巫术被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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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8日,布灵顿地区又一次大规模清扫,这次六个村庄共抓住了三个女巫一个巫师,只有一个被督查执事押送离开,我不知道他们被送去了什么地方,剩余三个被施以火刑......我知道其中这三人都不会魔法,他们是被冤枉的,可是没人听他们的辩解
解释在督查会看来就是狡辩,只有犯罪不知悔改的人才会狡辩......
4月9日,村子里的净化水晶快用完了,村长最近抽烟斗的次数更频繁了,没有净化水晶的话村民的平均用水量还会再一次降低,督查会说这是因为巫师的诅咒,是神 的惩罚,是巫术和魔法带来的灾难让所有人都没有水喝,一日没有除尽所有的巫师这样的诅咒就会多持续一日......
水里并没有毒素只有过于活跃的能量元素,我知道这些却不能告诉任何人,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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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2日,果然如此,村长回来了,我听隔壁的玛丽大婶说这次领取的净化水晶量被克扣了,也许只能再撑两个月,要准备更多物资去兑换才行......如果我可以想办法找到净化水晶好了。
我记得外公说过古老的魔法手札里曾有记载如何通过魔法阵吸收能量元素,还有一种净化类魔药可以稀释水里的能量元素,也许我应该试试,这样村民就不用每个季度都担心表现不够好无法得到足额的净化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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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6日,昨晚做梦想起了小时候外公给我念过的魔法书,外公总喜欢把魔药配方当做床边故事诵读,每一篇配方他都曾反反复复诵读过,感谢我优越的记忆力,竟然真的还记得一些。
配方的剂量也许不准确,我可以多做几次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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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8日,今天去沼泽林寻找药剂原材料,看着成片枯树我不禁回想起外公用掌中的火焰向我展示的影像,连绵不绝熊熊燃烧的树林。
外公说炎木林是受火元素青睐的元素圣地,燃烧的炎木熄灭也带走了炎木林的繁荣。
魔法成了禁忌
隔壁村举报了两个女巫获得两块净化水晶作为奖励,我有些害怕,那两个女孩我见过他们只是具有较强的火元素亲和力而已...我必须更小心一些......外公说他小时候巫师和魔法师是大陆最受敬仰的存在,是真的吗?
最近总是想起外公,如果他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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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督查会的执事又来了,号召村民们踊跃的举报女巫和巫师,若是一旦发现有使用巫术迹象的可疑人员一定不能包庇,还有宣传人员来发传单和张贴通缉令。
看着通缉令上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我内心不由自主的生出恐惧,一定不能在任何人面前使用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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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所有原材料已经准备齐全,我需要找一个更安全隐蔽地方才能实验调配药剂......玛丽大婶带着小杰克和露娜一起围观了女巫火刑
那个女巫只有十一岁,她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忽然涌动觉醒的火元素聚集意外烧死了家里养了许久的白鸭
那个孩子什么也没做错,她只是需要学习怎么才能调动安抚火元素
我想我无法成为外公那样正直善良的人,我明明知道那个孩子是无辜的,督查会的人都是骗子,可我什么也不能说,也没有勇气站出来
也许在将来,在我更强大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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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3日,我成功了,外公的魔药配方真的管用,一副净化药剂可以净化一桶五公升的水,水里的火元素被驱散,即使普通人空腹喝下也不会因为火元素无法消化而导致体内元素紊乱。
可惜的是净化过程非常剧烈,水桶被烧的滚烫,水面上燃起了火焰,我原本想要将药剂偷偷放进村里水井中计划不得不放弃,也许还有改良的空间,我只需要再多一些时间,或许可以换一种配比,我需要很多材料,可为了安全我只能自己慢慢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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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6日,我收到珍妮的信她要回来了,信纸上画了一只开心的飞出窗户的小鸟。
珍妮不认识字却总能用生动的涂鸦图案准确表达她的含义。
珍妮嫁去风铃村后我们有整整一年没有见过面,我们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睡在一张床铺上说悄悄话,我迫不及待想要告诉她我的研究成果......
7月10日,珍妮没有回村,我等来的只是一则死讯,他们说珍妮误入沼泽林迷路后饮用了受到诅咒污染的水源被烧成了灰烬连尸体也没剩下。
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我一个字也不信,即使饮用未过滤的水也不可能烧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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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6日,我打算离开岩沼村了,布林顿地区的禁魔督查会加大了清洗力度。
他们才是说谎的人,水并没有被污染,也没有遭到诅咒,今年出生的孩子,如果是女孩需要去督查会做禁魔印记,我看到了玛丽大婶刚出生的小孙女手臂上有禁魔符文,一旦在她身上出现涌动的火元素,禁魔督查会第一时间就能得到消息。
村里人说过一段时间这样的禁魔印记将会全面推广,所有人都需要去督查会实名登记......那样的话我就完了
也许我可以试着去寻找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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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4日,所有准备齐全,等狩猎季进入尾声我就能离开村里,村民们都是很好的人,让他们误会我死在沼泽林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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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娅的日记断断续续并不是每天都有记录,多数内容与她的研究实验有关,其中有大量的公式符文图案重九斤看不明白,只能暂时跳过,有时间好好研究肯定能有所收获。
日记到7月24日便戛然而止了,就在那一篇日记写下的第二天岩沼村不幸遭到鬣狗群袭击,吉娅在危急关头为了保护村里的孩子们不得已施放了魔法‘炎魔之手’
最终鬣狗被烧死,吉娅也被送上了火刑架。
或许直到被架在火刑架上吉娅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她拼命保护的村民可以那么轻易的决定要置他于死地,为什么她明明一心想要帮助村民认定她是该死的女巫。
那些都不重要了,村民都死了。
可有一点重九斤却还是想不通,“吉娅·艾文有强大的精神 力,有强烈的怨恨,她的生命终结充满沉痛和不甘,她几乎拥有了所有转化成怨灵的基础条件,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她的灵魂呢?”
督查会那一套女巫是被诅咒的邪恶生命,死后也会经受烈焰烧灼,在烈火中洗刷罪孽这种言辞重九斤一个字也不信。
如果吉娅·艾文是因为她的原因而没能转化成死灵,毕竟这具身体尚存于世,可这个星球的其他人呢?
就没一个成功的吗?
唉,重九斤忽然叹了口气,“我有些不习惯。”
死导安慰道,“第一次坐牢是这样的。”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重九斤直接忽视,感慨道,“好些天没见鬼了。”
她来炎木林好几天了,就没在路上见过一个阿飘,连残魂都没有,相当不可思 议,这座监狱里也干净的嗅不到一丝死灵气息。
生与死总是相互关联的,有生灵存在的地方便有死灵出没,如果没有,那一定有问题。
真真是见鬼了。
见不到死灵的日子倍感寂寞,重九斤算是明白什么叫失去才知道珍惜,如果此时此刻炎木林遍地是死灵,那她就能很轻易的打听消息而不惊动还活着的人,而不是现在这样人生地不熟还找不到切入口。
在死硬的石板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楼下传来男人尖利惊恐却又不得不压抑的吼叫声,大半夜的,很有些震撼效果。
重九斤瞥见太妃滋溜一下跑回来,小圆眼珠子满是嘚瑟,晃悠悠的爬到她身边趴好。
“你做了什么?”
“吱~”毛茸茸的大尾巴得意的翘起摆荡,“放火烧鸟。”
噗~
万幸重九斤没喝水,可还是被空气呛了一下。
“烧的好。”
话说楼下那位狱警小队长进入楼下牢房后迫不及待把裤子一脱就感觉到两腿之间一阵剧烈灼烧感,疼的他哇一下叫出声。
他哪知道这只是开始。
手下只觉得莫名其妙,心里暗自揣测小队长是不是得了点什么不为人知的毛病。
不知道为什么小队长总是热衷于和女巫发生关系,这些女人可都是被关押的罪人,流着被诅咒的血液,身体接触太过亲密被诅咒反噬也是可能的吧。
手下一号凑到小队长耳边叽咕叽咕一阵,小队长的脸色青黑红白走了一遍,难道真的是这样。
就在他心生怀疑夹着腿向外走的时候小熊猫再送了他一个临别礼物。
小队长在断断续续的烧灼之中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小队长大约属于有点门路来历的那种,他疼晕过去之后另外两名巡逻的狱警立刻紧张起来。
将人送了出去。
这地方关押着的全是女巫和巫师,也有人自称是魔法师,至少在炎木林这两者之间并没有非常明确的分界线。
“呜—”
“呜呜——”
后半夜重九斤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咬着牙捂着嘴的憋屈哭声非常压抑,要不是正好就在重九斤隔壁她很可能注意不到。
隔壁牢房里关押的是和重九斤同一天被抓进来的女孩。
重九斤被关押的第一个晚上在哭声伴奏之下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重九斤是被吵醒的。
“这个新送来的女巫竟然能睡着?”
“睡吧,今天开始就不一定还有安然睡觉的机会了。”
“快点,所有刚到的还有三楼单数房号和一楼单数房号所有人都带去四号场,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抓紧时间。”
双手被戴上镣铐后,一队穿着灰色长袍的人出现,相比起昨天那些狱警,这些人看起来更——专业一些。
面无表情。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哪来那么多废话。”
一道锁钩拉住重九斤身上的锁拷猛地一拽,她被生生拉下了石板床,从半米高的床上滚落而下,亏的是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非常强悍。
说起来,吉娅·艾文能在岩沼村隐居这么长时间正是因为她的外形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被诅咒的女巫,说她是战士还差不多。
过于健康强壮。
被一路拖拽着来到一处黑色大门。
大门打开,与重九斤原本所想截然不同,大门后连接着的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她就这么一路被拉拽着走到通道尽头,不仅是她,其他女巫也是同样的待遇。
吉娅·艾文这一身古铜色与在场所有女巫格格不入,一个赛一个的苍白无血色。
学习魔法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 的事情,常年东躲西藏以及意识的高度消耗,大多数女巫在被找到的时候往往一副营养不良没有血色的苍白样。
重九斤推测当时吉娅被村民直接施以火刑而不是由督查会执事带走也正是这个原因。
当时那名执事很可能并不认为吉娅是一个应该被带回督查会的女巫。
为什么?
重九斤此刻回想吉娅日记中的内容,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然而还没等她捋清楚已经被诶推入通道尽头的圆门。
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开阔空间,这是在地下。
重九斤抬头向上看,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挖空的山体内部,四周被一层蔚蓝色能量结界环绕,透明的屏障后方有座椅,穿着白衣的督查会执事们已经到位。
身后的通道们迅速关闭,门上硕大的编号四闪闪发光。
一共有十六个人被送进来,其中只有一个男孩,此刻被吓的眼泪鼻涕齐飞,整张脸扭曲成一个包子。
在踏进这儿的一瞬,一股热浪铺面而来,像是回到了高温闷热的沼泽林,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今天还没有喝水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抬头注意到身后好几个人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另一边,神 情异常惊恐,双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