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尘埃落定,等小皇帝息怒了,又提出一个建议,“沈大匠有功,当赏;太史局这一次虽然略有疏漏,但也体现了作用,朕准备擢升太史令为从三品,众位觉得如何?”
大臣们都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里,骤然听见小皇帝开口,还以为一场血雨腥风就要来了呢,没想到仅仅是奖赏功臣,沈大匠和太史令也确实有功,这没得说,奖赏也是应该的。
只是提拔太史令,那就是提拔整个太史局,不过这也不是大事儿,别看是主官变成了从三品,但他们整个部门仍旧没有什么实权,升了也就升了吧,一众老臣带头应和,“臣等谨遵圣意。”
这时候可不会有人站出来忤逆圣意,更何况这种小事儿了,唔,这样说可能不太公正,起码太史令就不觉得这是小事儿,这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好不好?从三品,这已经是普通官员的巅峰了,再往上就是六部尚书,然后就是荣誉虚职了,这还能是小事儿?
太史令太兴奋了,以致于连谢恩都忘了,好在也没人计较这些,今天上朝的事情太大了,百官们急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所以今天下朝比以往都要早一些。
太史令走在回家的路上,沈大匠跟他顺路,他们家住的不远,要不然沈东流和许严也不能从小玩到大,这要是放在现代来说,就是一个政府大院的,“老许啊,上车聊聊?”沈大匠可是给足了面子,下车请的。
太史令充耳不闻,他以前是小官,车架之类的不太方便准备,免得僭越了,这一段回家的路也不太长,索性就连管家小厮也没一个。
“嘿,看星星的,装什么严肃呢?装你儿子呢?”沈大匠可一点儿都没有骂人的意思 ,这句话没有引申义,就是本来的意思 。
他跟太史令的关系远没有沈东流和许严亲近,但毕竟住在一起很多年了,感情还是有一些的,现在太史令升官了,怎么也得摆一桌吧。
得,连一句老木匠都没有,沈大匠一甩袖子,自顾自的登上马车,这时候太史令才回过神 来,大声的喊了一句,“我艹!!?”
这一声饱含深意,沈大匠听出了震惊,喜悦,难以置信能许多情绪,不过人家不给他面子,他也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出言嘲讽道,“可怜看星星的没文化,一句我艹行天下。”
“嘿,老木匠,你说谁呢?哈哈哈~~~”说着说着太史令大笑起来,“我刚才听见有人请我坐车?不知道那人在哪呢?”
沈大匠也不计较,人在心情跌宕的时候是会这样的,“来吧,不过说好了,上了我的车,得请我吃酒,听说东城新开了一家烤鸭店,说是那烤鸭皮酥肉嫩,老许,你不会吝啬吧?”
“沈兄,这个,吃烤鸭没问题,可是喝酒就……”太史令惧内,说白了就是怕老婆,他娘子可是严令禁止他饮酒的,偷着喝倒是没问题,但请客喝酒就有点太张扬了。
“行,那就我喝着你看着!”沈大匠也不回家了,让管家驾车直奔东城,吃烤鸭去,太史令使劲舔了舔嘴唇,酒虫出来了,可惜整场下来愣是挺住了,一口没敢喝,这是真惧内。
沈大匠不想这些,自己吃痛快了,还不用花钱,这就行了呗,你管他请客的开不开心呢,“哎呀,这鸭子真香,配上好酒就更美味了,可惜某人没口福啊!”
此时他们已经出了酒楼,太史令一甩袖子走了,连顺风车都没搭,可见是有多郁闷,沈大匠轻轻摸摸肚皮,“管家,再给我讲讲胜县的事儿吧,特别是那个叫君莫忧的,姓君的,可真是稀奇的紧呢。”
“好的,老爷。”这个驾车的管家不是别人,正是从胜县跟着沈东流过来的沈管家,一到都城,老迈的沈管家仿佛被激活了一样,甚至能赶车了。
……
当晚。
许严被叫到书房,太史令正坐在椅子上,许严见父亲面色不喜不悲,应该只是一顿小打,于是老老实实的站到他的手边,太史令一扬手,许严缩了缩胳膊,这样能撑起肌肉,打一下不会那么疼,挨打多年,许严早已总结出一套应对之法。
岂料太史令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以后兴旺家门就靠你了。”可不是得靠许严,他本来就是个从五品的小官,这一次一步登天,跟那老木匠同级,竟然成了从三品了。
这还不算完,提升地位的不光是他一个人,还有整个太史局,他们全员都会有相应的升迁,可以说这个衙门鸟枪换炮,以后就要抖起来了。
这件事儿功劳在谁啊?自然是许严,儿子出息,太史令怎么会不高兴,“你娘不许饮酒,不过没事儿,我这书房里藏着呢,你去那边书架上,把那一堆老竹简搬开,咱们爷俩喝一口。”
许严:“???”
难怪我和娘几次都找不到,感情爹爹把酒藏在了古董里,这,也不知道咋想的,酒难道比古董还重要?
那所谓的老竹简可不是一般玩意,都是先贤的典籍,有一些还是孤本,这要是被朝里的一些老臣知道了,还不得痛心疾首啊,这一夜的老臣们确实痛心疾首,但原因却不是这个。
许严搬开竹简,果然有酒,而且还不少,他陪着老爹喝了一些,等太史令喝多了,许严想都没想就去娘亲那里举报了,就一句话,“我爹又喝酒了,还硬拽着我!”
这孩子,你说能不挨揍嘛。
……
年前,朝廷的指令下来了,主犯全部处死,刑罚还要尽量严酷。
莫忧一琢磨,直接将他们全部冻成了冰雕算了,就是大冬天的让他们穿着只能遮羞的衣服,然后给他们浇温水,不断的浇温水……
当天行刑的捕快也是如此做的,浇着浇着就没声了,莫忧自己没敢去看,反正据说看过行刑的人回去之后都没睡好,总觉得冷,浑身抖的厉害。
手段残忍不残忍的莫忧不去想,目的达到了就行,相信经此一事,以后再有人想步郑家的后尘,就要好好想想能不能承受得起这冰雕之刑了。
“这冰雕姓郑,希望不会再有别的姓氏出现。”莫忧紧了紧拳头,真想一下把冰雕砸碎,那就是名副其实的人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