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吓的浑身一哆嗦,看着他妹妹,心里直犯嘀咕:小妹过去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现在变的这么胆大包天。他细细地看着谷雨的脸,那一脸红红的大包,有的大包已经溃烂,看着很是恶心。
二牛强忍着胃里翻腾的情绪,仔细打量着妹妹:“小妹,你怎么和过去有点不一样了。”
谷雨凄然一笑:“任何一个人经历过那些事,都无法和过去一样,哥,咱们全家都被那些畜生给毁了啊。你就算不心疼我,想想咱们姆妈,想想小华,多好的孩子啊,他再也不会长大。”
一提到小华,二牛媳妇啜泣起来。
“我……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想想,再想想。”
二牛现在脑子里一团糟。
这个夜晚很漫长。
二牛和妻子辗转反侧,都睡不着。
妻子听着他翻来覆去,烙饼一样,忍不住低声道:“为小华报仇,还有啥好犹豫的,想想咱妈,想想小华。”
“小妹是真的小妹吗?”二牛悠悠地问。
他老婆心里一哆嗦,伸手去掐他:“你啊,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妹怎么就不是小妹了?不是小妹还能是啥?”
“她一脸包,根本不能仔细看长相,我怎么看都觉得和小妹有点不像,她真的是小妹吗?”
“被日本人抓进那种地方折磨两个多月,是个人都会变的,你胡思 乱想什么呢?亲妈,儿子都给人害了,刚才我也差点被日本人给害了,你就一点不生气?”他老婆想到刚才的事情,又气又怕恨不能掐着他,逼着他把钥匙拿出来。
警察局看守所的钥匙都在值班室统一保管,值班的时候才能去领,过后马上交出去,二牛媳妇干着急也没办法,只能躺在床上看着边抹着眼泪。
那家的孩子,只有八岁啊!
二牛想到自己被杀的儿子,想到谷雨,啐了一口:“呸,该杀的……”
该杀的啥,他到底没敢骂出声来。
有人看到他过来,急忙拉了那老街坊一把:“天下乌鸦一般黑,他和李发财一个德行,你和他说这些。”
二牛刚要解释:我不是李发财那种人,我就是为了口饭吃。
可是不等他解释,围观的人就呼啦啦往后退,将他远远地孤立起来。
二牛叹口气,心想我家差点遭难呢,我哪能为难你们?
他垂头丧气往家走,他老婆站在门口已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他低着头丧家之犬一样回来,也没好话:“看看,在大家眼里,你就和李发财一样。哼,那些畜生,不得好死的家伙,真是害人啊!老天爷什么时候把他们都收走。”
“哥,你在大家眼里就是汉奸,要是不想想办法,将来日本人被赶走了,大家都会找你算账的。”
谷雨从里屋出来,盯着二牛。
后者被她炯炯的目光刺激到了,低下头叹口气道:“你让我想想,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