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感觉这师傅体内的变化,察觉到可以了,刑七月收了手,然后轻轻的把人给放了下来。
转而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女子,“你让我去找说的那五件东西,其实,根本对师傅没有任何作用。
就是不想我再回来。
我知道你是想护着师傅。
但是,我的师傅,我会保护好。”
说着,没有去看祭神的反应,上前一步,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看到那浮在空中的冰魔变了。
像是一根手指动了动,然后接着就是两根手指。
一声轻轻的呼吸声响起,在场的两人都看着冰魔。
像是吐出了满满一口的浊气,胸腔里好像还是好久之前的血味儿。
猛吸一口气,瞬间感觉到了空气中蕴含的灵力。
那灵力中的勃勃生机,不像是寻常。
冰魔睁开眼睛,缓缓落地。
先是看到了祭神。
许久微动的身子,还有些僵硬。
冲着女子微微弯腰,喊了一句:“见过师傅。”
动作有些僵硬,但也没有影响他的优雅。
女子刚刚还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听到这一声熟悉的,从来都是没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
眼睛立马有些红了。
骂骂咧咧的跑上前,照着冰魔的脑袋就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可谓是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臭小子,还知道有我这个师傅。
你知道师傅多孤单吗?
这几日炼的药都没有人给我试了。”
语气有些嗔怪。
刚刚还红着的眼,立马就翻了脸。
还拿出了自己的储物袋,在冰魔的面前晃了晃。
像是真的迫不及待的想要那冰魔试药了。
却也只是晃了晃,然后就收了回去。
刑七月站在后面,看着又活了过来的师傅。
刚刚面对女子时的那种范儿,突然就溃散。
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了。
一种委屈,顿时席上心头,眼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听到身后的动静,冰魔立马转身。
看到刑七月,眼里泛起了淡淡温柔。
惹得女子羡慕不已。
骂了一句:“没良心。”
吃味不已。
他的小姑娘,长大了。
变漂亮了,长高了,也稳重了很多。
大步上前,张开了双臂。
刑七月直接扑了过去,喊着:“师傅。”
一声喊,像是喊出了这么久的思念。
冰魔:“师傅的小七月长高了。”
把刑七月的脸从怀里托了出来,手指熟练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笑道:“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眼里的高兴,快要溢出来。
祭神默默后退,表示不想看到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七月再大都是师傅的小丫头。
师傅,七月好想你,想死你了。”
说着还在冰魔的胸前拱了拱,像是一只撒娇的猫。
就连在自己师傅面前都是冷冷清清的冰魔,唯一对这个自己亲手带大的小丫头,给予了一辈子所有的温柔。
“我睡了多久了?”
轻声问着没有哭了的七月。
刑七月慢慢抬起头,擦了擦红红的像是小兔子眼睛的眼,回道:“一年多了师傅,师傅太懒了,竟然睡这么久。”
语气里的怨怪,直指冰魔。
此时的她,更像是不久前,刚到弑魔殿的刑七月。
冰魔摸了摸怀里的脑袋,欣慰的说了一句:“我们七月十六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刑七月立马抬头,蹦出了师傅的怀里,特别骄傲的说着。
“那肯定,我现在可厉害了。
师傅,七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师傅这么好看的,厉害的魔,一定会活的很久很久的。”
冰魔听了并没有当真,只是笑着应了一声:“是是是,我们七月可厉害了。”
此时的冰魔并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多么痛恨这句话。
刑七月知道师傅没有当真,也没有去解释。
什么都没有说。
这些事,她知道了就可以了。
看着冰魔的眼神里,隐藏着什么。
只那么一瞬间,转瞬即逝,冰魔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过,小丫头确实没有以前那么爱撒娇了。
以前更像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现在,褪去了娇气,变得稳重了。
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师傅,我们走吧!”
冰魔温柔的应了一声:“好。”
也不问去哪儿,只是刑七月一句走,他便走。
两人就这么商量好了,转身就离开。
完全忘记了一边,为了给两人腾地方呢的祭神。
坐在树杈上,看着两人的样子。
露出了由衷的开心。
从树上一跃而下,金色翅膀展开,在快要到地面时,瞬间升空。
“就这么走了,跟师傅都不说一声?”
随着话音落下,整个人落在两人面前。
冰魔看了看身边的七月,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师傅那凌厉的眼神。
“师傅多保重,徒儿告退。”言语中没有丝毫留恋。
女子摇了摇头,招了招手。
“走吧走吧,护的跟个宝似的。
没事别回来烦我。”
说完,就化作了一只金色大鸟,飞远了。
冰魔没有立刻就走,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女子。
刑七月站在身后,看着这熟悉的一幕,心里微微反酸。
师傅宽厚的背,还是那么习惯性的把自己护在身后,即使因为自己,遭了那么大的罪。
她到底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会给她一个这么好的师傅。
摇了摇头,双手直接上前,抓住了冰魔的胳膊。
看着已经看不到声音的天际,摇了摇冰魔的胳膊。
“师傅师傅,这么就没吃饭,肯定饿了吧?
七月会做饭了,回去尝尝七月的手艺好不好?”
冰魔低下头,微微勾起嘴角,应了一句:“好。”
说着,任由刑七月拉着他的手臂,跟着走了。
末了,还怕刑七月拉不住,自己还特意放慢了步子。
这一边和和谐谐,回家吃饭。
另一边,邺魔殿就不太好了。
被月千寒扫荡了一遍的魔殿,满目疮痍,墙都倒的差不多了。
堂堂一个魔君,却呆在自己魔殿下的暗室。
邺清云捂着自己的脖子,疯狂的吸收附近的魔气。
而在他旁边的地上,躺着几具看不太清楚的尸体。
分不清男女和样貌。
浑身都苦守不看,像是被榨干了果汁的水果,干瘪瘪。
两只浑圆的眼睛,睁的像个铜铃。
干枯的脸颊,只有那两只眼珠子看的尤为明显,骇人心神。
视线再转,来到墙壁的角落。
一团黑色的,蜷缩在角落。发出嘎吱嘎吱,像是在嚼骨头一样的声音。
“好了没,这么点儿伤,还要这么长时间。
魔界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声音从那团黑色的物体传来,语气中的不屑和嫌弃,不用刻意去体会就感觉的清清楚楚。
邺清云缓缓睁开了眼睛,眸子里一片血色飘过,然后很快恢复原样。
挥动衣袖,站了起来。
破烂的衣服,却在站起来时,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青紫色的纹理线条,依附于他的皮肉上。
长时间没有见光的皮肉,呈现出不健康的白。显得那青紫色纹路更为突出。
“您厉害,现在不也是这幅狼狈样子?
连个人形都没有。”
面对那人的鄙夷,邺清云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拍拍身上的灰,嘴角噙着笑,把身上那沾了血的衣服,直接就那么脱了下来。
毫不避讳,当众脱衣。
好吧,虽然这个众只有蜷在角落的那团黑色的,以及不远处的一只不知是死是活的狐狸。
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件崭新的红色衣衫,给自己穿好。
“你可别忘了,我要不是本尊刚刚救了你,你和那个狐狸崽现在都是一句尸体了。”
那人似乎是没料到邺清云会来这么一句,被噎的半天才说出这么句话。
邺清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眼睛里却是杀意波动。
“是,不过,你也别忘了,要不是本君把你刨出来唤醒,你还不知道要在那里埋多久。”
这一句话,毫不留情。
角落里那人,听那呼哧呼哧的声音,看样子是气的不轻。
邺清云可不管他气不气,受得了或是受不了。
脚步慢慢朝着那地上躺着的狐狸崽方向走去。
当来到狐狸崽跟前时,停下了脚步。
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低着头看着。
看着那没什么生气的狐狸。
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那么看了一会儿,才慢慢蹲下身。
手不嫌脏的一把把狐狸抓了起来,然后抱在怀里。
一手抱着狐狸崽,一手去拨弄那耷拉着的脑袋。
“醒醒,别睡了。”
那语气,完全就是在叫一个人起床一样。
角落里传来嗤笑:“本来就弱的像只菜鸡,你还踢一脚。
也不知道你是有什么仇?
这狐狸你放着不管,不用半天,就死了。
你还非要带回来,要再折磨一番。”
说着还发出了一声叹息,“魔界的人,倒是越来越喜欢这等事了。”
话语里,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什么。
邺清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死人。”
嫌弃的恨不得想把这说话的人给弄死。
那人没有说话了。
他虽然没有人星期,但是看人还是会看的。
这人,心情不好。
怀里抱着的,估计也不是仇人。
他还要靠着这个人报仇,不能惹急了。
心里是这么说,但其实在于邺清云的交流中,他才是说不过的,被气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