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逐之战,在几天后,画上了句号。
最终,毫无疑问,狼族获得了这之后五十年的代理妖皇。
在这五十年里,妖界所有的重要决策,都将交由狼族决定,其它种族,只能服从。
于是,由狼族主持的第一场整个妖界的盛宴,被定于六日后,在皇城举行。
盛宴结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居于自己的领地,无事不聚集。
而作为狼族的三王子,刑止离每天躲在客栈里。
狼族的大臣来找了几次后,发现并见不到人,就再也没有出现。
他们在半天内,就找到了在外游历的王储。
像是找到主心骨的他们,立马把人给迎了回来。
而那位碰巧在外游历的王储,很是乐意的为他们解决了这一困难。
迅速的接手了盛宴的一切事宜。
与此同时,赶在路上的狼族妖王,收到了一封来自皇城的联名状。
内容无非就是三王子懒惰至极,无心政事,桀骜不驯等等等等。然后在贬低三王子的同时,还把王储给往上端了端。
这么一衬托,显得王储更为出色。
客栈里的刑止离在得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嘲讽一笑。
游历?
他可没忘记当日被自己夺了这争逐之战带队的名额时,大王子那黑锅脸。
他还能有心情游历?
就算有心情游历,还正好的游到了这里。
当即下了一道密令,命令所有属下原地待命。
他倒是要看看,这大王子能作出什么妖。
盛宴在紧急筹备着,各族妖界也在赶往皇城,来参加这代理妖皇的第一次活动。
谁敢不来,那就是对代理妖皇的不认同,不尊敬。
代理妖皇完全有权力,对其进行处罚。
所以,不管是初为妖皇的族群,还是没有取胜的族群,都极其重视这场盛宴。
当然,还坐在客栈里悠闲自在的兄妹俩,是个例外。
喝着小茶,吃着点心。
时不时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倒也过得不错。
...
转眼,六日时间就过去了。
皇城这时可谓是聚集了整个妖族所有有头有脸的大妖。
这几日,刑七月很明显的感觉到体内发生的变化。
期初,那截神骨的位置还时不时的发热,有些异物的感觉。
而越到这后面,身体的变化就越发明显。
几乎是在几天的时间,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长高了。
因为穿的衣服,明显的短了一截。
像是遇到了二次发育,让她高兴了好久。
更为开心的是,在修为上,她能感觉到丹田里的力量越来越纯净浑厚。
每天都好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做的梦都越来越精彩了。
梦境的开放自如,也意味着她对于梦灵力掌握的越来越熟练。
在这时,千生却是来给她浇了一盆凉水。
这天刚吃过晚饭,坐在外面,欣赏这大好的星空。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理所当然的以为是月千寒来了。
毕竟,月千寒很喜欢夜间活动的。
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眯着眼喊了一句:“阿寒,你来了。”
来人并没有说话,直到走到了跟前,在刑七月的面前投下一片阴影。
“我是千生。”
四个字,立马打破了刑七月的悠哉自在。
一个鲫鱼打挺坐了起来,然后迅速转身,看着身后的千生。
对于刑七月有这么大的反应,千生虽然有些意外,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你怎么来了?”
说着连忙把自己拿来垫脚的一个凳子给搬了出来,放到了千生的面前。
“坐。”
千生在凳子上坐下,这才正视刑七月。
“尊主最近与感觉如何?”
刑七月了然,原来是来问这的。
“感觉不错,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本是一句调笑的话,谁料千生听了还真的十分认真的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遭。
“可否让千生探一探尊主的灵力?”
刑七月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出去。
露出来的手腕上,有一道浅粉色的痕迹。
千生看到,眼中闪过什么。
却只是一瞬间,速度太快,刑七月根本就没抓住。
冰凉的手轻轻搭在手腕上,两人之间,谁也没说话,静静的等待着。
没过多久,千生就松开了手。
此时看向刑七月的眼睛里,多了一份淡淡的忧虑。
“尊主体内的梦灵力,会在一年的时间里全部苏醒。”语气沉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等着。
刑七月提着一颗心,弱弱的说道:“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距离那场浩劫,还有半年的时间。时间,来不及。”
刑七月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垫着棉花击了一拳,闷闷的,顿顿的。
装作很轻松的语气,开口问道:“我若是没有在那场浩劫之前觉醒全部梦灵力,会有什么结果?”
千生没有回答,却是慢慢抬头看向了那漫天的繁星。
“你可知,这天际,到底容了多少星?”
没等刑七月回答,便自问自答的说了起来。
“这数不清的繁星,都是那场浩劫中的一员。
一丝一缕都被其牵挂。
浩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黑夜,无半点光明。
若是真如尊主所说,只不过是这漫天繁星,灭了大半。
运气好,过个千年,又是一片好风光。”
对于那场浩劫,千生的语气里,没有害怕,像是一个旁观者,始终保持着冷静。
即使早就知道了这场危难的存在,却也像是厌倦了...
不对,更像是一种无感。
不但对自己无感,对所有的一切都无感。
对于让自己来阻止这场浩劫,就只是把它当做了一个任务来做。
“你,怕吗?”
她很想知道,这么平静的一副面孔下面,到底藏着一个什么样的灵魂。
千生摇了摇头,“若不是尊主,我这条命,早就不知是个什么了。
尊主,觉得害怕?”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他面前口口声声喊着的尊主,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娃娃。
在他这个活了不知道多久了的老怪物面前,甚至连奶娃娃都称不上。
刑七月:“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人定胜天,从来没有注定。
你若想得到什么,就去努力。
你努力了,可能不一定能达到目标;
但你不努力不争取,那一定不会达到目标。
我这活了两辈子,都被周公他老人家安排的妥妥的。
事虽然是他安排的,但遇到的人,产生的感情,都是因为我。
与是不是他安排并无关系。
而你们所说的那场浩劫,我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会发生什么。
但我会尽我所有力量,保护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既然他注定要来,我阻止不了,那就坦然接受。所以,不存在怕不怕的。
只是接受与不接受。”
这么长一段话,全程千生没有任何话语。
而刑七月呢,说完这么一大篇话,对面坐着的人却没什么反应。倒是让她搞不懂这人是什么意思。
自从遇到这千生,她始终都没有看懂这人。
千生没有多留,站起身,“时候不早了,千生就不打扰尊主了。”
说完,自顾自的离开了刑七月的小院。
留下刑七月一人。
“我叭叭叭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好家伙,一点反应都没有嘛!
淡定哥啊!”
突然,院子里多了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
“小丫头若是想说说话,不如找我。
想要什么反应,我都可以。”
听到声音,还没等刑七月转头去看,就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大致一听,觉得没什么。
细细品下来,总觉得里面有点什么。
“你不是去找南离了吗?事情办完了?”
月千寒抱着怀里的小人,把头放在小人的脑袋上。
闭着眼,感受着片刻的安宁舒适。
“小丫头又长高了,值得鼓励。”
这哄小孩子呢!
“鼓励什么鼓励,谁让你鼓励了。
小心我哪一天长的比你还高,到时候出去,咱俩就是好姐弟。”
“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小丫头,是我的妻。
姐弟,你还是不要想了。”
在躺椅上坐下,两人相拥着。
带着一丝丝凉意的夜风,吹在身上,吹散了这皇城的炎热和干燥。
吹得人懒洋洋的。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神情,但她能感觉到,男人的疲惫。
“阿寒,对不起。”
这句准备许久的道歉,终于在今日说出了口。
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感觉心里都轻松了许多。
男人听完,身体有些僵硬。
“之前说过的那些伤你的话,我跟你道歉。”
像是等待审判一样,焦急的等待着。
却等来了男人的一声笑。
“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成天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你是我认定的人,那我就应该宠着你。
对不起与对得起,是给别人说的。以后,不要再说了。”
刑七月听完,能做的只有点点头,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安静了片刻,刑七月差点以为男人睡着了。
轻声的问道:“阿寒,你睡了吗?”
“没有睡。”
“你是不是在忙什么?需要帮忙吗,我也可以。
你看起来很累。”
男人听完,宠溺的笑了,坐直了腰板。
头没有继续放在刑七月的脑袋上,反而是动作轻柔的摸了摸刑七月的脑袋。
温柔的说道:“一点小事,过几日就好了。
知道小丫头心疼我,想多见见我。
但我起码是弑魔殿魔君,我倒是不介意做个昏君。
但是我得给我家小丫头多攒点钱,将来好给我家小丫头挥霍。”
刑七月立马反驳道:“谁想多见见你了,少臭不要脸了。”
说完娇哼哼的怒哼了一声,听着更像是在撒娇。
月千寒没有再说话,把怀里的人紧紧的抱了抱,猛吸了几口。
跟个流氓似的说了一句:“我家小丫头真香。”
然后在刑七月跳脚前就松开了手。
“明日再来看你。”
男人深色的衣衫,几乎溶于夜间。
刑七月挥了挥手,跟月千寒道别。
不过几个呼吸,月千寒已经不见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