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喘着气,着实被憋的不轻。
嗔怪的瞥了一眼男人,“你刚刚差点把我憋死了晓得不?”
男人却是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
眼睛上下扫视,确认有没有少一个零件。
天知道,当他循着玉珠追过来时,却没有看到人,心里的恐慌,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
若是突然消失了...
他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他一个人,在这里,怎么活。
男人眼中的情绪太过压抑,像是被吓坏了的孩子。
刑七月心里一软,温柔的笑着走近。
抬手垫脚,在男人的头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面前的男人。
“好了好了,不怕不怕啊!我在呢,我陪着你呢!”
男人慢慢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鬼灵精的小大人,终于笑了。
把人给拉到了身边,看着一直站在旁边的红衣身影。
语气颇为嫌弃的说道:“他怎么在这儿?”
刑七月顺着男人的视线看过去,了然道:“这是我的器灵,不在这儿在哪儿。”
即使刑七月这么说了,男人的眼睛还是不善的看着旭阳。
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刑七月扭头,调笑着看着男人:“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男人把头一撇,避开了刑七月的视线。
刑七月不死心,紧追着男人,“是吧是吧,你就是吃醋了。”
可不管她怎么问,男人就是不说话。
反而是她跳的太欢脱了,扯着腰间的伤口了。
“嘶...我的老腰。”
看着血肉模糊的老腰,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
“你为什么,不需要一下我?我不是你男朋友吗?”带着温柔的责怪,和一点委屈。
听到刑七月喊疼,男人立马回身,一把把刑七月抱了起来。
手刻意避过了伤口。
躺在男人的臂弯里,不知怎的,突然就觉得腰间的伤口,真的很疼。
“这次是不小心,下次不会了。”
乖乖认错,不敢争论一二。
“这些,全是你杀得?”
听到男人发问,刑七月探着头,看了看。
七八具虎妖的尸体,躺在训练场上,脖子的血流成河,俨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脑袋里响起刚刚那个是自己,却又不像是自己的梦境主宰者。
点了点头,“是我。”
看着这些明显死法不太正常的虎妖,男人没有多问。
而是看向了身后不远处,”一点痕迹,都不许留下。”
说着,也不知道躲在哪儿的妖仆,神出鬼没的又出现了。
认命的开始了清理工作。
而旭阳,不知道啥时候早跑了。
“带你去上药。”
说着也不等刑七月同意,抱着人直接几个跳跃,离开了原地。
刑七月迷迷瞪瞪睡着前,最后想的就是:果然,会武功的人都看不见门。
...
夜幕落下,妖都家家户户亮起了灯。
虽比不过日间的通明,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而在都城里,一处宫殿里。
外面守着层层重兵,里面亮着灯火。
一砖一瓦,都精雕细琢。
摆饰装潢,无一不透漏着奢华。
一人身着白袍,白袍上用着金色丝线绣着张牙舞爪虎形。
一脸为难的站在软榻前。
视线移到软塌上。
一个熟睡的的女孩儿,正躺在上面。
睡梦中都不忘揉着怀里的软毛。
一张宽大的毛茸茸被子,被她一个人给抱在了怀里。
站那儿犹豫了很久,耳朵慢慢红了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伸出了手。
手磨磨蹭蹭的朝着刑七月的腰去。
触到那一片温软时,心跳加快。
细心的查看了一下伤口,眉头越来越皱,皱起了千山万山。
正要起身去拿药,面前突然一阵凉风扫过。
“啪!”
清脆的一声。
“臭流氓!!!”
男人的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个红色的五指印。
刑七月也清醒了。
看着男人脸上显眼的巴掌印,手上火辣辣的灼热。
完了...
睡意立马全无,一脸悲切的哭丧着脸,看着男人。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刚睡醒,声音还带着微哑。再加上心虚,声音听着软软的,像极了奶猫的叫声。
王储摸着自己的脸。
本来想着把面具取下来,想给小丫头一个惊喜。
却没想到意外比惊喜,先来了。
“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语气淡淡的,却不知为何,刑七月竟从里面听出来了委屈。
顿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把脸往前伸了伸,闭着眼睛,一副壮士断腕的模样。
“给你,你打回来。打回来,我们两平。”
王储看着那伸到面前的脸,一阵无语。
缓缓伸手,半蹲着托住了那张脸。
在手碰到脸的那一瞬间,本能的往后一哆嗦。
虽然是自己伸过去的,却还是有些害怕。
王储稍稍用了力,没让刑七月缩回去。
刑七月就那么等啊等啊,担惊受怕的等着。
等着那个巴掌,什么时候落到脸上。
闭上眼睛的小丫头,看着,很想让人欺负。
怀着这样的想法,王储慢慢靠近。
疼痛没有等来,等来的反而是一阵温软。
睁开眼,男人的脸近在咫尺。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距离近的,对方脸上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没有停留太久,几秒钟时间,他就移开了唇。
“自己上药。热水,换洗衣服在旁边。我在外面,有事唤我。”
说着把一瓶伤药,放在了刑七月的手中。
淡定起身,淡定走出里间。
垂在袖子里的手,却直到走出里间,才松开。
有些僵硬的背影,却也只有空气知道。
看不到男人的身影,刑七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一把抓住毯子,一头扎进去。
在床上害羞的扑腾。
“嗷...我滴老腰。”
扑棱过头,乐极生悲,扯到了腰间的伤口。
终于安静下来,想起来正事。
而站在外面的王储,还在回味刚刚的瞬间。
越想越上头,暗暗开始谋划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软软的,香香的。
若是刑七月知道自己的脸在男人的心里成了软香软香的,估计会吐槽:我脸又不是香饽饽,又软又香。
“好,好了。”
洗干净,上好药,换了新的衣服,顿时神清气爽。
男人慢慢走了进来。
一男一女,穿的都是白袍底,金线绣虎形的衣服。出了男女样式不同,其它如出一辙。
俨然就是情侣服。
“换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看到小丫头身上穿的衣服,眼里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艳。
“天晚了,我该回去了,我哥会担心的。”
自己跑出来这么久,以老哥的性子,要是找不到自己,怕是又要急坏了。
而男人确是没有吭声,只默默上前,把自己那还留着一个巴掌印的脸,刻意的露给刑七月看。
一下子,刑七月就跟漏了气儿的皮球,蔫巴了。
“我承认我打你是我错,可是要不是你突然靠近。我,我这不是条件反射嘛!
这么晚了,我哥要找不到我,他得急死。“
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希望男人通情达理,放自己回去。
“我已经派人通知你哥了,所以,你可以放心跟我去。”
刑七月:“...”
这家伙,是不是早就谋划好了。
我哥看你本来就不顺眼,你还敢大半夜的带我出去。
不愧是大佬。
默默竖了大拇指。
在男人的注视下,终于软了心肠。
妥协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不过,要是我哥生气了,我可不帮你。”
拍拍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走吧!”
走到男人身边,却发现男人还站在原地不动。
正开口要问,腰间却突然多了一双手,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凌空而起。
有些无奈。
“我估计有一百来斤,不嫌重?”
她是真的很好奇,按理说这么抱着,是最费劲了。
男人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摇了摇头,良久才吐出两个字。
“安心。”这样抱着,很真实。
刑七月却是想成了另一个意思,笑着打趣道:“我当然安心,你要是把我摔了,我就不理你了。”
王储笑了笑,没有说话。
怀里抱着一个人,却丝毫不影响他走路。
在屋檐上飞地走高,视那些巡逻的妖为无物。
刑七月只管看着,肚子确实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瞬间,老脸一红。
她的形象,现在就是那从万丈悬崖刷下的玻璃,碎的稀巴烂,再也捡不起来了。
“我怀里,有点心,自己拿。”
听男人这么说,刑七月鼻子嗅了嗅。
果然问道了一股淡淡的,属于点心的香甜。
可是,点心这种东西,他为何会随身携带?是为我准备的吗?
抬头,清清楚楚的看到男人清晰的喉结。
“怎么,不方便,我给你拿?”
说着就要停下。
刑七月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自己来。”
一时心急,手忽的伸了进去,然后忽的又出来。
手中已经多了一包用油纸包起来的点心。
感觉到小丫头的动作,男人的嘴角,弧度更是深了一分。
而刑七月,此时此刻,已经完全被点心吸引住了。
折腾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饿了。
“到了。”
听到男人的声音,刑七月正好把手中的点心解决完。
四周黑黢黢的,啥也看不清楚。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男人又把面具给戴上了。
弯腰,把人轻轻放在地上,转而手拉着。
生怕人跑丢了。
王储一个挥手,四周瞬间亮了起来。
一个深不见底的台阶,直直的向下延伸,就那么摆在面前。
“走吧,我拉着你,下面黑。”
手心里握着的,他,还不想这么快松开。
刑七月点了点头,被这种细腻的温柔,给深深打动。
一脸笑意的跟着王储就走下了那个台阶,去哪里都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