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片广袤苍凉到没有尽头的大地,遥远的地平面升起的不是阳光,而是血月。跟我读H--N 请牢记照射出无数的废墟,那些是王朝的废墟,是城市的废墟,密密麻麻,断埂残垣,杳无人烟...只有这些遗失在文明断层的建筑,彰显着其曾经可能经历的辉煌。
杨泽发现自己站在这里,似不知站了多久。他远望着前方,那里的风沙处,元神老头正在那里坐着,像是凝固的雕塑,衣襟似乎也在这里被风沙吹拂了不知多少岁月,于是碎裂成几条,像是落寞的武士,在风沙中乱舞。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下次要把我带入梦来,能不能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杨泽看着周围粗犷荒芜的天地,皱了皱眉。随即想着对方好歹也是一个孤寡老头,心生恻隐,苦心道,“还是你本身就有这种孤独的癖好,虽然你只剩一缕元神,但也不能这样灰暗下去,只要尚存一息,便该好好活着,不要经常将自己困在这样的地方,这样下去总会让自己觉得灰暗绝望,从而难以投入到外界精彩的世界中。”
既然在自己沉入梦中后,能见到这样的场景,杨泽便下意识的明白,这是元神老头自己构建的场面,投影在自己的梦中。
不过看样子,元神老头从沉睡中恢复,意味着他对天地元气的吸收又完成了一个周期,这倒也让杨泽放下心来,他总害怕有一天这仅存于世的一缕元神,这个臭脾气的老头,也因此烟消云散了。更重要的是,元神老头的复苏,让他有多了很大的底牌。
“臭小子...”元神老头从埋头中缓缓抬起头来,似不满他这种说教,“老子好得很,用不着你这番婆婆妈妈。”
“死老头,吸收琼天玉之时。我突然领悟到小师尊的修罗意象,竟然引发了变化,只用一夜时间,就吸收了整枚琼天玉,而往常我最起码也要十天时间每天做这个才能完成。我总是有些担心,事情但凡过犹不及。这是否会是反常的情况?”杨泽皱眉,“还有,你怎会突然将我带到这里来?”
“臭小子。那家伙的三千涅磐功,当然非同小可,你能掌握到修罗相的意象疏导吸收灵气,倒也算入了门。你以前吸取灵气的方式,可以说是凡夫俗子的吸收办法。往往提取灵气,巩固自身。以增强修为,过程缓慢。但这修罗相疏导吸取,不光可以巩固你本身灵脉,还能相应的将灵气用于改造你自身小天地之上。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让你身体每一个部分,都因为这种改造而变得强韧壮大。”
“小天地?”杨泽似对这个名词有些疑惑道。
“世界是大天地,人体的本身就是一个宝库,被誉为小天地。大天地中有无数的小天地,而这些小天地。又反过来影响整个大天地。你的身体,包括灵脉,包括经络,包括气海,包括你的每一个细胞血肉,都共同维系成一个小天地。就像是一条通过无数源头汇合而成的大江河,你以往吸收灵气的方式,莫过于只是拓展源头,令源头获得更大的补充。喷涌出更多的水流。但承载水流的河道溪渠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所以水流不免急而窄。如果潮汛,便极有可能损毁这些沟渠河道。承受能力有限,自然不可激进,避免损伤自身。”
“而你现在的灵气吸收入体,一部分用来发掘了源头,一部分则用于加固这些河道沟渠,使其更宽,更坚固,更能抵御来自水流的冲击。也就是说,让你的整个人体小天地,都在发生本质上的强度变化,你的身体将更强,更坚固,能承载更大的力量。自然所需要的灵气量,是你以往不可想象的!当然,这种所需要的量,也是非常可观的。跟我读H--N 请牢记不过,你身上还有琼天玉,甚至还有大晔的国宝那枚天监玉牌,其中灵气储存还算可观,所以暂时你还不用为灵气来源发愁。臭小子,开辟小天地,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那天墟的老小儿,倒也很是有本事。你可是赚到了!”
杨泽点点头,停顿了一下,突然道,“你让我接触了小师叔,是不是也是想要从他那里,让我得到这种可以开辟小天地的能力?还有,现在这样又是什么事?”
“那老小儿能找上你,也是你机缘所至,和我哪有半点关系?难道老子自己培养的家伙,还要别人指手画脚?你学了他的东西,最终学到了什么,这完全看你自己的感悟造化。嘎嘎...只是想不到,这老小儿的涅磐功,竟然可以和我交给你的塑灵吸能的能力结合起来,产生出这种奇效...这倒也属你小子误打误撞了!不过那老小儿的本事,也未必有我交给你的塑灵能力作用大!走着瞧,老子迟早要证明,我比他强!”
杨泽哭笑不得,听他前后矛盾的话。当初也就是这元神老头,撺掇小师叔教授自己涅磐功。曾经元神老头在未来和天墟小师尊,可是一对死敌。但时空逆转,往日一切俱成云烟,如今阴差阳错之下,自己竟然成了两人另类的“战场!”。两人都要看看他们各自传授给他的东西修行之学,谁的最有效!
却没有想到,两者的绝学融合起来过后,却给予了杨泽这种改变自身小天地的奇效!
元神老头看着杨泽发呆,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正在算计自己得了什么好处。当下不免恼火的咧开满口黄牙,想骂些什么,却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终于对眼前这荒凉的梦境,正面的回答他,“我在这里,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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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了,一些东西?
元神老头严格上来说虽然是未来的自己,然而实际上,和他却是本质的两个人。一个是以前的杨泽,一个是现在的杨泽。两个人的对话,往往会让人感觉到局促,甚至尴尬。
想象一下,你和一个满口黄牙玩世不恭的老头抬杠,而这老头竟然是未来的自己。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清楚自身。你的小心思,你的恻隐,你的隐秘,你不容言语的秘密,你的丑恶,都在对方的眼底一览无余,任何的掩饰都无济于事,任何脸上戴给别人看的面具。都无法瞒过对方,甚至你隐藏在平静外表下的恼羞成怒也被对方谑然而视,这该是怎样的一种可怕境地。
但偏偏这一老一少就这么熬过来了,没有彼此打架抓狂,这倒是一件奇迹。
最让杨泽憋屈的是,他明白对方对自己一览无余。然而他却极不公平的只有部分留存的记忆。元神老头对他而言,仍然是一个不解的谜,甚至在他真正迈入修行之路后,才明白,这个老头以凡人之躯,竟然曾经抵达过天人之境,向着无可探究的天道迈出过重要的那一步,这是何等了不起的一件事。若是放在大陆之上,这臭老头估计是被无数宗派大国顶礼膜拜的对象。但这样几乎可以称作超级大宗师的家伙,却只存在于自己的识海之中,如同一个赖皮老头一样和自己经常插科打诨,历经各种艰险,这简直是折磨人的秘密。
不过对元神老头,他收起了傲慢和偏见,多少对他,有一种难以严明的敬畏。他曾经是了不起的天道修行者,但如今。他只是住在自己识海中的一个无助老人。
此时此刻。他居然对自己说,他乱糟糟的记忆里。竟然回忆起了一些东西,这多少让杨泽心底隐隐有强烈探知的**。
他望着四周,似有所悟,“这就是你回忆起来的东西?”
眼前的荒芜是废墟的坟墓,那些遍野的废墟中留存了太多的秘密,或是一场战争,或是被时光岁月所遗忘,总而言之,这里没有死亡,只有空无所有的孤寂。
而元神老头的身影拉长在天边血月的阴影中,似乎是这片大地之上,唯一的生机。这在杨泽的眼瞳里,化成了一种奇异的模样,他竟然将他在光影的映照下,看成了类似大地上的雕塑和丰碑。
“这是人类文明的废墟。”元神老头眯着眼,似乎艰难的从脑子里,拼合成了能代表此情形的最精准的话语。
杨泽来自那另一个时空,所以并不对这番话悚人听闻,更没有相应悲哀的情绪。
在他从前认知的世界中,一些旧的事物总会消亡,一些新的事物便会蓬勃生长。所以废墟这种东西,往往在最不经意的地方,就会生长出小花来。他曾见过汉唐时代的那些遗迹,见过土陶的兵马俑,见过秦淮夕照,见过残柳钟楼,太多废墟遗址,所以并不认为,这就能代表整个人类。
一些野草会荒芜枯萎,但往前走几步,便能看到蓬勃的森林。
所以他嘴角上扬,轻声笑道,“所谓无神辉庇护既是荒芜,所以这是神远离之地?”
“神远离之地?”元神老头抬起了他的眼皮,半抹目光瞥在了远天血月笼罩的废墟不着边际的大地之上,用一种嘲弄和低沉混杂的语气道,“不,这是神降临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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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满头大汗中苏醒过来,开窗透下的月光,漫天的星夜,浪拍打船壁时的响声,船上不知哪个音律极好的护从,弹起了盛唐美妙的马头琴,奏着舒缓的音乐,令人酣畅淋漓间心旷神驰。
自梦境中绝对的荒芜中醒来,便投入到这现实旷大而精彩的世界里,却让杨泽生出不真实的感觉。
他再度呼唤元神,可识海之中一片沉寂毫无回应,似乎元神老头,仍然沉浸在他的世界之中,进行最深层次的思考...亦或者回忆某些不可追之事之中。
唤不醒元神,杨泽便仍然对梦中的那片大地颇为心悸。最重要的是,对元神老头最后的那句话,颇为心悸。
什么是所谓的神降临之地?无论任何美好的民间传说之中,或者文学作品,史诗诗歌里面,神无疑是代表着希望和美好之物的象征。所以在任何的已知人类描绘中,神之地若不是鸟语花香,就是天瀑流溪,无数神灵异兽和睦其间,无数奇花异草奇珍异宝竞相展露。美不胜收。
播下降世之甘霖,重塑人间之信心,那才是人们心中最向往最了不起的神祗。
但梦中的那片画面,王朝,城市,大片的荒芜和废墟...这就是神祗降临之地?
杨泽不免打了一个寒颤。他甚至有些不愿让自己去深想,因为他似乎感觉到,透过识海中的元神老头。他正在接触一个极为至高巨大的秘密...那是凡人不可触及之地。
光是一想,都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想不通,所幸便不去深想。这就是杨泽排除烦忧没心没肺的原则。
船只的前方,帝都盛京城的雄伟轮廓,正一览无余的展露着雄姿于众人视野之中。众人沐浴在他雄姿的投影中,静静感悟这座千年帝都的无形气魄。
来到船头甲板。看着那片灯火点缀其间的帝都雄城,杨泽从未觉得这座帝都如此的可爱过。兴许此时这些景致,都让他有种真实不如梦中荒芜的感触。那些尔虞我诈,那些勾心斗角,对他而言,都显得那般的可爱。至少让他觉得,在人间。
“你会想家吗?”
这是一个乍一听上去很愣的问题。但来自杨泽身旁的宗守,便让杨泽不得不正视。
“有时会想。有时会很想。但想到我正在做着保卫她的事情,便不会太想。”杨泽想了想。道。
宗守黑皮肤身影在帝都的雄伟之下,显得极为萧瑟而渺小,“我自小在渔村长大,由老头子抚养,他说我是个他捡回来的孤儿,而他既不是我的亲爷爷,更原本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我不能得寸进尺,因为他随时可以把我当小猫小狗一样抛弃...但我已经将那个渔村当成了自己的家,我偷看东门寡妇洗澡时白花花的身子。我经常顺几条老张家后门腌好的鱼干。老头子有时遇风伤寒要熬些补汤的时候。李婶家的鸡就是我下手的对象...虽然经常被追着跑,虽然经常挨打。但我吃百家饭长大,没有一天饿肚子的时候。所以那个村子,应当是我的家。不过直到老头子死之前,我仍然会很恨他,因为如果他告诉我他是我亲人,哪怕是编一个借口,无论面临多少的拳打脚踢,我也会心甘情愿的伺候于他,至少我...不会恨他。我恨他就这么走了,然而告诉我,我其实是有家的,但那个家,抛弃了我而已...有家而不可归,这难道不是很悲哀的一件事?”
望着杨泽的眼睛,宗守咧嘴一笑,“当然,大哥蕲春侯府,对我是很好的。那是大哥的家,所以我也把她当成我的家呢。”
杨泽看着宗守,随即道,“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你的家人,你会做些什么?”
宗守迟疑了一下,这不是临问题的迟疑,而仿佛是曾经夜以继日思考了很多次之后,慎重的回答,“如果有天我找到了他们,遇到了我真正的家人。我会让他们明白,当初抛弃了我,或许会是一件让他们很后悔的事。”
一个在海边渔村中的老人吴宗怎么会拥有大修行者级数的实力。而这样级数实力的修行者抚养的一个孤儿,又怎么可能会有极普通的来历?
所以无论是杨泽或者宗守自己,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老者吴宗背后牵扯的秘密,或许深不可测。
但有时候秘密就是如此,兴许一辈子都不会被揭开,遗失在时光里。也兴许有一天会浮出水面,揭露出最初冰山一角的真相。
但在这一切尚未到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如平静墨黑的大海,归于平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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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老家。知道这些时日更新确实很不像话,但有些事我想必然还是要诚恳汇报给支持我的兄弟姐妹们知道。
不知道大家是否会有这么一天,或者已经经历过了,但确确实实,从今天开始到下个月,烤鱼都将会奔波于人生很重要也很辛苦的一场仪式中。
下个月不到中旬,烤鱼就要结婚了。这个一些书友,我的作者朋友们是知道,届时还会有朋友来参加我的婚礼,但大部分朋友是不知道的。
这是人生第一次,也是极为重要的第一次,具体来说就像是初吻和初恋初次**一样让人激动,但远比这个更深刻。
所以我在努力地应对,调整。所以进入九月以来,更新就一直不太给力。但整个故事的路线,仍然在铺好的大纲线之上,没有以前拿捏不住的偏离,这倒是让我有些欣慰。
虽然接下来的二三十天里我会很忙,但会努力更新勤奋一些,不必要的时候绝不请假断更。
我会好好准备并面对这个人生里的第一次。并在辛苦和幸福中沉淀出更好的东西,最终化成更好的作品,奉献给大家。
我的朋友和关心我的人们,祝你们一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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