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跪着的人连忙爬起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秦商允冷着脸,明知道她是在演戏,但也捏不准她到底能演到什么程度?
万一真的伤到自己,赵家那边怕是不太好交代。
顾西柠在门外冷笑了一声,门口站着的丫鬟见她过来,连忙恭敬地替她打着帘子。
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秦商允眉目间的怒气消散了几许。
“侧妃若要自尽,别随她去吧。”
淡淡的一挥袖子坐在秦商允身边,看着跪在地上捧心痛哭的赵葵言,顾西柠一歪脑袋。
“反正这满院子的人都瞧到了,侧王妃不知礼数,寡懂廉耻,青天白日之下,穿的不如青楼女子,想必这等传言传出去,天下人也能理解侧王妃为何自尽。”
“毕竟,若我是你,也很难再容忍自己活在这世上。”
“你!”
赵葵言哪里是真的想死,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以及赵家在秦商允心目中的地位来威胁他罢了。
她成功了,但是半路却杀出来一个让人恶心厌恶至极的顾西柠。
如今,赵葵言手里捏着匕首,怨恨地盯着顾西柠,一时间竟是进退两难。
她怎么舍得让自己去死,但如果不死的话,前面做的戏好像又有些可笑。
顾西柠对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即机灵的把赵葵言手里的匕首夺了过来。
“侧妃自己心里应该也明白,你来这允王府,是抱了什么目的,我不管你想怎么闹腾,但若是牵累到王爷半点,不用你在这阴阳怪气地闹着自尽,我自己就能亲自动手捅死你!”
说这话的时候,顾西柠的眉目端然不动,语气也轻飘飘的。
就好像眼前赵葵言的性命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如同鸡狗一般轻如草芥。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身为王妃就应当替王爷着想,想着怎么替王爷开枝散叶,可是你呢,日日在外抛头露面,丝毫不顾王爷的感受,而且异常善妒,若非是你在其中作乱,表哥怎么可能会不接受我?”
反正形象已经没了,赵葵言也没了顾忌。
她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再也不是那幅西子捧心痛苦的娇弱模样,反到歇斯底里的指着顾西柠的鼻子骂起来,字字句句都是极尽的侮辱。
“放肆!赵葵言,只单凭你侮辱王妃,本王就能定你死罪,如果不是看在母妃生前对你宠爱有加的份上,你觉得,本王今日还会让你活着吗?”
本来是不想翻脸的,但这个赵葵言实在是太猖狂了。
顾西柠微微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甚至连一点愤怒都没有。
这让秦商允瞧着更加心疼,总觉得自己委屈了她。
“表哥你要杀我?”
赵葵言喃喃自语。
秦商允没有回答,只是厌恶的撇了他一眼,随后就拉起顾西柠的手。
“我们走。日后,看好侧王妃,明日我会让人准备女德与经书,这段日子,侧王妃就好好学学,何为女德!”
房门哐当一声被关上,赵葵言呆呆地站在原地。
一阵冷风吹过,她脑海中都是秦商允对自己冷漠的模样。
哪怕自己已经放弃尊严,主动去取悦他,他依旧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还那般侮辱自己。
都是顾西柠那个贱人!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在心慈手软?
也许皇帝表哥说的没错,这世界上,再冷静的男人都会被女人的枕边风吹动。
顾西柠……不能再留了。
秦商允怒气冲冲的拉着顾西柠走了好远,一路上都沉默不语,顾新娘跟在他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敲,只觉得他每一根发丝上,都写着——老子很生气。
天色擦黑,一轮弯月升起,清风拂面,顾西柠忽然心情大好。
“你竟然还笑?”
察觉到身边人的愉悦,秦商宇身上的气势瞬间变得格外危险,他靠近顾西柠,把他圈进自己的怀里。
“你就不怕本王真的跟赵葵言……”
“你会吗?”顾西柠反问。
本来听到这个消息,她是很生气的,气赵葵言的不知廉耻,然后又因为私心里的占有欲,莫名其妙的也让秦商允受到了牵连。
但是看到这个男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又委屈又愤怒地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瞧的模样,她又心软了。
错本不在他,他已经处理的很好了,不是吗?
“自然是不会的,本王做的承诺,永远不会违约。”
这不就了结了?
顾西宁叹了口气:“皇宫那边的人依旧对我们虎视眈眈,今天我已经见到那位苏御史了,有他在,赵葵言应该会消停一阵子,趁这个机会,正好把周贵妃的事情彻底解决了。”
“明日我就进宫,向周贵妃求取信物。”
“辛苦你了……”
看着身边的女人,秦商允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自己真是太害怕失去她了,以至于风声鹤唳,却忘记她本就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
得妇如此,夫复何求。
一夜安稳。
顾西柠一大早就带着酒楼里的新式糕点进了宫。
经过重重检查,她终于见到了皇后。
这个时间拿捏得正好,各宫妃子刚好给皇后请过安,回到了自己宫里,皇后一脸威严的坐在凤椅上,见到顾西柠之后,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却不达眼底。
“还真是位贵客,难得你还记得本宫。”
“娘娘说笑了,酒楼里推了新菜品,自然是要先孝敬给各宫娘娘的。”
顾西柠回答得滴水不漏,随后,从小太监手里接过食盒,亲自将点心端出来,摆放在皇后面前。
皇后兴致缺缺的盯着桌子上精巧无比的点心,目光里带着审视。
“你以前可从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今日怎是如此反常?是不是有事要求本宫,其实也大可不必,你帮过本宫,本宫自然也会帮你言郡主一事,本宫也听说了一二……”
顾西柠垂眸,“皇后娘娘凤之娇女,身边亦有百雀叽吵争辉,臣妾不过区区寻常一女子,又哪敢求得王爷独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