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允往年也是听说过灾情,但也紧紧是听说,并未亲眼见过。
如今看到这些官差把人知直接踢进坑里,有大哭不止的妇人,还有惊恐万分的小孩,……
再也忍不住,上前询问。
“你们这是干什么他们又没死,做什么这样对他们?”
那些官差听到这话,打量了秦商允一眼,一看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当即也是一脚踢过去,想要惩戒一番。
不想却比秦商允轻巧躲开,一双眼眸更是愤怒的看着这些人。
“你们要做什么?”
一切发生的太快,顾西柠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呢。
那些官差看秦商允躲的这么轻巧,从白色面巾下发出一声嘲讽的声音。
“呦,看来是个练过的啊!”
“头儿,这人一看就是欠打!”
“打一顿就老实了!”
顾西柠赶忙从一旁冲过来,赔着笑道:“各位官爷,手下留情,我们是在找亲人的,我家官人刚才太心急了冒犯了,对不住,对不住!”
她想息事宁人,赶紧和秦商允先去办正事。
只是不想她这一番好话却入不进官差的耳中,秦商允更是不屑的看着这些人。
“这就想走啊?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听见没,我们头儿让你下去!”
其中一个官差蛮横无理的指着秦商允,让他自己跳下那个坑里去。
秦商允冷哼一声:“你们身为官差挖坑埋人,也不怕被府衙大人知道吗?”
这些官差听到这话便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顾西柠和秦商允皆是一愣,不知道这些官差笑什么。
一个小男孩趁机在一旁,却生生的看着他们道:“大哥哥,大姐姐,我们跳下去会死吗?”
小男孩稚嫩的声音在秦商允身边响起。
顾西柠看着小男孩子受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只剩一双大眼睛还带着灵活的气息。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爹娘呢?”
小男孩还不知道生死对他来说是什么,只是一脸无辜看着顾西柠:“我爹娘都死了!”
说罢小男孩指着刚才官差扔进坑里的那些人,懵懂无知:“就在那里面呢!”
是周围的难民告诉他,爹娘死了。
秦商允和顾西柠此时才注意到这一块死的难民很多。
这些官差是想埋了了这些死人。
“你们两个外乡来的还有心思和别人说话,麻溜的赶紧自己跳进去,别让我们动手!”
官差的语气仿若自己便是天王老子,你们都得听话。
顾西柠摸出自己身上的一块碎银子,塞到官差手里,冲着秦商允眨了眨眼睛。
“各位官爷,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这是我身上仅有的钱都给你们,求你放过我们去找我们在苍城的亲人吧!”
只看这些官差不耐烦的样子,秦商允便能猜出一二,必然是府衙大人下令,不然他们才不会做这些辛苦活呢。
有了银子自然什么好说了。
那些官差还冷不丁的骂了一两句这才挥手让他们离开。
顾西柠拉着秦商允离开这里。
“王爷,如今已经到了苍城地界,万事都需小心,再不可急功冒进!”
这个道理秦商允自然懂得,只是看到这些难民被如此对待,他的心都跟着痛。
这些子民何其无辜。
“我知道了!”
秦商允冷静下来之后眼神里带着失落。
他现在根本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希望车队尽快到这里,让府衙接济难民,让他们不要再流离失所,忍痛挨饿了。
两人进了苍城内,这里要比城外的情况好一些,难民相对来说还少一些。
但看这些路人的神情也不乏呆滞,萎靡不振的样子,总之整座城里都散发着阴沉,低迷的气息。
不像京城繁花如旧,歌舞升平。
秦商允和顾西柠差不多在城里逛了一半,两人的脚都走的疼死了,才不得已找了户人家,本想敲门讨口水的。
只是运气不巧,这家连人都没有!
旁边住着的人听到敲门声,便出来看!
“你们找谁?”
顾西柠和秦商允没想过打扰别人的,被突然一问!
“大娘,我们想讨口水喝!”
大娘狐疑的看着秦商允和顾西柠,没有理会他们这话,反而打听两人的来历。
“听你们口音不像苍城人?”
顾西柠和秦商允对视一眼,前者开口:“大娘,我们听说苍城出现了灾情,才赶紧过来想把我们这里的亲戚给接家里去,没想到多年没有来过了,一时找不到他们住哪里了!”
这里有找的无可挑剔,大娘这才不问了。
直接打开自己家的大门,道:“你们进来吧,那家人死了!”
两人一听,连忙跟着大娘的脚步。
一碗水放在桌子上,碗还是个带缺口的,大娘满不在乎:“你们将就着喝,我是看你们可怜才让你们进门!”
顾西柠方才看得分明,那一口大缸里满满的水,为何让二人共用一碗水?
秦商允示意顾西柠先喝,自己则是打听苍城的近况。
“大娘,刚才我们从城外进来,看到外面好多难民,这城里倒是比外头强一些,苍城的府衙大人治理有方啊!”
话音刚落,那大娘犹如惊弓之鸟似的,连忙用她那粗糙黝黑的手捂着秦商允的嘴巴。
并且还惊恐的看着四周,仿佛怕别人听到似的。
顾西柠看到这一幕差点呛着了。
“大娘,怎么了?”
那大娘低声小心道:“如今城里大家对府衙怨气颇深,都恨不得能杀了他呢!”
大娘提到府衙时目光里都是恨意,仿佛要生吃这些官员似的。
秦商允面带不解,不过也学者大娘的样子放低了声音。
“这却是为何?”
“哎,还不是府衙自己的错,粮仓里明明有粮,却说没粮,城里一发现难民就全部赶出去,可怜我家那口子命不好,那日出城办点事,就被那些杀千刀的官差认定成了难民。”
“我跑去府衙求见官老爷,把我家那口子给放进来,那些府衙当差的说要想让人回来,就得叫上五两银子保证!”
大娘开口还是满腔愤恨,说道自己的男人便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