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远道而来,太玄宗不胜荣幸,未免引起天宇城的恐慌,还请诸位随在下前来。”
还未等天机宗的飞舟到达太玄宗所在的城池,突然有一位修士从太玄宗的方向御剑而至,逼停了他们的飞舟。
此人正是安驰,原本他的修为应该在炼虚期之上,但是经历了怀济自爆的冲击,导致他也受了重伤,养了两年多,才勉强把一直倒退的修为维持在元婴境。
而天宇城就是太玄宗山脚下的坊市,那里不仅有修士,更有很多凡人聚居于此。安驰前来,估计也是怕天机宗的飞舟出现,被城中居民误认为他们是来寻仇的,若是造成什么意料外的动乱,到时候受苦的还是那些无辜的人。
辛夷看着安驰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好像是被人操控的傀儡一样,抽空了自己的思想,任人摆布。而周围的林惊羽和袁语风等人,看清了安驰的脸后,都纷纷召出了自己的武器,谨慎地盯着他,以免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慢着,”辛夷伸手拦住了他们,沉声道,“既然太玄宗如此‘好客’,那吾等就前去叨扰一番了。”
安驰见辛夷答应了,只是略微冲她拱了拱手,随后转身就朝着太玄宗山门的方向飞去了,好似他逼停天机宗的飞舟,就真的只是为了带路一样。
“大师姐,你怎么能答应他呢?!别看太玄宗都是剑修,可他们的心思,才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呢,说不准他们在前面给我们下了什么套呢,万一、万一……”
辛夷是答应了不错,但是其他人可就不这般想了,尤其是袁语风,她对太玄宗的印象简直是差到了极点,恨不得天机宗以后和太玄宗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放心,”辛夷指尖灵力一闪,飞舟就自动跟在安驰的身后,朝着太玄宗山门的方向前进了,“我不是说过么,他们都打不赢我的。再者,师尊和季师叔的帐,我是一定要和他们好好掰扯掰扯的!”
其他人见辛夷决意如此,而且他们此次前来不就是为了替宗门报仇么,哪有被太玄宗发现了,就不去了的道理?要是他们今日真的撤退了,估计整个修仙界都会看他们的笑话,嘲讽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祖辈的骨气,堕了天机宗的名头。
“既然大师姐这么做,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在,”林惊羽环住袁语风,轻声安慰着她,“要是连大师姐都不能信任,那这天下还有谁值得我们信任了?”
“可是……算了,”袁语风妥协道,“无论如何,大师姐你的安危最重要,如果真有什么埋伏,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住大师姐的。”
辛夷无奈,“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可好?还要拼命,语风,你也太紧张些了吧?”
“大师姐!”袁语风被打趣得红了脸。
有了林惊羽的支持,其余随行的长老和弟子们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掌门都这么说了,他们再提出反对意见,不就是在打林惊羽的脸吗?
况且林惊羽有句话倒也没说错,若是辛夷都不值得信任了,那他们的修仙界,就真的没救了。
……
天机宗炼器堂出品的飞舟,质量真是没得说,辛夷他们甚至比安驰还要早一刻钟到达太玄宗的山门。
守在山门处的巡逻队弟子见一艘带着天机宗标志的飞舟停在了这里,甚至那位名满昊宸大陆的气运子道尊辛夷都在的时候,着实是被吓了好一大跳。
若不是见他们没有动手的意思,一直都呆在飞舟上没下来,又想到之前太玄宗联合其他门派围攻天机宗的事,巡逻队的队长差一点就要点燃手中的信号.弹,号召阖宗上下抵御外敌了。
“和光道尊,呼、呼呼……”安驰终于姗姗来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喘了好一会儿才整理了下自己被风刮散的衣襟,“还有林掌门,诸位其他道友,请——”
一路上,无数瞧见了辛夷等人的太玄宗弟子,要么是目瞪口呆、满脸惊愕,要么就是面红耳赤,慌张地避开他们的视线,不敢与之对视。
还有些不知是内门,还是某些长老亲传的弟子,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充满了不善,看辛夷就像是在看仇人一样,仿佛他们才是真正受到欺压的被害者。
辛夷的五感敏锐,即便是目不斜视,也能感受到别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尤其是察觉到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时,辛夷默默将对太玄宗的警惕提升了一倍。
“此乃定坤峰,太玄宗历代掌门便居于此处,在下身份低微,无召不得入内,只能将诸位送到这里了。”
安驰带路了好一阵,忽然在一出山脚下停住了。他恭敬地为众人指明了前去正殿的方向后,便转身离开了,丝毫不见拖泥带水。
辛夷皱起了眉,安驰这么做是因为规矩如此,还是被人授意,故意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抑或是,他们早就布下了陷阱等着他们,安驰这才不进去的?
不论是那种可能性,既然到了这里,就万万没有后退的可能。但对于安驰,辛夷也没有为难他的打算,他充其量不过是幕后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就算是绑了他,也没什么用处。
“有劳了。”
辛夷撂下这句话后,就抬脚进了定坤峰,不过她却没有在意,即便是走出好远的安驰也听见了这句“有劳”,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
峰顶的大殿中,早已有人等在这里。
“见过和光道尊。”
辛夷前脚刚迈过门槛,后脚原本在殿中不知在商讨着什么的人都住了口,纷纷起身向辛夷见礼。
“可别,太玄宗长老的礼,辛夷人微言轻,受不起。”
一打眼望过去,在座的五人,修为都在合体期与大乘期。看来他们就是怀济口中,太玄宗剩下的“底牌”了。
“和光道尊说笑了……”五人中唯一的女修长老,陪着笑干巴巴地说道,“快、快请入座,来人,看茶!”
在殿中侍候的几个小道童,得了长老的吩咐,没用多久时间,就端上了一盏盏上好的灵茶。不过对于太玄宗的东西,无论是多好、多稀有,天机宗的众人愣是一口没动,以行动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辛夷手中把玩着一串白玉菩提手串,不多不少,正好十八颗,这还是她离开法华寺前,慧慈给她的呢。她的右手正在施展“绕指柔”神功,不紧不慢地盘着菩提珠子,一个没拿住,手串飞了出去。辛夷轻声“啧”了一下,认命地弯腰拾了起来。
对面一位身材干瘦的长老看到了,搭话道:“和光道尊,是什么时候有了盘玩佛珠的爱好?”
“就刚刚,怎么,有问题么?”辛夷窝在宽大的椅子中,看都没看他一眼。
那人一噎,只得讪笑地说道:“没、自然是没问题的,正好我那边还有一串圣阶佛珠,今日便赠与道尊可好?”
“不必了,”辛夷一口回绝,“比起佛珠,我更好奇的是太玄宗的待客之道。”
“就是不知,诸位布下这样一个杀阵的用意何在?太玄宗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待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