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又是看了冷素心一眼,眼睛眯成一条线,什么时候,这个女人也开始紧张钱了?
以前那样大手笔的时候,也没见眼皮眨一下啊!
谁知道冷素心又说道,“白师爷你一个月的俸禄才那么一点,都给了金妈妈,以后怎么办?我来给,金妈妈,你把白师爷的钱全部还给他吧!”
一听见还字,金妈妈本能的将手中的银票往怀里塞,警惕的看着冷素心,问道,“大人,这可是白师爷心甘情愿给我的,我为什么要还?再说了,白师爷给我的银子可不少,你给得起吗?”
冷素心看着面前的金妈妈,便是说道,“你要多少?”
感情自己还是遇到了有钱的主了?金妈妈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说道,“起码,得给我一万两。”
“一万两?”冷素心反问一句。
金妈妈又是点点头,“是呀,你要是给不起,就不要这样大的口气,白师爷与我做生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
“不是给不起,我只是觉得太便宜了。”冷素心摆摆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玉来,递到金妈妈的手上,“你拿这个出城,到城郊的冷大宅,就说是冷寻差你去拿钱,管家会给你的。”
城郊,冷大宅,冷寻?
金妈妈纵然是再笨,这时候也醒悟过来,指着冷素心半天说不出话来。
自己还以为这就是一个寻常的捕快,没想到外面传闻很厉害的那个冷寻,现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金妈妈,你怎么了?”看着金妈妈脸上的笑意,冷素心一时间觉得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那个笑容,就好像要把自己吃到肚子里面一样。
感觉自己像是她的猎物。
金妈妈摇摇头,一脸讨好的笑,“没什么没什么,冷公子,这玉我就收下了,白师爷,这是你的银票,你拿好。”
墨却不接,淡淡的说道,“既然给了金妈妈,金妈妈就收着吧。”
那自己岂不是拿了双倍的钱?
金妈妈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害怕冷素心反悔,赶紧是岔开话题,“我给两位大人说一说洛瑶的事情吧!”
求之不得,墨便是点了点头。
“洛瑶姑娘啊,是去年来我们万花楼的,说是老家洪水,过不去日子了,这才被舅舅送到了万花楼里面,这一年里面,可算是争气,给我挣了不少钱,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突然和卖胭脂的阿言好上了,我怎么说都不听,后来没办法,我就叫人打了阿言一顿,逼着阿言走了,这以后,她就更加的不高兴了,不接客的时候,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哭,就算是接客,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冷素心忍不住说上一句,“你伤害她喜欢的人,她这样,是很正常的啊。”
虽然自己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看着自己关心的人因为自己受伤,心里面一定是不好过的。
金妈妈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大人,做我们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感情。”
这话说得露骨,但是却是赤裸的真相,冷素心忍不住别过头,不去看金妈妈那张脸。
“然后呢?”墨问道。
刚刚金妈妈讲的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
金妈妈继续说道,“虽然洛瑶总是要死不活的,但是风华公子还是一直捧她的场,这几日洛瑶都有些反常,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就琢磨着不对劲,还没有等得及查,这风华公子就死在她屋子里面了,洛瑶也跑了。”
“那个阿言,你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金妈妈又是摆摆手,“你们想去那里找?算了不用费心思了,我已经派人去找过了,洛瑶不在那儿。”
“告诉我们就是了。”墨说道。
冷素心看着面前的房子,试探性的问道,“就是这里了吗?”
墨点点头,“就是这里。”
可是……冷素心有些为难的瞧着这房子,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样的屋子还有人会住。
四面的墙上乱七八糟的用木板盖着,想要盖住那些大大小小的洞,屋顶上只是盖着一些茅草,风一吹,就像是要被吹倒一样。
这样的屋子,确定能够住人吗?
墨却已经是抬脚朝着屋子走去,到了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那破旧的木板门,问道,“有人在吗?”
屋子里面应声传来咳嗽声,一个虚弱的男声朝着外面说道,“门没有栓,你们推开吧!”
墨顺手推了推面前的门,只听见吱呀一声,那门便晃晃悠悠的打开了,露出屋里的摆设来。
借着外面的光线,冷素心和墨总算是清楚了屋子里面的东西。
跟外面的穷酸一样,屋子里除了一张大木桌,便是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屋子里面光线极暗,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冷素心皱起了眉头,看着边上的墨,问道,“白师爷,这是什么味道啊?”
“床褥上的味道。”墨说完,开始朝着里间走去。
越往里面走,那股奇怪的味道便是越发的浓郁,冷素心本来是想要伸出手去捂住鼻子的,但是看到墨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也是不好意思,强忍着,继续跟在墨的身后。
里间只有一张床,那张床上,一个男人靠坐在床上,一脸疑惑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你们是?”
冷素心赶紧是说道,“阿言是吗?我们是县衙的人,这位是白师爷,我是捕快,你叫我冷就好。”
阿言点点头,面色又变得紧张起来,“两位大人,你们到我这里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借着外面昏暗的光线,冷素心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不知道是吃得不好还是生病,这个男人瘦得厉害,双颊已经凹陷下去,一身也是有些惨白的。
像是蒙着一张皮的僵尸,要不是那双眼睛还在转动着,冷素心便是要以为面前的是具尸体了。
墨颔首,“洛瑶,你认识吗?”
一听见洛瑶两个字,阿言便是更加的紧张,身子往前探了探,问道,“洛瑶怎么了?”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冷素心赶紧是摆手,“洛瑶没有怎么,她从万花楼逃走了,我们想要来问问,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吗?”
“洛瑶不见了?我要去找她!”阿言说着,便是从床上翻了下来,整个人跌到了地上,就这样,使劲的朝着前面爬去。
冷素心想要伸出手去拉他,“你不要着急,来,我扶你起来,你这样爬,很容易受伤的。”
墨拉住她,摇着头,轻声说道,“他不是不想站起来,而是他,根本站不起来。”
说完,他指着阿言的那两腿,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悲悯。
冷素心这才注意到,阿言在地上挪动的时候,那两条腿就像是缝上去的一样,在后面挪动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金妈妈可没有跟他们说,这个阿言是个残废啊!
阿言往前面挪了一会儿,终于是没有了力气,趴在地上开始带了哭腔,自言自语道,“洛瑶,都怪我没有本事,要是我有钱能够给你赎身,你怎么会自己偷偷跑出去,我这个废人,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说着,阿言便是伸出手去开始使劲的扇自己的耳光。
那声音极其的响亮,阿言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耳光一个接一个的往脸上去。
冷素心实在是看不下去,拉住阿言的手说道,“你不要这样,洛瑶看见会心疼的。”
可是阿言只是摇了摇头,半边脸迅速的肿起来,他笑了笑,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诡异,“要不是我没有本事,我又怎么会让她一直在那里受苦呢?要是被万花楼的人抓到了,她回去,一定会被打死的。”
这么严重?
冷素心不禁的有些害怕,原来那些青楼女子,命都这么惨啊?
“这时候还要关心别人,你的腿,不是也被打断了吗?”墨说道。
阿言摇摇头,说道,“没关系,我的腿不值钱,只要他们不伤害洛瑶,就算是打死我也没有关系。”
看来真的是金妈妈做的了。
墨的眸子沉了沉,将地上的阿言提回床上,然后说道,“洛瑶逃走之前,被一个叫做风华的男人给包了,可是风华死在了她的房间,洛瑶却逃走了,你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吧!”
一听见风华死了,阿言便是哈哈大笑,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说道,“那个该死的家伙,总算是死了,死得好!哈哈,他死了,就不会再去欺负洛瑶了。”
这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看着面前的阿言,又是说道,“风华的死,很可能跟洛瑶有关系,我们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洛瑶才不会杀了他呢,洛瑶那么善良,平时就连一只飞蛾都要放走的,风华不是洛瑶杀的,一定是那个家伙太招人讨厌了,所以才会被杀掉的。”
看着面前情绪十分激动的阿言,冷素心赶紧是说道,“我知道不是洛瑶,我们来,只是问问你知道洛瑶在什么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