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只剩下楚仲飞与闫淼淼,闫淼淼手中抱着茶杯取暖,一脸惊奇的看着楚仲飞,始终想不通他是如何仅凭一张图就能找到犯人的犯案方式。
“这次多谢你了,要没有你的帮忙或许我还没有这么快就想到对方的作案手法,等我出去后一定请你吃饭。”这一次楚仲飞说的是极其真心,也是认真。
闫淼淼却是摇了摇头,手指轻轻玩弄着鬓角散发,歪着头说道:“吃饭不急,毕竟我也是旁人跑腿,我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断案查案我是一丁点都不擅长。”
楚仲飞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明白,淼淼小姐手下能人异士极多,有一两个擅长破案的也不足为奇。”
然而闫淼淼却是再度摇头,说道:“并非我的人,要真是硬说应该属于你的人。”
“我的人?谁啊,王为念他们找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怎么不和我说?”楚仲飞闻言也是不免有些抱怨,被关押了一天总归开心不起来。
“你猜错了,不是,是你的兄长楚...伯...云...”
香气如兰,但楚仲飞却呆愣当场,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咚咚咚~
屋外传来敲门声,门却没有随意打开,就怕看到水漫金山的画面,于是就听林颖站在门口道:“仲飞,你府上的王为念过来找你了,我让他在门口等你了。”
林颖说完后退两步,给王为念让出个位置,就听王为念靠近门边低声说道。
“仲飞,羽衣阁传来你兄长的消息。”
仅是一句话,楚仲飞立马奔到门口,房门大开,直愣愣的看着王为念。
“你再说一遍!”楚仲飞声音有些急,表情也是有些奇怪,双手都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下意识的就抓住王为念的肩膀。
“羽衣阁在城外发现楚伯云的迹象,让我前来告知你。”王为念自然知道楚仲飞情绪为什么激动,一个早已经夭折多年的兄长突然复生,换做谁来都是这样。
“我兄长在哪?告诉我。”楚仲飞神情激动,语气没了往日的镇定,闫淼淼和王为念同时带来的消息无时无刻不在传递一个消息。
楚伯云就在大唐,就在京都附近。
“就在城北外,现在羽衣阁的兄弟正在跟着,万阁主让我来告诉你。”
“跟我走。”楚仲飞不及多想,对着王为念大叫一声,直接冲出房间。
今年的雨格外的多,雨滴打在人脸上还带着一丝丝浓浓的凉意。
府衙外整好有两名衙役牵着马等在门口,应该是有人需要用马,只不过马的主人还没有到。
冲出府衙,楚仲飞直接飞身上马,两腿一夹,整个人冲了出去。
“仲飞...仲飞...”王为念也没想到楚仲飞激动到这个程度,一时间竟然没有拦住,也怕楚仲飞出了什么意外,连忙准备上马追上去。
“等等,接着。”王为念马鞭一甩,却猛然听闻府衙内传来一声急喝,只见林颖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上还提着一柄剑,直接抛给王为念。
正是藏名。
“我...我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剑带着的好,好歹有个防身的。”
“多谢。”王为念也不多言,伸手接住剑,对着林颖一抱拳,直接纵马追着楚仲飞而去。
看着两人身影的消失,林颖身后传来闫淼淼的银铃般的声音,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画有夏荷的油纸伞,撑在手上。
“他这般应该算是越狱吧,回来后大概要被关上几天了。”
“应该在加上京城纵马,很可能要被关禁闭一个月。”
林颖站在门口说完立马转身对着闫淼淼微微抱拳:“闫小姐,既然仲飞已经离开,府衙内毕竟是办公的地方,不能再留小姐了,还请自便。”
林颖说完,不等闫淼淼答复,直接转身离开。
这或许是闫淼淼第一次被人如此无视,但刚刚她看见了林颖的目光,很是清澈,看向自己的眼神虽然有着对美赞赏,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再夹杂其他任何感情。
“又是一个俊杰出现在他的身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闫淼淼喃喃的说了一句,撑着油纸伞步出府衙门口,只见春桃架着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城北城外官道上,大约里京都有着百八十里的距离,四周的树木已经消失,渐渐的出现一片荒地,因为绿草都还没长起来,所以看着是特别的荒凉。
沿途上有着羽衣阁专门留下的方向暗号,楚仲飞和王为念就是这样一前一后顺着暗号追了过来。
“吁~王为念,你确定方向没错?”楚仲飞勒停胯下快马,回首问道。
已经跑了两个时辰,楚仲飞第一次对方向产生了疑问,只不过消息是闫淼淼和王为念带来的,所以消息的真假楚仲飞倒是没有怀疑。
王为念勒马停在一旁,在此确认了一遍羽衣阁留下的暗号,非常笃定的说道:“羽衣阁的人留下的暗号确实是指着这个方向,这暗号是阁主亲自定的,每过一段时间阁主就会重新制定,这次的暗号才用没多久,别人不可能破解的这么快。”
“好,那我们继续追。”楚仲飞现在只能相信,点点头,鞭子一挥,就准备纵马。
“等等。”王为念大叫一声,突然一把拉住楚仲飞的肩膀,目视远方,只见不远处有着两三个黑点真在急速靠近。
不过盏茶的功夫,楚仲飞已经看清楚跑过来的是什么东西。
三匹受惊的无人马,马缰马鞍皆在,唯独没有马主人。
三马路过,只见王为念双脚一踏马鞍,人一跃而起,准确落在其中一马身上,随后猛然拉动缰绳,战马人立而起,片刻功夫,就将这战马安抚下来。
随后王为念连忙翻动马鬃,细细摸索,不过片刻功夫,脸色凝重的看着楚仲飞。
“羽衣阁的马,羽衣阁的马都会在马鬃中藏有标志,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看这马儿跑的方向就是我们追的方向,这些人很可能就是跟踪你兄长的人。”
“那他们人喃?”楚仲飞皱眉问道。
王为念却是一指断裂的马鞍,说道:“凶多吉少,仲飞你真不知道你兄长还活着。”
原本王为念并不准备追问,以为楚仲飞会理所当然回答,然而哪知楚仲飞却是突然沉默不说话,眼神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不方便说就算了,或许就是个意外,我们先追上去再说。”王为念说完直接回到自己马上。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楚仲飞轻轻说道:“我有过猜测,当年洪灾,秦佑道也是大雨不断,我家住在城外,我担心娘亲与兄长的墓地出现问题,我连夜赶回黄雀城。
果然,等我到家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娘和兄长的墓碑坍塌,坟堆因为雨水滑到,多出地方出现了坍塌,就连我娘的棺材都露了出来。
我担心我娘受到伤害,不得已起棺想要看看我娘的情况,然后我却发现...”
说道一半,楚仲飞突然顿了顿,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随后又道。
“那是一座衣冠冢,里面根本没有我娘的尸体,棺材里面也没有任何放过人的痕迹,一丝一毫都没有,只有一件我娘之前常穿的衣服。
那一次我确实被吓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娘不见了,我怕哥也出现意外,连忙又开了哥的棺材,同样,最后也是一座衣冠冢。
那夜我就坐在我娘和我哥的中间,我想不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以前一直埋怨父亲不给娘亲和哥哥上坟,我一直怪他,但是那一刻我却想到一种可能,父亲应该是知道他们没死的,只是他们都为了隐瞒一个人,所以诈死了。
而那个人就是我,所以我想问哥,小妹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什么失踪,我想问他,为什么一家子都要瞒着我,父亲也是,留下一份信就不见了,信给的还是师兄,如果不喜欢我直接将我丢掉就好了,为什么要一个个又是诈尸又是消失喃,这多累,为什么一点点剥夺我的希望,还是说他们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隐情才不得不如此做?”
说着,楚仲飞眼中隐隐有着泪花闪现,语气出现了哽咽。
王为念也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胯下马转了两圈,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为什么不尝试找到他们问问喃?入京以来,只有传出你找妹妹的消息。”
楚仲飞深吸两口气,擦干眼角的水渍,说道:“妹妹走丢的时候很小,她与我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我不相信她是主动的...”
犹豫片刻,又道:“这些年我也曾想过找他们,但我怕找到他们后听到我不想听的消息。”
王为念叹出一口浊气,不知怎么安慰楚仲飞,犹豫一会道:“你哥很可能就在前面,我们还追吗?”
就在这一刻,楚仲飞眼中闪过坚定之色,声音极其笃定:“追,如果他们一辈子不出现,我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他们,既然他出现了,我想问个清楚,无论什么结果我都接受。”
眼见楚仲飞自己已经想明白了,王为念也不多言了,两人依旧顺着路上的暗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