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
楚仲飞不得不摇头苦笑，想要解释一番，却被李子章伸手阻止了。
“我理解，你不用多想，原本我也不准备催的，正好秀云的父母从淮南那里来了，我就想着你可能需要见一见，虽然这不是一件大事。”
楚仲飞闻言更是汗颜，一名亲王被毒杀，如何不是大事，李子章越是这样说，楚仲飞就感觉自己的压力越大。
“二位老丈快起，你们说秀云是冤枉的，为什么这么认为？还是说秀云死前留下了什么？”
生硬的话题转换，楚仲飞尽量让自己流出和善的笑容，不要吓着这对老夫妻。
只不过这对夫妻不傻，也知道地位谁高，李子章没说话，两人不敢起身，能向一位王爷鸣冤对于他们已经是莫大的勇气了。
“起来吧，这位是肃律衙门中的人，负责天下的刑狱案件，你们将对我说的话再和他说一遍，秀云的事我一直委托他在调查，至于秀云是不是冤枉，孤相信他会给孤一个答案。”
李子章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往日平静，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其在想着什么。
“谢...谢过王爷。”老汉的胆子大些，但说话却也是磕磕碰碰的，就是这几个字，都带有浓浓的口音。
老妇不怎么敢说话，所以一直是老汉在结结巴巴给楚仲飞说着他们觉得的冤情。
老汉和老妇都不是京都人士，都是土生土长的南岭村人，南岭村位于淮南道，是个有名的穷地方。
老汉与老妇育有一男一女两个子女，哥哥叫许大牛，妹妹叫许二娟。
老汉与老妇家境不好，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往日里都是老汉和老妇自己耕种，但是一家四口，吃起来还是有些勉强，尤其许大牛胃口也是极大。
南岭村有个手艺师傅，别人都叫他老陈，专门给人打木器的，手艺不错，吃饭不成问题。
许大牛天生就壮，膀大腰圆的，吃的也多，十三岁就能抱动大腿般粗细的树。
老陈看上了许大牛这一膀子力气，木头本来就重，他又膝下无儿无女的，就有了收许大牛的心思。
这许老汉养不起许大牛，但这老陈养的起，本来搬树做木工就是力气活，随着自己的年龄大了，越来越搞不动，老陈的这想法越来越大，所以和许家夫妇商量了一下，这许大牛十三岁就被这老陈收了做义子。
后来老陈的手艺被京都里的做木器生意的掌柜看上，孙家孙德荣，京都最大的木器商人，给的钱高，于是这许大牛和老陈背井离乡跟着这孙德荣来到了京都给他做活。
这孙家的木器确实做的比较不错，齐佑王府里很多家具都是在这孙德荣的手上买的的，而这老陈的木工手艺在孙德荣那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王府里采办都要过刘禹的手，一来二去，许大牛也认识了刘禹。
那时许大牛也已经十六岁了，那一年恰逢南岭村闹匪患，许家也不可避免的被抢劫一空，许老汉养不活许二娟。
那时许母又希望许二娟能嫁出这个穷村子，但村里人穷，女儿一般出嫁都是比较早的，所以已经十五岁的许二娟在外一直被指指点点。
许二娟本来就长的清秀，村里人提亲的人很多，但都是穷人，就在这时，许大牛走了刘禹的路子，于是许二娟就这样进了王府做丫鬟，改名秀云，这大约是三年前的事。
“这些我都听懂了，可是和案子关系不大，你们又为什么说你女儿是冤枉的？”楚仲飞见老汉说完，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问道。
“回大人，虽然二娟这些个年没有回过家，但因为我家大牛一直在京都，所以他们兄妹是经常见面，其中细节我家大牛最清楚。”许老汉连忙道。
楚仲飞与李子章对视一眼，就见李子章对外吩咐道：“让许大牛进来。”
不一会，人高马大的许大牛从门外进来，脸是方方正正的，看起来憨厚老实。
“大牛，将娟子和你说的快些告诉大人们。”许老汉见许大牛一进来，就连忙催促道。
“是...”许大牛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让人听起来就和憨厚联系到了一起。
“大人，娟子这些年经常回来孙记木器行来找我，约莫一两个月就会来一次和我说些王府里不开心的事，听说是王府里这时候会给她们两三天的休沐。
大约是两年前的一天，娟子和往常一样来我这里说话，但在做菜的时候我发现娟子手臂上有淤青，被人打过，无论我怎么追问，娟子就是不说，我问急了，她就哭。
后来娟子又来过几次，每次过来我都会拉起娟子的衣袖，每次都能看到没有愈合的淤青，有轻有重，直到她有一次说漏了嘴，是王府里的贵人打的她，我们惹不起。
后来我劝她辞去王府里的差事，那时我已经有了些积蓄，可以养活她了，说门好的亲事，只是她不愿意，问她原因又不说，此事就不了了之。
约莫两个多月前，娟子又一次找到了我，不过这次娟子看起来有些开心，一直说着苦尽甘来什么的，然后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她已经死了。
大人，小妹一定是被打她的那个人逼得，你要明查啊。”许大牛跪倒，大声叫道。
楚仲飞略一沉默，沉声问道：“你最后一次见秀云，她...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是异样？比如总会...下意识的摸着小腹。”
许大牛回忆片刻吗，吃惊的说道：“大人，你怎么知道的，我想起来了，娟子那次回来确实将手一直放在小腹上，一点重活不愿意做，我让她拎桶水都不干，以前没那么娇贵的。”
“还有其他吗？”楚仲飞只是点点头，没有就着这个问题说什么，又问道。
许大牛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楚仲飞沉吟片刻道：“二老放心，这事秀云是不是冤枉的会有一个答案，我会调查清楚的，您三位还是先回去休息，有了结果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楚仲飞下来逐客令，立马就有两个王府的下人走进了雅间将三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