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有想到,父母托人代孕之事,形势恶化程度超我这个年龄段的想象。正所谓年少无知,虽然我可能比别人成熟一些,但仍然是年少无知之徒啊。
他们因这个基因编辑和代孕,已经被单位开除了,更可怕的是,他们可能面临牢狱之苦。截至目前,他们没有被送进去,可能是因为他们最了解我弟弟,新生命需要知根知底的人照顾。当然,可能还有其他情况,这是我无法获悉的事。
这也充分说明了一点,父母工作没了,也就是经济来源没有了。我开始觉得,父母的不容易,他们为什么要造个弟弟?他们应当不只是为什么要多一个人,他们可是科学家、医生啊,可能有更高的追求,才冒这个险。
他们丢了工作,我的经济来源同时也应当受到影响,作为一家人,我是不是应当关心一下这对患难夫妻?
想起,我即行动,拨打爸爸的手机,良久才接。
“爸爸吗?”我知道这个时候,号码是爸爸的,但接电话可能不是爸爸未定。
“苏何,有什么事吗?”是爸爸的声音。
“最近,你和妈妈怎么样了?”
“没事,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爸妈费心。”
“爸,你们辛苦了。如果你们太累,可以不用理我的,我说的包括生活费什么的。我自己想办法。”
“别瞎想,爸妈会给你生活保障。好好学习。”
“你们也要注意照顾好自己啊。”
本次通话也没有实际的意义,多是了解情况。不多久,父母上述的事,终于有结果了。他们没有被判刑,因为他们没有将这种违法的事作为商业用途,没有谋不法的经济利益。不过,刑事免责,不代表民事无责,他们被开出了100万罚款。一向来,父母收入高,一般来讲100万对他们不算很多,能应付。但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说要卖掉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来交罚款。这是什么回事啊。
我怀疑他们将多余的钱用来做其他事,如投资什么的。那房子要卖掉,我就没有地方住了。
一天晚上,父母回来,跟我谈了这事。
“是不是怕我承受不了?”我还没有等他们开口,就先说了,“你们儿子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坚强。”
父亲摸着我的后脑,慈祥地看着我,欲言又止,始终还是未能说一句。
“你说吧。”父亲对母亲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失败就是失败了,一家人一起承担就好了。对不对苏何?”
“那是。”我做出自信的样子,“如果没有地方去,我住校吧。如果爸妈没有钱养我,我是可以自己赚钱的。”
“好孩子。”父亲又捋了捋我的头发。
他们应当是遇到极大的困难,否则不会这样的。他们初步定,由我自己与学校老师联系确定我自己住校的事。可见,父母真的很疲惫了。换作以前,他们什么都喜欢自己去操作,哪里用得我自己去做?
一会,母亲拿出一沓钱,告诉我,以后爸妈可能很少过问我学习及生活上的事,要求我主动联系他们,不联系当是我没有什么困难,也就是不需要父母帮助。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大概看了一下,这沓钱应当在5000左右吧。
“这钱足足够我一个学期的生活及学习开支了。爸妈不用担心了。”
这个家,可能要被某种力量支解,我感觉自己可能要和父母长期分离,不知道是这是喜是悲,内心矛盾,但我却没有什么悲痛之感,只觉得未来之事不可预知,我们家要面临许多复杂的事。
叮叮叮,正在此时,父亲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看了一下,没有马上接听,“是那个赖总。”我知道他是对我母亲说的,“他会有什么好事。”
“接吧。要来的还会来。”
“你好啊,赖总。这么晚有何贵干?”父亲用免提接了电话,马上就问候。我想,他可能是想着让母亲一起听对方在说什么,不必藏着。
“苏医生,最近可好?”
“没事,能挺得住。”
“苏医生,是高人啊。果然没有出我所料,有改良人这个事情,当初我问苏医生,你还过度谦虚了。”
“赖总见笑了,这可是一次失败的实验啊。不足为道。我夫妻二人已经身败名裂,没有什么可说的啦。”
“非也非也,苏医生不是身败名裂,是名震江湖了。”
“赖总,不能这样调侃我夫妻二人啊。”父亲看看了母亲,“我们连公职都被开除了,还不是身败名裂,难不成是光宗耀祖?”
我看得出父亲有点生气的样子了。
“苏医生,苏博士,那公职算什么,医院能给你多少钱?像苏医生这种有能力的人,还在意这个破地方?”
“赖总,你高估我们能力了。我夫妻二人现在还在行政部门监视之中,现在我们正在拍卖房产,以补缴罚款。此时高抬我们夫妻二人实在是举起摔下一样。”
“苏医生,不用紧张,你们的房子就卖给我们公司吧,我们高价购买,比市场价高一倍如何?”
好一个赖总,这么豪气,在我们家危难之时,这么帮我们家。
“谢谢赖总,容我与贱内细说细说。那晚安了。”父亲没有直接答应,说明他想留回旋的余地。
“那,我明天再来电话。晚安了。”
与赖总通话完毕后,父亲当即与母亲谈,我也在现场,他可能有意让我知道家里的一些事。
“这个姓赖的,急着要我们的房子,可能不是为了帮我们,而是他想得到自己的东西。”父亲开口就数赖总。
我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作为一个长者,看问题应当比较透彻。
“现在我们急需钱,如果真答应他,那就做好准备。我就不清楚,他能从房子得什么?”母亲也不太清楚父亲的话。
“如果明天他来电,我们答应他,他一定会提出进一步的要求,比如到他们家多做指导,或者要求我们限时快速搬离。他有可能想收集我们科研的零星信息。”
“也就是说,如果要卖房给他,今晚我们就要做好准备,不能等到明天。”
“那,卖给他吗?”我忍不住掺和进来。
父母都看着我,他们微微一笑,异口同声,“由你定。”
难道父母觉得我长大了,引导我定家里的大事?有钱不赚,一定是傻子。我不假思索,“卖。这么多钱。”
“那就这么定了。”父母马上站了起来,要去收拾什么了,还提醒我,“苏何,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不要依赖父母了,留下多少,带走什么,你自己的事自己定。”
我家从来没有这种快速反应过,像战场一样,以前的温馨全无。说实话,也有点像逃难。我自己回房间,用旅行袋将我的衣物打包好,大部门书籍都不要了,说实话,那些书内容我基本记得,带在身边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