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然没有着急进入治疗,而是先让林明明稳定一下情绪,这才给林明明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果然不出她所料,林明明的脸上残留着多次使用无颜花的痕迹。
“这样,我先给你做一下清洁,皮肤溃烂的创面上还沾有不少无颜花,不过这个过程会有些疼。”她暗中叹了一口气,心里感叹了一下林家小姐坎坷的命运,“我事先让林老爷寻了一个信的过的人,我让他先去准备一下。”
林明明点点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云悠然想了想,为了防止那人寻错东西,去了隔壁书房,将所需要的东西一一写了下来。
“云小姐,我们小姐怎么样了?”房门打开,一个与林明明年级相仿的少女立刻迎了上来,眼底的担忧溢出眼眶。
上一世在商业圈摸打滚爬的经验告诉云悠然,此人绝对可以信得过。
“我现在要为你家小姐做清洁,你先去找林老爷,让她带你去把这张纸上的东西买回来,再去打一盆清水带进来,切记一定不要经过他人之手。”云悠然面色严肃,郑重的把字条递给那少女,再三叮嘱道。
那少女点点头,小心翼翼收好字条,迅速朝前院去。
“明明,在我进来之前,你可有见过什么人?”云悠然回到房间,想要彻底治好林明明的脸,就一定要把暗中之人给揪出来,否则的话只要被她钻到空子,她之前做的就白费了。
林明明身为目标,最有可能看到那个下毒之人。
“没有啊,我一直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林明明斩钉截铁的摇摇头,这几日她伤心欲绝,没让任何人进屋。
没人进来?
云悠然蹙眉,也是,那人既然选择栽赃嫁祸她,又怎会让林明明看到自己,只是这样一来,这无颜花是怎样用到林明明身上的呢?
如果不弄清楚的话,那人很可能再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手,这样对接下来的治疗没有任何好处。
“这样,你回忆一下最近接触过的事物和人,一样不落的写下来可好?”云悠然叹了一口气,没有线索,那就只能一样一样排查了。
林明明没有多问,只以为云悠然是为了治疗,她想了想,按照云悠然的要求,巨细无遗的把自己的日常起居记录下来。
因为脸被毁了的缘故,林明明近些日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了偶尔一些吃食,最常接触的便是房间里的那枚铜镜,再便是先前医师开来消炎杀菌的药水。
云悠然先是检查了一下药水的成分,确定没什么有害物质之后,才拿去桌上那枚铜镜,轻轻一嗅,果然手柄的位置还残余一些无颜花的味道。
“明明,这枚铜镜一直都在这里吗?”她不动声色把镜子放下,问道。
“这是今日早上连同药水一起送过来的,父亲怕我看到自己的脸伤心,所以命人把房间里的铜镜全都收走了,只有早上需要上药的时候,才会把铜镜连同药水送进来。”林明明看了那铜镜一眼,目光扫到铜镜中自己狰狞的脸,立刻别过头,道,“这枚铜镜是父亲送给我的十四岁生辰礼物。”
云悠然砸咂舌,似乎有些明白那人是怎样给林明明下毒的了。
每日把无颜花涂到铜镜的手柄上,林明明拿过铜镜,手上自然会沾上无颜花,再涂药水,药水也是水,自然也会催发无颜花的毒性。
不过古代铜镜不比现在的镜子,十分模糊,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些许,但林明明这枚铜镜却不一样,照出的面容清晰无比,虽比不上现代镜子,却也不是凡品。
特别是这铜镜背面与手柄上雕刻的花纹,背后的桂花兔憨态可掬,栩栩如生,手柄上雕着如意云纹,原书中所写,这如意云纹可不是寻常人能用的。
这林家究竟是什么情况?能用如意云纹的,真如原书中所写,不过是偏远乡镇的小家族吗?
“铜镜和药水是由谁负责的?都是一个人吗?”能够在铜镜上动手脚的,必然是林明明院子里的人,能够每日接触到铜镜的人最为可疑,等治疗结束之后,可以让林景德重点调查一下,也好快些找出幕后黑手。
毕竟,她不可能日夜都守在林明明的身边。
“应该是小杳和小桃负责,怎么了?这铜镜是有什么问题吗?”林明明见云悠然脸色不对,皱着眉头道,“小杳和小桃从小就跟在我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你这话,就连你自己都不信吧?”云悠然轻笑一声,缓缓道,“人心隔肚皮,你怎知她们不会在这手柄上涂无颜花呢?”
“你是说……”林明明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是说这铜镜上……”
云悠然本也没想隐瞒林明明,轻叹一声道,“对,正是因为这个,你的脸才会溃烂的成这个样子,要是再晚几日发现,不止你脸上的皮肤,就连你身上的皮肤也会溃烂,还会危及到生命。”
林明明愣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明明是春光乍暖的时候,她却如同置身与凛冬寒风之中。
“不过,现在说有些为时尚早,没准是有人趁着她们二人不注意下毒呢?”云悠然握住林明明的手,宽慰她道,“你现在先别多想,把脸治好再说。”
林明明机械的点点头,一直到先前的少女回来,她才慢慢平复下来。
“云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都是老爷亲自采购的,绝对没有让除了我们以外的人碰过。”那少女气喘吁吁的放下铜盆,将护在怀里的药包递到云悠然手中道。
“明明,这小丫头挺机灵的。”云悠然含笑点点头,这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做事足够谨慎,一心为主,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林明明木讷的抬头看了那少女一眼,强扯出一丝笑意,“你是那个父亲捡回来的丫头?叫林莹莹对吧。”
姓林?不是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