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然,今个可别怪咱不留情面,三百两,要么给银子,要么去县衙。”
尖锐难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要刺穿耳膜。
谁啊,再吵告你扰民啊!
云悠然没好气的睁开眼睛,冷不防一阵劣质香味冲鼻而来。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睁大眼睛看向周围,朦胧睡意瞬间一扫而空。
一间不大的屋子,满地劣质香粉和木屑。
这是什么地方?她不是在家里午休吗?
“你也甭想再耍赖,昨个咱可问过钱宇堂钱公子了,人压根不认识你,更不会替你还银子,谁都知道钱公子和云婉心云大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轮得到你这只瘌蛤蟆,走,今个咱上公堂,定要掰扯个明白。”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冷嘲热讽着。
云悠然茫然抬起头,目光落在一个满脸尖酸刻薄的古装妇女身上,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钱宇堂?云婉心?
啧,这不是《权臣心尖宠》里男女主的名字吗?
她记得这书里有个炮灰女配名字也叫云悠然,是个十足的蠢货,自身条件皆比女主优秀,却为了引起男主的注意力,把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烂,更是东施效颦,学着女主开了一家香铺,结果因为不懂调香,做出来的香十分劣质,根本无人问津。
云悠然还没缓过神来,就感觉胳膊一阵钝痛,接着整个人就被拖了起来。
会痛,那就不是做梦。
她这才敢确定,感情自己这是跑到书里来了,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应该正是姚二娘上门砸店讨债,拖她上公堂的时候。
凄厉的哭喊声把云悠然的思绪拉扯回来。
姚二娘拉着她跪在公堂之上,哭哭啼啼的诉苦。
“知县大人你可得给奴家作主,这小蹄子欠了奴家足足三百两银子,欠债不还不说,还骗奴家说是钱公子的未婚妻,让奴家拿婚书去找钱公子要钱,谁曾想这小蹄子给奴家的婚书是假的,害奴家丢尽脸面,依奴家来看,她定是不想还钱了。”
“奴家可是听说了,先前她打着云家的名义卖假货,被云家赶了出来,这林小姐的脸肯定因为她的假货才毁容的。”
云悠然侧头看着姚二娘,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变脸速度要是搁现代都能演电影了。
“她居然还笑的出来,林小姐豆蔻年华,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还未出阁就被这恶女毁了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围观的人中传出一声谴责,紧接着就喧闹了起来。
“真是可恶至极,我还听说这恶女在云家的时候,记恨云婉心云小姐姿色倾城,三番四次想毁了云小姐!”
“我看没准是她嫉妒成性,故意毁了林小姐的脸!知县大人,这种恶女就该判奴发卖了才对!”
说起云悠然的恶行,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更甚者还捡了小石子往她身上丢。
姚二娘听到判奴发卖的时候脸色一喜,赵知县脸上的凝重也是舒缓了不少。
云悠然捕捉到两人的轻松神色,嘴角微扬,这两人正是钱宇堂为了甩掉她而布下的棋子。
她正了正身子,抬头看了一眼旁边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她的人,想来他应该就是林明明的父亲,林景德。
“知县大人,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林小姐是用了民女卖的香粉才毁容的?又怎样证明您所拿到的香粉是出自民女之手?”她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声音清晰的传进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没等赵知县说话,姚二娘便跳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这个小蹄子还想狡辩,奴家那日可是亲眼看着你把香粉卖给林小姐的,就与大人桌案上那盒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我也按照知县大人的吩咐,仔细验证过了香粉的成分,林小姐所用的香粉与姐姐店中售卖的香粉成分相同,虽然我不相信姐姐能做出这等残忍的事,但事实面前,我也……”
姚二娘身旁的少女也是紧跟着上前一步,似是悲痛的看了云悠然一眼,她就是原书女主云婉心。
赵知县一拍惊堂木,厉声厉色道,“云悠然,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还有异议?”
云悠然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香粉,她的嗅觉比常人灵敏百倍,能够轻松分辨香中百味,先前她远远一闻,便已闻出端倪,再看赵知县与姚二娘一唱一和,誓要置她于死地,想来这香粉中定有什么蹊跷。
她一笑,一双清泉般透彻的眼睛淡然的看着云婉心,“云大小姐可确定?”
云婉心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急声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香韵坊的调香师也验证过,我愿用名誉担保,结果绝不会出差错。”
“香韵坊乃是百年老字号,香韵坊的香师都说没错了,那想来是没错了。”林景德愤怒至极,狠狠地道,“赵县令,此等恶女,定要严惩,也好给小女一个交代。”
赵知县点头,骤然一拍桌案,怒喝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大人,民女冤枉!”云悠然正了正身子,义正言辞道,“这香粉确实与民女店里卖的香粉不同,请大人明鉴!”
赵知县看了云婉心一眼,转了转眼睛,“香韵坊乃是霜云镇资格最老的香铺,辨香从未出过差错。”
“既然如此,那民女想问云大小姐,你可敢当堂辨香?”云悠然挺直腰杆,冷然一笑道,“民女倒想见识见识这传说中的天才调香师有何手段。”
“姐姐,你……你可是在怪我?妹妹知道钱公子退了你的婚,你心里不痛快,可现在是在公堂之上,姐姐莫要胡闹了。”云婉心盯着云悠然,见她平静的样子,不由得一愣,顿时红了眼眶。
“民女有冤,自然要为自己证明清白,怎么到了云大小姐这里就变成胡闹了呢?”云悠然挑挑眉,不可一世的看着云婉心,丝毫不退让。
论起香道来,即使云婉心是原书女主,也是不够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