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帅，怎么这次您老亲自送人过来。”苏大宁快步从通道口处迎了出来。
李帅这样的大人物一年难得过来一次，所以苏大宁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来到这待了三十多年，苏大宁是这里资历最老的边防官员。
李有得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部下。
从守城的小兵晋升到现在的主管位置，苏大宁一直兢兢业业，十分负责。
苏大宁是一个非常称职的手下，对这里的情况已经熟得不能再熟。所以让苏大宁负责祖族内城常态出口区的防御体系，李有得能够放心。
“那边有老朋友过来，我不到城外接洽，会被人家骂的。”
李有得潇洒地走近前去伸手拍打了几记苏大宁的肩膊。
“怎么，不欢迎我呀。”
‘原来不是要开战啊。’
苏大宁听到李帅幽默的答复，随之放松了下来。
“哪能呢。李帅你能来我们这儿，我们可是万分激动的。每次你来我们这带的慰问品都特多。”
“嘿，感情你小子欢迎的不是我啊。外面是又在闹腾了吧，情况怎么样了？”
“老样子呗。刚刚重新洗牌完毕。附近三条街道都换了新的头目。不过都还算懂规矩，已经派了联络员过来登记了。”
所谓登记，并不是记下个名字和联系方式什么的就完事了。缴纳上一笔注册费用，这才是其中的重点。
按老规矩，除了入到公账的那些，私底下会有不少的油水能分到众人的头上。
这是内城与外城之间形成多年又不成明文的规矩。
李有得微微皱了下眉头。也只是微皱，那笔浓郁的剑眉微耸随即松开。
李有得很明白这些应需而生的内幕交易。
说起外城的变异人，都毕竟是由内城分出去的人。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有许多变异人不愿迁徙远离，也有不愿接受的各大变异族群的邀请，还有各种原因留在外城的。
总之外城由一个小小的补给接收站发展成一个将祖族之地完全给包围住的城，绝不是由于单方面的因素形成的。
‘这多年积下的陋习就如同顽诟一样难以根除。祖族给予这些守城的士兵的福利本来就少，而上面的那些执掌财政的大佬又不断驳回自己的提议。若是没有了这些黑色收入填补家用，那么下面的人心说不定早散了。’
‘饮鸩止渴而已，这就是明知是有毒也得喝着先了。’
明白这眼下难以根治的问题，李有得认为目前也自己只能是老调重弹强调一些必要的底线。
就像自己这次巡视，虽说作用不大，但还是有作用的。
李有得看着武器仓库里保养得很不错的武器和装备，语重心长地对苏大宁说到：“适当地要出去活动活动，别就窝在城内把这些铁疙瘩都放生锈掉。防御圈红线内绝不能掉以轻心。若不坚持守住底线，若是让变异人靠得太近而钻入防御圈内的漏洞进到来，那就是你的失职。到时谁都保不了你。”
苏大宁听明白了李有得的告诫之意。
保养得很好武器自然不会生锈，但若是总不用，那么使用武器的人反而倒是会生疏的。心疏则大意，大意而慌张，所以不得不防。
防范的措施就是将这些武器和弹药给用掉。毕竟他们发下来就是让用掉的。不用掉，就不能再补充。
而城外那些的变异人，每次驱赶远离之后，又会逐渐慢慢再次发展靠近过来。
这些让人反感的事，都关乎苏大宁的职责。
“李帅请放心。对于外城的监视和清整，我们也一直未成松懈。”
苏大宁跟随着李帅走出了视察完的仓库，仓库主管赵小山指挥两个新兵关上了库门。
“不过外城这些新上来的小朋友们确实需要我们给他们上堂课，我这就立刻安排部署明天出去搞一轮清整行动。”
李有得摆摆手说：“监视好就行，这段时间暂时不搞清整。你安排一下，一会先把这批变异人送出城外，我也要带些人跟着运送队伍出去办事。跟以前一样，李标作为我的替身留在城内，你配合他继续巡查。”
‘这次居然这么急？’
“是，大帅。我这就去安排。” 苏大宁虽然不明白，但也不敢问清其中的缘故。
苏大宁心里清楚，很多秘密不是自己该知道的。所以该糊涂时，就得要糊涂。
……
坐落在城北魔山南麓的墓园总是保持着它惯有的冷清和卑小。
弗兰克是这里的守墓人。
高大威猛的身躯，冷峻的面容，弗兰克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朴实的壮年男子。如果弗兰克的身躯不是那么高得离谱且面容显得不是那么恐怖渗人的话。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没有什么人愿意与弗兰克交朋友。弗兰克似乎也非常有自知自明，平日里都是待在墓园的小屋中不出门。
弗兰克很少出现在人们面前，一些与弗兰克打过交道的人也习惯了弗兰克的孤僻。
于是，弗兰克就在墓园之中安静地待了下来。
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弗兰克的小屋里除了弗兰克之外，还住着另一个人。
烂木板拼凑起来的小屋很小，一张大床基本占据了小屋子三分之一的空间。满是补丁的墙壁上留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窗户。
可能是找不到其他布料了，平常用来铺在地面上那种厚实的地毯料子被用来当做窗帘挂了起来。
窗帘没有合上，所以午后那炙热的光线直接透过窗户玻璃照在屋内的木床之上。
弗兰克醒了过来，从咯吱作响的破床上慢慢坐起，然后环顾室内。
地窖的盖板被掀了起来，没有合上。
然后弗兰克就将目光投到角落那背对着窗的破烂沙发上。
“看你这两眼无神的样子，今天难道又失眠了？”弗兰克嘶哑的嗓门就像一个生锈的破锯在来回拉动切割着坚韧的铁皮。
“嗯。有吃的么？”凯恩瘫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有气无力地应答了一声。
“若是要新鲜的，那肯定是没有。我记得冰箱里应该还存有少许上个周剩下的存货，若是实在觉得饿，你自己热来吃吧。”
弗兰克缠好满身的绷带，起身走到了厨台边开始拉上厚重的窗帘。
站在窗边，从窗口看到了远处有两架灵车正在往墓园这边开来。弗兰克讶异出声说道：“咦，今天是什么日子。似乎有不少生意上门。”
“是么。那还是等你办完事再说吧。”
凯恩一听之后即刻来了精神，起身走入地窖之中并麻利地合上了盖板。
凯恩与弗兰克走到一起成为室友，俩人可谓是臭气相投，焦孟之遇。
相比弗兰克，凯恩的身高显得正常许多，英俊的面庞除了过于白皙之外，看不出有什么缺陷之处。但是凯恩比弗兰克更为不适应双子星的环境。
对于双子星白昼里炎热的阳光，凯恩是能避就避。对于凯恩来说，身体内每一点水份，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所以凯恩在白昼里更愿意待在冰冷黑暗的地窖之中。
地窖其实是有灯的，灯都是冷光灯。弗兰克找来的材料，凯恩制作并布线安装完成。
凯恩若是一个人待在地窖之中的时候，不会将这些灯开启。
点着一盏散发少许微光的小灯，凯恩在昏暗之中摸到了自己开辟出的凹槽内，然后和衣躺在冰冷的软床里。
地面之上，弗兰克待凯恩合上地窖之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弗兰克弯腰扛起门口边放置着的木头箱子。
箱子有一个人高。其实箱子就是一口盛放普通人用棺材，只是里面没有尸体。里面放的都是平日里用到的工具。锄头、铲子、铁锹、木棍、绳子，还有许多零零散散杂七杂八的东西。
弗兰克按照平日的步伐扛着箱子慢慢走到墓园门口，灵车也刚好开到，停在铁门外头。
“有多少个？”弗兰克在开门的同时，扯起破嗓子问到。
“18个。弗兰克你今天手脚麻利些，若是磨磨蹭蹭，慢慢吞吞的，到天黑了我们可都收不了工。“
开车的老白与弗兰克是老相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北魔山边的冻土结结实实的比石头还硬。即便加上你们动手帮忙，一天功夫能挖上4个就已经是超预期了。“
“你又偷懒了吧。不是让你平日就多挖上几个备用。“
老白开始抱怨起来。
不过也只是在嘴上发发牢骚，老白虽然名字叫白武裳，可小胳膊腿儿绝不够弗兰克一只手收拾的。
“平日里已挖了4、5个备用。想来已是够了，怎么会突然间拖来这么多。“弗兰克知道老白嘴碎的毛病，所以没有计较什么。爱好和平的弗兰克更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就是那样。打打杀杀，来来去去也就是争那些个位子罢了。“老白将车子开进墓园门口的停车位停好，然后下车招呼同来的伙计给弗兰克认识。
“小黑子，动作利索些。过来见见我跟你常说的怪力王弗兰克。弗兰克，这位是刚入行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