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庆云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她明明收到消息,萧镜清今日准备的是石榴红裙,怎么换了湖蓝色鸾裙。
本想着一样的颜色,在衣裙绣工上压过对方,可如今形势和自己预估的完全不同,她有些慌了。
江太后扶着柳姑姑的手臂,缓步走上前来。命妇们黑压压的跪了一地,萧庆云忙跟着跪了下去。江太后摆了摆手道,
“今日虽是正宴,皇上说了,都随我老太婆的心意。依我的意思,便是凡事不拘,都起来吧。”
命妇们称是起身,簇拥在江太后身后。
萧庆云只顾着发愣,想要近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远远地听见太后夸赞公主“温柔知礼,善解人意”,是个极好的孩子。
离太后最近的,是靖国公府徐太夫人,她年纪最长,诰命品级又最高,太后历来对她颇为敬重。
徐太夫人历经几朝,对后宫嫔妃们的花花手腕早已见怪不怪,一打眼就知道栎阳郡主安的什么心思,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只见她扶着拐杖,不紧不慢道,
“景元公主,难得是个稳重人。”
江太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只是吩咐年轻小姐吗不必拘束,留了上年纪的诰命夫人随侍看戏。
自打进了颐园就被拘在自家长辈身边的姑娘们高兴极了,纷纷四散到各处去玩耍。
萧镜清也从人群中走出来,她方才和几个年长的诰命夫人说话,也有些乏了。
看到萧庆云立在一旁,便笑道,
“日头这么大,栎阳妹妹怎么不找个阴凉地方,站在这里晒太阳呢。”
看了看旁边的丫鬟,又说道,
“主子不在意,你们服侍的也不当心吗,平日里怎么办差的?定是妹妹惯坏了你们。”
萧庆云冷笑一声。
“我齐王府的侍女,自是比不得宫里的有本事,就不劳景元姐姐费心了。”
“倒是姐姐,在宫里不过两年,调教人的本事,可真是让妹妹自愧不如。”
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自是知道那徐太夫人的“稳重”二字是针对的自己。
萧镜清扶了扶鬓边的步摇,十分坦然。
“不过是叫身边的人看好流光殿的大门罢了。只是妹妹自小也算是在京城长大,怎么连这长安城的陈年往事都不熟悉呢?”
萧庆云一脸懵逼。
萧镜清叹了口气,语气却是轻快得很。
“这外头新来的绣娘,技艺再好,终究不如自己身边的人用着安心,妹妹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甩着披帛施施然离去了。
萧庆云气疯了。
“木莲,快去查到底怎么回事,查不出来,你也不用回齐王府了。”
叫木莲的侍女闻言,吓得脸色发白,慌慌张张的走了。
萧镜清并未走远,见她行事如此乖张,只觉得齐王妃空留给女儿一副好皮囊,忘了教他如何做一个聪明人。又或许,齐王妃本就不是个机灵的,不然也不会以长安第一美人之姿,未能在后宫谋得一席之地。
穿过花园,前面是一片竹林。青翠欲滴,其境幽然。萧镜清心生欢喜,便径直向前走去。
未进深处,便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质地坚硬的东西击打竹竿所致。
青萝有些害怕。红萝却支起了耳朵仔细听了片刻,回头说道,
“是剑,公主小心。”
萧镜清却并不畏惧。
今日是太后寿宴,颐园里里外外都是禁军,还有扮做内侍宫女的暗卫。这里距离望江亭并不远,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此处行凶。只怕剑未拔出,人头就不保了。
真以为三千禁军和龙骧卫是吃素的吗?
萧镜清隐约听到有人在低声私语,示意青萝和红萝噤声,自己放轻了脚步悄悄上前去。
红萝有些无语,堂堂国朝嫡公主,顶着刀剑也要去听墙角。
不远处的话音断断续续,红萝却认出了那个手执长剑的女子。
能在皇宫大内不卸兵甲的人,屈指可数,而其中女子,唯有镇南大将军,人称飞凤将军的关良怡一人。
红萝瞬间两眼放光,飞凤将军,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