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汀忙点点头,扶着林婉儿要起身。
林婉儿的膝盖被瓷片扎入,早已是伤痕累累。
她勉强扶住涟汀站住,但每走一步伤口扯着皮肉深入筋骨,疼的她几欲将一口银牙咬碎。
空月吩咐宫人将里头的血迹和碎瓷片打扫干净。
她双手抱肩,斜靠在门边。瞧着林婉儿的样子,啧了几声。笑道:“林小姐,别担心,奴婢送您回去。”
“不用你假惺惺!”林婉儿咬牙怒道,“宫外有我们林府的轿子。”
“从东宫到皇宫外。这么长的一截路,林小姐您要走着出去吗?”空月故意惊讶道。
林婉儿疼的眉尖扭在一起,掐住涟汀的手臂,硬撑着,别说走着回去,就连动一动,都是钻心的疼。
不等林婉儿回答,空月又嘻笑应道:“走着出去也好,林小姐您皮糙肉厚的,多行几步也不碍事。正好叫外头的人瞧瞧,胆敢欺负我们太子妃是什么下场。”
“你!”涟汀指着空月要骂。
空月冷眼瞪回去,在东宫。涟汀又不敢骂,只好放了句狠话,“你等着瞧。小姐我们走,奴婢扶着您。”
空月不以为意,弯着唇角,跟在林婉儿身后。
“不过。您受了伤,东宫起码也得给林都督一声交代,不然都督府会说我们东宫欺负人的。所以奴婢还是着人送您回去,但也要尊重林小姐的意思,让东宫的人同您走着出宫,轿撵就不备了。”
林婉儿咬住唇。攥紧拳,伤口疼的促使她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这笔账,你给我记着。”林婉儿咬牙切齿道。
“好,奴婢记下了。”空月笑意更甚。
出宫的路。林婉儿行的及其艰难。
涟汀力气太小,抱不动也背不动,只能扶着她走。
每行一步路的痛苦,让她险些跪在地上。
宫道上来往的宫人纷纷瞩目瞧她,猜测着,议论着。林都督的这位嫡女,是得罪了宫中的哪位主子。膝盖处一片血迹。
本是小半个时辰就能走出宫的路,林婉儿整整走了两个时辰。
空月自然是没耐心陪着她走两个时辰的宫道。
她着人在林婉儿身后跟着。美名其曰是东宫的人护送林小姐回府,实则是看着她,拖着伤走完这长长的宫道,算是另一种惩罚。
空月秉着负责任的态度,先林婉儿去了一趟林都督府。
她将御花园发生的事情,一番添油加醋的禀给林都督,最后再一脸歉意道:“林小姐也是个真性情的女子,我们殿下还未说一句责罚。林小姐倒是先跪在碎瓷杯上,都督大人,等会儿林小姐回来了,您就不要说她的不是了。”
“小女这般不懂规矩。我定是要重重罚她的。”林逸远脸上含着几分歉意的假笑,又客气道,“只是不知太子妃现下如何?”
空月回道:“落水是小,但身上旧疾复发,我们殿下和太医也正着急呢。”
林逸远眉宇透着几分担忧:“那……太子殿下可有责怪婉儿?”
“这……奴婢也不好揣测主子的心思。都督大人,若没别的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空月俯身道。
“福叔,前去送一送空月姑娘。”
空月走后,林逸远脸上的那丝笑容消失的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