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醒。”
沈汐禾看了眼自己的指尖,她是木系生灵不说,她更是守护上古神树的仙子,她的元神是一片火羽叶,也就是说,她本身就是带着灵气以及上古神息的“灵药”。
她倒是没想舍己救谁,只是力所能及之下,她可以用自己的血,试药,看能否清除族人体内的魔气。
一旦魔气吸食了族人的生机,扩大后,仙界定会知晓,届时,妖界便成了众矢之的,她想护凤绯池,已经不是保护攻略对象那么简单了,她是发自内心地想要保护他,一如他保护她那样。
“你听说过凡间的一句话么?”狐琇却忽然嘲讽地摇摇头,倒不是针对沈汐禾,只是若有所感地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不知道的是,妖性本冷血自私,并不比虚伪的人类好上多少,一旦汐禾的妖血起到了作用,那么……但凡往后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妖族都会以放血之法来解决。
毕竟,痛的不是他们,伤的也不是他们。
狐琇这双眼看过太多肮脏的人心、妖性,所以她才在看到汐禾这样干净简单的灵魂后,对她产生好感。
“知道。”沈汐禾表情依旧淡淡的,她将袖子上的丝带缠绕了几圈,绑在手腕上方,打了个结,眼底一片无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比你更懂凡人。”
毕竟,她本来便是凡人。
狐琇眸子一眨,她蹙起眉心来,不解地道,“那你还要这么做?你,甚至都不怕我宣扬出去?”
毕竟,按照沈汐禾这个说法,狐琇也觉得可行——火羽啊,那可是上古神树,她居然是看守神树的仙子,那如此说来,她的血不止是妖血,更是带了神息、仙气的血。
这样的血,若是入药,恐怕还真能解决族人的怪病。
但一旦开始,她想脱身就难了。
王君或许能护着她,但能永远护着她么?
当妖族众生和她放在两侧,王君还会选择她么?
“不废话了,试试吧。”
与此同时,她问系统:是不是我的血可以化解。
她都不是疑问的语气。
系统沉默了一会:嗯,可以是可以,但……我觉得她说得对,你没必要这么做的。
比起这些npc的性命,它只在乎宿主和男神的命。
系统没说的是,沈汐禾的血岂止是结合了神、仙、妖的万灵药啊,她更是这一方世界身负气运的女主,哪怕她的气运……主要是悲惨的恋爱番女主气数,但那也是一方天道的宠儿。
所以说,她的血,必能起作用。
只是它没有告诉她,就是怕她真的犯傻,牺牲小我成全大家。
宿主总是这般,她看着冷心冷情,但真的遇事时,却下意识地保全周围的人。
沈汐禾察觉到系统的低落,便安慰它:我又不是把自己炼化了,你担心什么?
就是放点血,现代社会都提倡献血,有什么大不了的。
更何况她是妖,可以修炼,可以很快补给回来。
系统:你可真是……乐观啊。
什么事都能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沈汐禾:嗯,天塌下来,我顶着,你怕什么。
她口吻实在是太冷静淡定了,好似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话,但系统却默默感动了好久。
不容易啊,沈姐开窍后,就连它都感受到了她的爱!
“在此之前,还请你替我掩盖一二。”
狐族可以掩盖气息,沈汐禾打算偷偷在药里加入自己的血,但她不想被大家知晓,她也清楚这不是什么可以宣扬出去的事,不然她就是会走路的人参果,女版唐僧,走哪都会被惦记吃上一口。所以她需要狐琇的帮忙。
思忖片刻,狐琇便咬了咬牙,“成。”
这女妖对她的胃口,既然拦不住,那就加入,上贼船,帮她一把。
狐琇看着狐媚心机,但事实上是个很爽利的性子,答应了便立即行动,她手一摊,便有一朵红色的花在手心静静地躺着。
“用此花汲取你的血,再入药,不会被发现药里存在你的气息。”
强大点的妖,一闻便能闻出妖血出自谁,而妖族只有她这一只火羽妖,只要被发现,那就没办法掩藏,好在狐琇供出了她的法宝。
“多谢。”
沈汐禾接过,向狐琇颔首致谢,“你有需要时,我会还你这份人情。”
狐琇闻言唇角一扬,媚眼如丝,说话也带了点漫不经心,“不必,与妖族未来的王后打好关系,对我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她之所以这么笃定沈汐禾会是将来的王后,除了王君这千年之久,只对这一位女妖特殊之外,还有王君回来便是来寻这女妖,甚至想徒手撕了结界的原因外,更是一种对沈汐禾的肯定,以及期许。
如果妖界之主将来娶的王后是这样心系妖族,又一心为王君考虑,还心无杂质的女妖的话,那么,不管是对她一只妖而言,还是整个妖界,都是一件大喜事。
系统:你和王君要是成婚,一定要请狐琇坐主桌。
沈汐禾:……行吧。
她哭笑不得地扯了扯唇角,而后看着狐琇,目露几分谢意。
往后总会有地方能还上人情的,不急。
于是,次日,沈汐禾不动声色地将红色的一片花瓣交给瑶瑶,示意她加到族人的药中,瑶瑶很信任沈汐禾,自然不会质疑她,只默不作声地将花瓣加入药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花的颜色过于鲜艳……
像是沾了血似的。
她看了眼脸色红润,神情也轻松的沈汐禾,便没有多想,只专心和狐琇一块煎药。
傍晚,服了药的族人,忽然有修为强一点的,睁开眼,恢复了神智。
大家不禁喜出望外,而等到夜深了,有族人恢复了人形,这叫众妖都很高兴。狼息直接激动地给狼爵传了口信,告知长老这个大好的消息。
狼爵收到消息,立即赶来,进入结界内,他看到好几个小辈围着他,行礼喊“长老爷爷”时,不禁抹了一把眼睛,颤颤地回着,“好,好,好孩子,醒了就好,你们,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