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爷纳妾一事,容宛舒还是听夏婧兴匆匆跑回来告诉她,才知晓的。
容姑娘终于是真正的主子了。
夏婧高兴得眉飞色舞:“容姑娘,过了今夜,您就是将军正经的姨娘了。”
容宛舒刺绣的手一顿,险些扎到自己。
“是吗?”
二夫人同意得这么爽快?还以为,老夫人要费一番功夫呢。
夏婧与容宛舒相处多日,自然看出她没有丁点儿高兴的意思,甚至还有些生气。
“您不高兴吗?”
容宛舒眨了眨眼,再抬眸时,已然换了一副情绪,眉眼弯弯如新月:“高兴呀!”
要是能借这个机会出府,那就更高兴了。
主仆说着话,徐嬷嬷已经到了门外,领着两个眼生的小丫头。
夏婧笑眯眯道:“徐嬷嬷。”
容宛舒放下手中的绣针,站了起来:“徐嬷嬷,可是老夫人有吩咐?”
徐嬷嬷恭敬地福身:“容姑娘,这是二夫人特意挑选出来的,专门伺候您。”
两名丫鬟在徐嬷嬷的提示下,上前一步,低着头请安。
容宛舒打量她们一眼,身材无一不是妖娆多姿,至于容貌,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小巧尖细的下巴,露在外的肤质也不差。
就算不是大美人,也是清秀佳人。
二夫人真是用心良苦,特意找了两名容色娇艳的,既能监视她,还能备不时之需。
容宛舒道:“辛苦嬷嬷了。”转身吩咐夏婧把两名丫鬟带下去安顿好。
屋里只剩徐嬷嬷与容宛舒二人。
徐嬷嬷看着容宛舒绝色的容颜,心里感叹,果然不出她所料,日后怕不只是妾室这么简单。
这才短短月余,就把五少爷迷得团团转了。
“姑娘客气了,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夫人是打心眼里疼惜姑娘的。”
容宛舒迟疑片刻,低下头道:“没什么,劳烦嬷嬷替我谢过老夫人。”
她并未掩饰脸上难过的神色,或者说,是故意表现给嬷嬷看的。
徐嬷嬷果然问:“姑娘不妨说说。”
容宛舒道:“能成为五少爷的妾,是天大的福分。我背井离乡多年,往后大概也是不可能再与家人们团聚了,想在出阁前,能到庙里为他们烧香祈福。”
徐嬷嬷面露难色:“……这。”
容宛舒适时摸去眼角的泪,露出一张我见犹怜的芙蓉面,哽咽道:“让嬷嬷为难了,就当我随便说说,不必当真。”
徐嬷嬷心软:“我替你去问一问老夫人,要是老夫人同意,下午便能去。”
容宛舒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从腕上脱出一个成色上好的碧玉镯子,不由分说地塞到徐嬷嬷手里:“还望嬷嬷不要嫌弃。”
徐嬷嬷见她如此懂事,喜滋滋地收下镯子,拍了拍她的手背:“容姑娘放心,老夫人定会体恤成全姑娘的一片孝心。”
徐嬷嬷走后,容宛舒深深呼出一口气,她有把握,老夫人应当会同意,毕竟,老夫人当年也算得上是背井离乡,多年不见亲人。
如容宛舒所料,很快有丫鬟来报,说老夫人已经替她在后门的巷子里准备好了马车,就去城外不远的一座寺庙,日落前回府就行。
容宛舒简单准备一番后,带着夏婧一道出门登上了马车。
……
祁进一夜未眠,此刻闭着眼靠在马车上,打算小憩一番。但脑子里时不时晃过容宛舒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让他烦躁又有些沮丧。
她到底是不是已经知晓未来会发生的事?
还有,如果她真的回来了,难不成她也死了吗?毕竟自己是死在徐阳城的刀下,才得以重生的。
徐顺缩在一旁,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将军数次,心里有一百个疑问也不敢问。
昨夜他睡得正香,被一股蛮力给生生拽醒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应当在房里怀玉握香的将军,不由分说把他带去别院,看了一场血腥的折磨。
“陆信怎么还没回来?”
徐顺哎哟一声,懊恼道:“我正说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原来竟是忘记去替换他了!”
祁进突然觉得陆信有些可怜。
“吩咐车夫,去找陆信。”
徐顺连连点头,掀起车帘传话。
此时守在天水楼旁边小巷子里的陆信,喂了一晚上的蚊子,饿得双脚发软,扶着墙才能站稳。
按照规矩,他心心念念的徐大哥,应该在将军上朝后就来接替他的,如今都晌午了,还不见人影。要是再不来,他恐怕是要英勇殉职了。
早知道,兜里就应该带点铜板,还能买几个馒头填肚子。
正迷糊间,对面巷子走出来一位妇人,正是师爷的外室。
陆信时刻记着五少爷的吩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跟上妇人的步伐,一个脚软,险些倒在地上,好在被人扶了一把。
“谢、谢谢啊。”
他抬头一看,激动得热泪盈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