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可能是因为在客栈里吃得比较好吧。”若说之前的打斗因为紧绷着神经又红了眼而没有过多的去注意,这会儿,凌小四可是实在地感知到自个身体的变化,要是放在以前,这一木盆的衣服,自己顶多能吃力地端着,挪出四五米的距离吧。
“你的意思是,老娘我做的饭不够好吃,而且还重来没吃饱过咯。”何美玲顿时活动起了手指。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客栈里的饭菜油水比较多,自己时常又会出去帮忙打下手,力气可能就这样不知不觉变大了一些吧。”
何美玲的手忍不住放了下来,比油水啊,那自己家还真不是客栈的对手,只是听到后面的她又重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随着一声长叹,揉起了凌小四的脑袋。
“这两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
啊?凌小四抬头很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母亲。
“真是苦了小四你了。”
“不苦啊,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想进书院读书而不得,又不知有多少孩子连读书识字的机会都没有,我能进香草书院已经很知足了。”凌小四有点想不明白。
“可是你在家里都没做过什么活,进城读书不仅得自己照顾自己,还得帮着客栈干活。”
娘关心的原来是这个啊。嗨,就是知道她会担心,所以每次回家凌小四都只说书院里的事儿,这次还是急昏了,想把修炼一事给模糊过去,才下意识地吐露出客栈的事作为解释。
“娘,我能白吃白住地待在苏家的客栈,全是靠着白露姐的面子,又不是真的什么少爷贵人,自然得乖巧懂事一些,免得招人讨厌,落下闲话,害得白露姐回头难做。”
“对!绝对不能让小二在苏家招人闲话。”何美玲很快地接过话茬,随后欣慰地看了凌小四一眼,“小四,你比以前更加懂事呢,看来这两年的书还真没白念。”
“那是当然。”熟知母亲性情的凌小四顿时昂起了下巴,“除了懂事以外,儿子我还要考上童生,然后是秀才、举人、进士,要在那金銮殿为娘你讨一个诰命来!”
“哈哈哈。”何美玲喜上眉梢,“什么诰命的你娘我不懂,你呀,只要能当上个一官半职,我们就可以给凌家的祖宗们烧高香了。快,回家吧,下午就让你爹带你去乡里的集市上找算命先生起名字。”
“娘,明天去行吗?赶了一上午的路,我想先休息休息。”下午啊,凌小四可是琢磨着先炼丹的。
“行行,都依你。”
大榕村是始丰乡十几个村庄较为普通的一个,以那五十户的人口而论顶多就占了个下游。整个赤城县都是多山之地,大榕村自然也四面环山,算是窝在一个小盆地里,开垦的田地不多,适宜种植的更少,以至大多数人家每年吃点米都得抠抠搜搜的。好在山中野味不少,大家伙偶尔也能吃些荤腥、打打牙祭,只是普通山货在赤城真得不值钱,以至每家每户手里都没有太多银钱,条件艰苦些的,甚至一套衣服缝缝补补地能穿个三代人。
从空中俯瞰,大榕村成一南北走向的椭球形,村里最好的农田便汇聚在中间最为平整的那一块地方,被村内唯一一条从村头通往村尾的大路兜在腹中,同时有近半数的房屋也是依此而建,兜成了个圈。
凌小四的家并不在紧挨大路的最内圈,若以良田最宽处作为分界线,凌家略偏东南,原本嘛是建在一处微微隆起的小土坡上,四间屋的茅草小院把山坡上的平整地儿占了个干净,除了左右还有几户邻舍人家外,背后便是大山。
而现在的凌家,已经在两年前又朝着村口方向搬出了三百多米的距离,从前的茅草土坯房也已完全改成了土木结构的凌家大院,也紧挨上了大路。虽说每日去往十亩良田耕作的路多上了几百米,但住得可比以往舒坦了许多。
也正因为给家里带了如此实惠的好处,还攒足了面子,凌白露才能以一小女子之身,在家庭会议上占据一席之地,乃至最后促成了凌小四入城读书的大事。
“小四,你这次回来,小二她知道吗?”
额,“昧”了姐姐那不知是何用意的两万六千钱,心里犯虚的凌小四直摇起脑袋。“走得急,没告知白露姐。”
“这样啊。那你后天回去,顺带稍些东西给你姐姐,去看看她。”
“好。”
凌小四的家如今离村口并无多远,说话间,那凌家大门便出现在了眼前,祖父凌铁牛正搬着小木凳,倚着门扉,眯着眼,慵懒地晒着太阳。
“祖父。”凌小四远远地打了声招呼。
打了激灵的凌铁牛立马瞪开眼睛,四下一扫,顿时眉开眼笑。
“呦,是我的小孙儿回来了!老二家的,你怎么能让小孙儿端这么重的东西呢。”跑过来的凌铁牛不等自己的话说完,便要伸手去夺凌小四手中的木盆。
何美玲哪敢让老爷子端呀,先一步抢过了木盆。既然没东西拿了,凌铁牛也不落空,一把拉过了凌小四的手。“这大中午的赶回来,是不是还没吃饭?老二家的,快给我小孙儿整些吃的来。”
“知道了爹,不过我得先去田里把小四他爹给叫回来。”
“找老二干什么?他不是跟我们一块儿都吃过了吗?”已经转身的凌铁牛拽着凌小四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