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哥哥。”接过饴糖的小男孩连忙将其塞进嘴里,捂着嘴巴眉开眼笑,连眼角挂着的泪水都顾不上擦去。
“大哥哥,吃饼。”小男孩知恩图报,也才从自己的行囊中拿出回赠的东西来。
“我不饿。”凌小四笑着摇了摇头。
“爷爷……”小男孩瘪起嘴,显露出一副求助的模样地看向一旁的爷爷。
老人家摸了摸自家孙儿的脑袋,对着凌小四道:“娃娃你怎么一个人坐车出远门?”
“小子是香草书院的学生,家在始丰乡,往日假期都是自己一人坐车回去的。”
“娃娃你竟然是个读书人!”
啊这,凌小四只好抱以讪笑。
“这饼不来点吗?从这到始丰乡,路上走走停停的,可得花上两刻多钟,就算家里备好了饭食,也顶不住肚子挨饿啊。”
“那……好吧。多谢老丈。”凌小四不是真的肚子饿啊,只是老人家盛情难却,为了避免之后的路途尴尬,还是接过来吧。
这不,糖与饼一交换,话匣子就可以打开了。对面爷孙二人是赤城县最东边的三洪乡人,到了始丰乡后,还得换乘一辆马车才行。其中老者姓木,名为寿材,这人如其名呀,老爷子是三洪乡远近闻名的木匠师傅,这次之所以会出趟大远门来到县城,完全是应了乌家的聘请,为其大公子乌家辉打造新婚家具的。
乌家是赤城县的本土豪强,主要从事的是种桑养蚕、织布贩衣的生意,其名下布行里出产的青蝉翼,听说前几年太后六十大寿,还被海州郡选为寿礼发往京城,深受宫中喜爱,险些就成了那皇家的贡品。
而凭着这一殊荣,这几年乌家在海州郡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跃成了赤城县里首屈一指的大户人家。而近日,乌家也是在县里头可劲得折腾,在小洛的提醒下,凌小四回忆起,昨日于客栈之后,也听得旁人闲聊,乌家愿出白银五十两收购雪狐皮,引得不少猎户好手和闲暇缺钱的江湖中人,聚众琼台峰顶。想必这雪狐皮与新家具一样,都是为了讨得新婚娘子的欢心吧。
凌小四对此并不感冒,甚至都没有去询问这值得乌家大少爷如此大张旗鼓、大费周章地操办,那新娘子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等马车出了县城辐射的范围便开始走走停停,半道又是陆陆续续上来了三三两两的人,加上那大包小包挤进来的行李,车棚里一下拥挤烦闷了起来,借着这个机会,凌小四赶紧向木老爷子告了声罪,又“闭目养神”起来。
路途已经过了小半,留给凌小四突击武技的时间也就只有两刻钟内的五六天了,他不得不主动加大修炼的力度与难度。与木老爷子闲聊的时候,凌小四可是有分心注意过的,边上那两位从苏氏客栈出来的江湖人士,可是频频朝自己的行囊投来隐晦的目光,来者不善已经是明摆了的事情!
“吁!”
随着两声马儿的嘶鸣,始丰乡到了。凌小四规规矩矩地出了车棚,宛若常人地跟木家爷孙道了别,瞅瞅先下车的那两位仁兄已装模作样地去光顾路边的小摊子,凌小四赶紧勒紧行囊,一头扎进人群之中,往集市外跑去。
“大哥,我们是不是被发现,那小子跑了!”从苏氏客栈的里追出来的两人都不是赤城县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再怎么遮遮掩掩,也必须等有一个人杵在那望风。而这种耗费精力的事,自然得丢给作为小弟的刘鹞子。
“瞎嚷嚷什么,一个小屁孩再怎么跑能快过我们的脚程。这种乡里集市也就脚下这一条路,要想回家,又没从我们身边,自然是往前跑了。”正被摊主问得哼哼唧唧的老大刘二虎急忙抬头,瞅了一眼情况后,一巴掌拍在自家小弟的脑瓜上。
“大哥,牛啊!”
“两位客官,你们这是……”
“闭嘴!不敢问得别问!”刘二虎恶狠狠地瞪了老实本分的摊主一眼,随即一脚踹在了刘鹞子的腿上,“还愣着干啥,追啊!”
偷跑的凌小四并没有施展开《飞燕步》,只凭自个的身体素质往外跑去,丹田内的灵气不多,他必须省着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凌小四与小洛制定的计划从一开始就不是摆脱追踪,而是找段人迹稀少的山路,来一波折身反杀,以谋一劳永逸。
“大哥,这小子是不是脑袋坏了,怎么往山路上跑?”等双方都出了集市,凌小四的背影就彻底暴露在了两位追兵的眼里。
“哼,应该是被吓得哭鼻子了吧,记得回家找奶喝。鹞子,你脚程比我快,待会儿等前后都见不着什么人的时候,绕到前面截住那小子。”
“晓得了,大哥。”
“小四,后面加速了。”
听到小洛的提醒,
“草,这小鬼该不会读书读得脑子都坏了吧!真是自寻死路!鹞子,上!”刘二虎被凌小四的突兀举止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后,当即便咒骂了一声。
“大哥,这小子有两下子啊。”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瞧门道,勉强算作组合中轻功担当的刘鹞子支吾了一句。
“废话!若是没两子,我们费这功夫追来干嘛!”刘二虎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