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辞雪看着他,问道:“是不是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的清白?”
“你不坦诚,本王如何信?”他不就是一直在等着她亲口给他一个自证清白的理由吗。
沉默片刻,冷辞雪忽而抿唇一笑:“如果我说我是到湖边散步然后偶然碰见封都伯,他刚好心情不好,我抱抱他以示安慰,你会信吗?”
“一派胡言。”李瑾易拍案而起,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手捏住她下巴微微扬起,冷硬的俊脸上残酷一笑,狠狠道:
“好啊,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本王就让那个人替你说。”
冷辞雪脸色一变,惊恐地看着他,“你,你说过只要我跟你回来……”
“本王只说不围西亭湖,可没说会放过他。”李瑾易冷冷说道,眼中划过一丝狠厉。敢动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李瑾易……”冷辞雪气得眼角微微发颤,她愤而推开他的钳制,滕然而起,怒骂道:“你无耻。”
“我无耻?你也有脸说?”
李瑾易声音是压制不住的愤怒:“本王真心以待,你却肆意践踏,对本王一而再三地撒谎欺瞒,到底谁才是无耻的那个?”
“真心相待?”他们两人之间何来真心二字?
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冷辞雪忽然嗤笑出声,明明这话很讽刺,可她——竟觉得内心某处在隐隐作痛。
深吸一口气,她压下心头不明的情愫,冷冷看着他:“随便你怎么说了。”
反正就算他现在去把西亭湖翻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人。
看穿她的心思,李瑾易唇角掀起一个冷酷的笑意,上前一步逼视着她:“你以为你在这里拖延时间他就会没事了?”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被狠厉取代,看着冷辞雪的眸光也渐露寒芒:“本王若想要一个人的命,你以为……他能逃得掉?”
冷辞雪的脸色霎时一白,惊恐地望着他:“你……”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干脆别说了,给本王呆在你的春休阁好好反思反思。”说完他愤怒的拂袖转身而去。
冷辞雪看着他离去,急得连追两步,却又在砰地一声关门声中止住了脚步。
她心头一阵慌乱,不是因为被关在了这里,而是因为担心冷迎风。
半个时辰之后,丁赤拿了两根细长的铁链走了进来。
“王妃……得罪了,这都是殿下的命令。”丁赤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冷辞雪有些傻眼,随后嗤笑出声:“他这是要把我……锁在这里?”
丁赤有些不忍,却还是点了点头。
李瑾易就是个神经病吧,他都已经让侍卫里三层外三层地把春休阁包围了,她就算插翼也难飞,还用得着多此一举吗?
“动手吧。”为了不让丁赤难做,她主动递上了双手。
“……手得铐在身后。”丁赤不忍又残忍地低声提醒。
冷辞雪:“……”
呵,那个阎罗王就是诚心不让她舒服好过就是了。
她咬了咬牙,愤然将双手靠身后。
“王妃您放心,这手铐绑得不紧,就算是铐在身后也不会太难受的。”本来她做了对不起殿下的事情,丁赤是很气愤的,可那日在西亭湖,她对自己出手却一如上次一样还是手下留情了。
所以他想恨她,却又恨不起来。
冷辞雪唇角抽搐,他这算是……安慰自己吗?
“多谢丁侍卫。“她勉强挤出几个字。
丁赤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默默转身出去。
门关上上锁的同时,她听见了喜儿的哭叫声。
“丁侍卫,我求求你让我留下吧,王妃身上还有伤呢,不能没有人照顾的。”
“……丁侍卫,我求求你了……”
喜儿的哀求声越来越远,最后没了声音,估计是被拖走了。
冷辞雪叹息了一声,被喜儿一提她才想起来,之前伤口裂开了,今早被千珞这么一闹也没来得及换药,这会儿感觉伤口处正隐隐传来疼痛。
双手被反铐在身后虽然可以活动却也绕不回前面,她只能低头往伤口的地方看一眼,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又低头看了两眼脚链和手链,虽然都是比较细长不笨重,可一看就知道材质坚不可摧。
没有钥匙想要解开是不可能的。
唉,要是云祈在就好了。
冷辞雪叹了口气,索性把心一横。
反正也跑不了,伤口还复发了她干脆也不委屈自己,侧着身子便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这会儿风儿去哪里了,会不会被李瑾易找到。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之间她便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喀嚓”一声,床边小几的那个窗户从外面打开了。
冷辞雪倏然看过去,只见一个面生的侍婢把一个托盘从窗外递到了小几上。
冷辞雪连忙坐起来,刚想开口与她说话,便看见啪的一声,那扇窗又无情地关上了。
她张着嘴,愣愣的目光从紧闭的窗口移到了小几上托盘的午饭。饭菜还算可口精美,一早上没吃东西,冷辞雪看着这些瞬间就觉得肚子饿极了。
算他李瑾易还有点人性,还知道给饭吃。
她翻身下床拖着只能半步走的脚链慢慢移向小几处。
手上一动她才忽然想起什么,顿时眉头紧皱,都忘了这茬了,两只手都在身后她怎么吃?
李瑾易这是故意的吧?
她气呼呼地走到小几前,望着桌面在发愣。很明显,他是故意羞辱她。
要么她就要像狗一样舔着饭吃,要么就饿着肚子。
哼,休想。
她偏不如他愿。
冷辞雪上前一步微弯身子,侧着左臂,尽量让右手有足够的空间去拿筷子。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把筷子拿到手,她吁了口气,又拿着筷子艰难地去夹了一块南瓜。
南瓜是夹到了,可她歪着个头,整个左臂都移向右边,还是不能把筷子上的南瓜递到嘴巴上。
可能是南瓜太小了,这般想着她便转而去夹碟子上的鸡腿。
鸡腿放在托盘的最里面,她够不着,只能把托盘拉了出来,一半悬空在外,这样才勉强够到了那碟鸡腿。
她艰难地附身,挣扎良久手臂也早已酸了。好不容易夹起来的鸡腿一个不稳当“啪”地一声便重新掉在了托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