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你不是还救了我的命吗?”千珞柔声说道,双手揪着衣袖微垂眼眸,忽然想到什么,又猛地抬头关切地看向他,“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已上过药,没什么大碍。”冷迎风猛地回头看着她,“若是王妃醒来,我可以去见见她吗?”
他心头有太多疑问想要问她了。
千珞愣了一下,但心想他或许只是想去跟她道一声谢谢吧,毕竟是她救了他。
“我帮你去问问。”她点头应道。
千珞一踏进房门就看见靠坐在床边的冷辞雪。
“你醒了?”她一脸惊喜地往前走了两步,刚想再说什么,忽的看见旁边的李瑾易,立马就噤了声音。
她总不好在他面前说有个男人想要见他的妻子吧。
“既然你来了就陪一会儿你三皇嫂吧。”李瑾易说道。她一向这般莽撞,所以他也不疑有他。
说完他又转向冷辞雪:“孙太医说稍作休息你便可以走动,以免再生变故,午后我们便启程回府,本王先去处理剩余的残局。”
“好。”冷辞雪立马点头,恨不得他马上消失了。
李瑾易一走,冷辞雪立马招呼千珞坐床边来。
“公主你没事吧?”她先是问道。
“我没事……只是连累封二令受了伤。”千珞有些内疚地垂下眼眸。
“封都伯他伤势怎么样了?”冷辞雪不敢在李瑾易面前问,只能从千珞这边问了。
“他的伤势也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说想见你。”
“他想见我?”冷辞雪眸色一亮,随之又黯淡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当时情急之下的那一声“风儿”他肯定是听见了,若是见面了肯定就会追着问真相。
而普罗庵到底是在李瑾易的眼皮底下,她不好在此处与冷迎风坦诚。
“还是等我伤好了再说吧。”她推辞道。
“你……是不是怕三皇兄误会?”千珞问道。
冷辞雪心头一惊,猛地抬头看着千珞,“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忌惮李瑾易的?
千珞抿唇一笑道:“昨天你奋不顾身地为封二令挡了一刀,三皇兄嘴上虽没说什么,可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其实可生气了。”很明显的,他看封二令的眼神都带着满满的醋意。
冷辞雪拧眉,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生气什么?”
她又没让他受伤,他有什么好气的?
千珞眯眼看着她,“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你当着他的面不要命地去救另外一个男人,他心里能好受?”
闻言,冷辞雪当场愣住。
“你都不知道你昨晚晕倒之后,他有多紧张,生怕移动会让你伤势加重,他直接连夜就让人把孙太医给拽了上山。”
千珞托着腮又羡慕又妒忌地看着她,“你到底是用什么法子把我这个清心寡欲的三皇兄收服的,怎么他对你就这般情根深种呢?”
“你说……他喜欢我?”冷辞雪有些木讷地看着她。
“废话,这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实吗。”千珞白了她一眼。
冷辞雪心头一震,脑袋一片空白。
李瑾易喜欢她?
这点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去想过,不过现在听千珞这么一说,再回想他之前对自己的种种,他好像还真的是……
不过细想,筠禾公主长得娇媚甜美,楚楚动人,能让他喜欢又有何奇怪的?
他喜欢的……不过就是她依附的这幅美丽的皮囊罢了,这与她本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认清这个事实,冷辞雪心头竟莫名闪过一丝失落。意识到这个,她当场心头一骇,怎么会?她怎么会感到——失落?
自己是疯了吗。
她本来就与他是仇人,注定最后要相互厮杀,你死我活的。除了仇恨,她怎么可以对他有别的感情?
最终冷辞雪还是推辞了没见冷迎风。
听千珞说被关在禁地的三个小道姑昨夜穴道自动解开后便出来了,而李瑾易也已将惠宁师太请回了庵里。
直到回到了炎王府冷辞雪都没有单独与冷迎风说过话。当然这也是因为她故意避着他。
霁月阁!
“殿下,这些黑衣人身份尚未查清,但确实不是出自张府。”丁赤禀道。
当晚那些黑衣人被天策军围上后自知逃不掉便都咬破喉间毒药自杀身亡,一两个及时被救了下来的也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过却能断定这些人都不是出自军中。
李瑾易神色晦暗,他当然也不希望暗杀他的会是自己亲舅舅了。
沉默片刻他忽然问道:“锦州那边有消息了吗?”
“正要跟您汇报,锦州那边回来的消息说张将军确实当时全歼了那边残余的蓬澜国余孽。”
李瑾易眸色一顿,略显讶异地抬头看着丁赤。
“属下怕消息有误,是再三确认了才敢上报给您的。”
若舅舅真的去了锦州自然就分不出身去冷家堡。
这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李瑾易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随后朝丁赤挥手:“你先下去吧。”
“还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给您”丁赤犹豫地看着他。
李瑾易抬头白了他一眼,“现在是连你也要我费心思去猜了是吗?”
什么事情要不要说,跟了他这么久,还用他教吗?
“是……是关于王妃的。”丁赤看着他,他是真不知道该不该在他烦着正事的时候说这些八卦。
李瑾易闻言眼波一动,忙说道:“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你不是让我留意一下封二令和王妃吗……”
“说重点。”李瑾易不耐烦地一个刀眼扫过去,什么时候丁赤也染上了肖越那啰嗦的臭毛病?
“就是……今日回府的时候我好像看到王妃偷偷给封二令递了一样东西?”
李瑾易脸色一变:“是什么?”
“看不清,他们两人也没有说话,就只是擦肩而过的时候王妃好像往他手里塞了什么东西。”
虽然他不相信王妃会做对不起自己殿下的事情,但他的正主是眼前这位,所以他必须首要忠于李瑾易。
所以丁赤就只能如实禀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