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辞雪无语地看着云祈。
他堂堂乾甲门掌门怎么说得出这种话的?再说了,要是她真的张了这嘴,怕是都活不过第二天了。
望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云祈,她只好叹口气说道:
“唉,你是有所不知,我在王府是极度不受待见的,先别说开不开口要,若是他知道是我在暗中抢这东西,估计他能立马把我杀了。”
冷辞雪半真半假地说道。关于龙涎盒和冷家堡的事情她不想跟他多说,免得又把他扯进这泥潭中。
“不是吧?就你这样的花容月貌也迷倒不了他?”云祈一脸惊讶,随后又同情地摇摇头,啧啧……还真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
“先别扯这些了,眼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冷辞雪懒得再瞎扯,又附耳过去听外头动静。
“你这样能听出什么劲?”云祈忽的从怀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弓弩朝她扬了扬,挑眉道:“看我的。”
说完他纵身一跃上了屋顶,片刻之后又匆匆跳了下来。
“糟了,外头几条巷子四面八方都有士兵靠拢而来,人数不少啊。”云祈一脸着急。
本来他还想着在屋顶远距离解决追过来的士兵,如今附近这么多人,拢过来的速度又迅猛,若是他贸然出手就等于暴露他们的准确位置了。
冷辞雪心头一沉,手心不由紧了紧:“看来他们是想瓮中捉鳖。”
“你这夫君可真够阴损的啊。”云祈忍不住吐槽。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动用武力也不用色诱了吧。”
云祈立马竖起拇指,“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皱了皱眉,他又惆怅道:“若是远攻以我的弓弩还能拖一会,可若他们一起围过来,那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更重要的是,这几条巷子中就只要零零星星三四间屋舍,若等他们逐一排查过来,那她们就正的没有退路了。
如此有计划的进攻,该不会李瑾易真的就在外面了吧。
冷辞雪急得在原来来回踱步,她是不能让李瑾易发现自己的。
看出了她的担忧,云祈说道:“我去引开他们,你从另外一条路走。”
“不行。我怎能撇下你。”冷辞雪当即反对,她来就是为了救人,怎能最后却让他掩护自己走?
“让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她低头沉思着。
“哎呀,再耽搁下去,我们就被人家包饺子了,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云祈急道:
“你不是说不能被你那夫君抓到的吗?”
冷辞雪看着他,她是不想被李瑾易抓住,可是也不能拿他做垫背啊。
“放心,小爷我可是乾甲门的掌门,哪能这么容易栽了。”见她依然不松口,云祈故作轻松地一拍胸脯。
“你……真的有把握脱身?”沉思片刻,冷辞雪认真问道。
云祈也敛起神色,正色地点点头,“分开走,我们能逃出去的机会大些,而且即便我不慎被抓,以我乾甲门的本事,他们岂能关得住我?”
云祈这话不无道理,即便自己硬要留下也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相反还有可能成为他的顾虑。
“你放心,即便我被抓住,也绝对不会透露你的事情半句的。”云祈郑重地承诺。
“不。”冷辞雪抬眸看着他,“若真的被抓了,你可以告诉他——上次在怡红楼,那人是来找我们开启龙涎盒的。”
“来找我们开启龙涎盒?”云祈皱皱眉,
“等会儿,说起这个我还真有点懵了,上次在怡红楼,明明炎王都不知道你在等的是什么东西,很明显他与先前拿盒子来解锁的人不是一路的吧,他怎么又成了抢你东西的人了呢?”
“其实来解盒子的人就是他的手下,只是他们是瞒着炎王背地里做的,所以炎王不知情。此事说来话长,一两句也解释不清楚了。”其实个种缘由冷辞雪自己也还没搞清楚。
“但你这样说,应该可以保命,而且对我也没有坏处。”冷辞雪继续道。
李瑾易还不知道张阔背着他要开启龙涎盒,这么一说无形之间便可以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
“还有,这次顺利逃脱之后,你别再在盛京逗留了,速速离去才是真正的安全。”盛京是个是非之地,着实不适合他这样的江湖侠士生存。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云祈还是点头答应。
“你先藏在这里,等士兵被我引开了你再找机会逃走。”云祈低声道。
时间紧迫,在他们前面只有两间屋舍,他不敢再作耽搁,转身便要去开门。
“云祈。”冷辞雪轻声唤住了他。
云祈手在门闩上一顿,回头望着她。
冷辞雪轻轻扯下面纱,看着他的眸色温润:“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再见,我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
她不知道自己会何时死在李瑾易手上,也许此次一别,便是永别了。
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云祈说得没错,缘分这东西是很奇妙的。
有些人的友谊不在于时间的长短,甚至也未必全然了解对方的底细,却能真心相交。
正如他们两人。
她是由衷高兴能与他成为朋友,是那种肝胆相照的朋友,而不是顾千澜这样的,即便患难与共过,也无法知心的那种。
云祈微微一愣,月光下,他清晰看见她明亮的眸子里有光泽在闪动,心头莫名划过一丝难过,他便回了身,柔声道:
“胡说些什么呢,等过一阵子事情过去了,我还会回来探望你的。”
“好,我等你。”冷辞雪朝他盈盈一笑。
“嗯。”云祈回以一笑,然后倏然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冷辞雪看着开了又被重重关上的门,脸上笑容渐渐收起。
片刻之后,她听见外头响起了窸窣的声音,随后便是沉重有序的脚步声响起,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恢复了平静。
云祈虽然暗器了得,功夫也不差,可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都是近距离有阵型地夹攻,不一会他便陷入重重包围中无法脱身。
夜色中,李瑾易负手而立离远看着那抹陷入重围寡不敌众却拼死反抗的青色身影,眼中不由露出了一抹赞赏之色。
他果然没看错,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别伤着人,抓活的。”他沉声向那个统领吩咐道。
“是。”那统领领命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