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随他们来了那座帐篷,帐篷周围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看就是怕里面的人出来,外面的人进去打扰。
此刻的阿史那苏丹药性已经在体内发作,他看人都恍恍惚惚,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赤红,全身经脉膨胀。
晋阳也好不到哪儿去,只不过她只喝了一口酒,中的媚药毒性要轻很多,她双颊酡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两颊红霞晕染,双眼沉醉,嘴唇红润透亮,如熟透了的红樱桃一般,令人想要采摘。
阿史那苏丹看见面前的晋阳,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他立马明白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谁在搞鬼了,肯定是王兄。
阿史那苏丹内心急躁狂热,“阳儿,你快走,快点出去。”阿史那苏丹半躺在床榻上,艰难的对晋阳嘱咐。
晋阳坐在不远处的平地上,平地是用木材铺成的,上面放着毛绒绒地地毯。
晋阳勾唇冷笑,“你觉得我此刻出的去?你王兄做了十足的准备,可能让我出去吗?”
阿史那苏丹继而说,“那,那,你快,快找个绳子,将我绑起来。”
阿史那苏丹忍受着浑身灼烫的**,他用内力将体内那股邪火强压下去,“阳儿,快啊!”
他又说,“阳儿,你放心,没有你的心甘情愿,我绝不会伤害你。”
晋阳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绑人的绳子,看来是有人特意收走了。
阿史那苏丹坐在床上,用内力强行压制他体内的药性,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可过会儿,药性全部发作,他就算用内力也压不住了。
晋阳心想,若是师傅在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给我解毒。
可师傅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又不可能时时跟着我。
晋阳转而对他说,“没有绳子,只能用床单和被子了。”
阿史那苏丹明白他要做什么,他让开后,晋阳将床单给用力撕开,然后将阿史那苏丹双手双脚都给绑了,然后还用三层布条将他绑在了床脚下。
晋阳知道,这样不长久,毕竟那布条能撕开,那也能被他给强行挣开。
过了一刻钟,阿史那苏丹体内的药效彻底发作了,此时他双目赤红,费力挣扎着,满脸疯狂之色,想要扯断绑住他的床单布。
晋阳看着这样的阿史那苏丹,有些害怕,晋阳躲得远远的,对他说,“阿史那苏丹,你不要在动了,在动,绑的绳子就被你扯断了。”
“阿史那苏丹,你说过的,没有我的同意,你绝不会碰我,你要说话算话,所以你必须给我忍住了。”
此刻自己体内那股药效也发作的厉害,她心想,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他不动自己,自己也会被药性催化,去动他。
晋阳扯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将簪子抵在脖子上,走了出来,“你们别过来。”她见守卫要上前来,晋阳大吼一声,震住了他们。
晋阳冷冷地语气,“去给可汗说,他想要的结果,绝不可能发生,马上给我们解药,否则我立刻自戕。”
晋阳为了更令人信服,将簪子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半寸,胸前立刻流出了一片红色的液体,她眉头皱了一下,其他人吓到了,带头的守将立马吩咐人去找突厥可汗。
突厥可汗带着巫医前来,看到晋阳公主胸前握着簪子,簪子在她手里都沾了嫣红的血。
突厥可汗没想到她如此固执,哪怕伤害自己,也绝不和四弟同房,他盛怒道,“你就算刺伤自己,此事也绝不会改变,马上给我放下簪子,否则别怪本汗拿你身边的人开刀了?”
晋阳讥嘲笑道,“是吗?绝不改变,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今日绝不会发生你所想的事,不要以为你是可汗,就可以控制我的人生,我就算血溅当场,也不会如你所愿。”
晋阳说完,手中的簪子要狠狠刺下去的时候,正好被挣脱束缚的阿史那苏丹给抓住了,他立马握住他的手,不准她伤害自己。
阿史那苏丹满脸通红,大汗淋漓,全身滚烫,双手双脚都有勒痕,脸上有些生气,他忍着那股想要将晋阳压在身下强吻的冲动,气狠狠地警告,“阳儿。
我说过,不许伤害自己。”
阿史那苏丹望着自己的王兄,“王兄,马上把解药给我和阳儿,王兄若是不给,那就休怪臣弟不忠不孝了。”
他快速拔出旁边一个侍卫的大刀,众人以为他要伤害可汗时,却见他拿着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王兄,解药!”
阿史那苏丹割出了一条血痕,以示威逼。
突厥可汗见他真的用死在逼自己,他不得不说,“四弟,本汗给你下的药是合欢迷迭香,此药无解,只能由女人给你解毒。”
阿史那苏丹愤怒地问,“那阳儿呢?”
突厥可汗道,“她没事,只要吃了解药,就没事了。”
阿史那苏丹说,“王兄,把解药给阳儿,马上。”他语气中隐隐有几丝逼迫。
突厥可汗只好抬手示意巫医上前,给解药。
晋阳吃了解药后,阿史那苏丹还没有放松警惕,过了一会儿,他问,“阳儿,怎么样?”
晋阳自己给自己把脉,发现体内的药性在慢慢减弱,看来是解药。
晋阳抬头说,“嗯,是解药。”
阿史那苏丹说,“阳儿,你先回自己的大帐。”
然后晋阳离开了这个地方。
突厥可汗气愤地说,“你让她走了,谁来给你解毒?”
阿史那苏丹忍得极其痛苦地说,“王兄,我可以找其他女人给我解毒,但我绝不容许有人伤害阳儿,哪怕是我,也不行。”
突厥可汗拿他没办法,他中了合欢迷迭香的***,还能忍到现在,没有动晋阳公主,他是真拿他没法了,他沉黑的脸色,震怒地说了一句,“随你吧!”
然后离开了此地,不管他了。
阿史那苏丹让雪原将王兄之前塞给自己的一个女人找来给自己解毒,事后,他立马逼迫对方喝下了绝子汤,此药一旦喝下,终生不孕。
那个女人不愿意喝,阿史那苏丹捏住她的下巴,拿起药碗,强行给她灌进去,“喝,给本王喝了!”
灌完药以后,他单手一甩,将她扔在了地上,此时,面前的女人就像一个破碎的泥娃娃,那样惨不忍睹。
这个女人是突厥可汗手下一位将军的女儿,她一直都倾慕阿史那苏丹,所以当自己被可汗择选,可以成为他的女人时,她高兴极了,哪怕她只能做妾,可自己嫁给他,还是很高兴。
今日她被他如此对待,她痛苦的落泪道,“将军,你利用妾身,妾身不怪你,可将军为何要逼我喝下绝子汤,将军,我,恨你!”
阿史那苏丹绝情冷酷地告诉她,“就凭你,没那个资格怀上本王的孩子。”
转而又说,“恨我,哼哼!笑话,你以为我会在乎你恨不恨我?”
阿史那苏丹说完就转身起步离开,走到大帐门口,“此生有资格怀本王孩子的女人,唯有晋阳公主,而你们连给她穿鞋都不配。”
突厥可汗知道此事,狠狠训斥了一番阿史那苏丹,可阿史那苏丹坚决不改变自己的决定。
突厥可汗气愤不已,他只愿晋阳公主为他生孩子,可晋阳公主对你没有半分情意,你又不愿胁迫她,到时你可能一生都没有孩子,作为王族,连一个子嗣都没有,到时你对得起阿史那家族的祖先吗?
突厥可汗说,“本汗不强逼你和晋阳,但是你必须多娶几个侧妃,为我王族开枝散叶,否则你就别在叫我王兄。”
阿史那苏丹还是那句话,“王兄,臣弟还是那句话,除了阳儿,其他人没资格怀臣弟的孩子。”
然后他行礼告辞,“王兄,你既已没其他事,臣弟先行告退!”
然后他也不等他同不同意,就离开了王帐。
突厥可汗无奈之下,只好找汗可敦再次劝说晋阳,晋阳对汗可敦坦言,“汗可敦,你不必劝了,我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
接着她将自己吃了七叶花的事直白的给她说了,“况且往后我再也不会有身孕?”
此话令汗可敦惊疑,“你这话何意?”
晋阳道,“就是字面意思?我早已吃下了七叶花,从此以后,我再也不能有身孕。”
汗可敦可是知道七叶花的,毕竟之前的龙娜俪就吃了那个,她可是亲眼所见,那个七叶花的危害。
汗可敦不可置信道,“你疯了吗?明知道那个花吃了会让你绝孕,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
晋阳直言不讳,“我说过了,清白之身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绝不会怀上孩子,现在不可能,将来更不可能,此生都不可能。”
汗可敦第一次见如此倔强的人,做事还如此狠绝,她怕我和可汗做出像昨晚的那件事,所以提早有了防备,哪怕伤害自己,也在所不惜,够狠,够绝。
汗可敦派了巫医前来检查,巫医回禀,“回汗可敦,叶护可敦的确吃了七叶花,今生恐怕都不能在有身孕?”
汗可敦问,“可有药解毒?”
巫医摇头,“没有,就算有,七叶花的药性已经过了,有解药也于事无补了。”
汗可敦抬手,让他下去了,她叹气,“唉!公主,你为何要如此伤害自己啊?一个女人,不能在做母亲,你就一点儿也不遗憾吗?没有一丁点儿后悔吗?”
晋阳直说,“以后我不知道,可现在,我绝不后悔。”
汗可敦算是拿她没辙了,既如此,就随她吧!
汗可敦带着自己的婢女离开了她的大帐。
她们走后,莹儿心疼地说,“公主,你为何要吃那七叶花,公主为何要伤害自己?”
晋阳见她哭着质问自己,她莞尔一笑,“傻丫头,哭什么?又不是你吃了七叶花。”
晋阳摸去她眼角的泪水,“傻丫头,别哭了,你公主我都不伤心,你伤心干嘛?”
梅霜和妙曼也怜惜心疼地望着晋阳,“公主,你为何那么傻?公主就当真不后悔吗?”
“公主为何要伤害自己,以后公主不能在做母亲,公主,你太傻了?”
两人说完,晋阳说,“这不是傻,这是一种选择,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往后是苦是甜,都得自己承受,所以,我不后悔。”
她们是古代人,在乎血脉传承和子女奉养,可她的灵魂是现代人,她不在乎这些,所以吃了那种药,自己也不后悔。
况且这样,他们就算逼我,也没用了,因为我怀不了孩子,他们就不会再来逼我了,彻底杜绝他们的心思,哼!
突厥可汗听完汗可敦的回禀,突厥可汗震惊之极,他没有想到,那个女人如此狠。
突厥可汗将此事告诉了阿史那苏丹,阿史那苏丹同样惊诧不已,他不相信地说,“不可能,阳儿不会这么对我。”她答应过自己,绝不会伤害自己。
突厥可汗见他不信,他说,“你若是不信,可以当面去问她。”
于是阿史那苏丹跑来问此事,“阳儿,王兄给我说,你吃了七叶花,是不是真的?”他此刻都还不相信晋阳会那么做。
晋阳根本就没打算瞒着他,“对,是真的。”
阿史那苏丹看着她淡然无波,美艳妖媚的脸上,一派平静如水,他的心寒的彻彻底底。
阿史那苏丹指着她,“你......”话还未出口,就急火攻心,一口血吐了出来。
雪原立马扶住了他家主子,“主子,主子。”
“巫医,快请巫医。”然后他背起阿史那苏丹,就离开了晋阳的大帐。
莹儿看着阿史那苏丹被自家公主气的吐血,她不忍心地说,“公主,你这样做,未免对王子殿下太狠了点。”
晋阳望着莹儿说,“我就算说假话,可此事他已经知晓,说假话又能怎样?一样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莹儿听着公主的话,无法反驳,因为公主的个性很倔,她不愿做的事,谁逼也没用,更何况公主对苏丹王子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公主就更不会妥协了。
阿史那苏丹回到自己大帐,巫医检查后,说他是急火攻心,伤心过度,只要好好休息,吃点安神静心的药汤就好了。
阿史那苏丹让巫医下去了,他需要静静。
雪原站在他的身侧说,“主子,臣求求你了,不要再折腾自己了,上次主子因为公主的‘假死’死讯,主子太过悲痛,吐了一次血,还不顾身体,硬要喝酒,整日喝的烂醉如泥。今天,主子又被她伤的吐血,主子,臣求你了,放手吧!她不属于主子,她对主子不会有半分情愫,放手吧!主子。”
阿史那苏丹苦笑,“雪原,若是本王能放手,本王早就放手了,她已经在我这里生了根,发了芽,拔不出来了。”他指着自己的心,痛苦不堪地说。
阿史那苏丹腹语,这里,若是强行拔出,自己也会跟着一块儿死了。
他心里想,若自己没有去长安,没有遇到阳儿,那么就不会爱上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自己去了长安,遇到了阳儿,并且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她,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自己想要掩盖都掩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