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被关在里面两天两夜的陈瑶已经放弃了挣扎。
只是她看着放在门口的糙米饭,却怎么都下不去嘴。
她可是辰王府的人,怎么能受到这种待遇?
“你们大人呢,我要见你们大人。”陈瑶死死的盯着门口的方向,声音里满满都是沙哑。
可这会儿,就连最先还理会她两句的狱卒都懒得看她一眼,任由她自己在这儿自说自话。
等她说累了,不再吭声了,才有一个人笑骂道:“还不死心,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陈小姐呢?辰王府到现在都没来一个人,你觉得王爷还会管你?”
随后,另一个更为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
“陈家小姐?往后她就是这大理寺的阶下囚了。皇上听到郡主被刺杀,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活剐了!要不是太妃如今身体不好,担心刺激她,她还能活?”
“不,这不可能,姨母和表哥怎么可能不管我呢?”陈瑶脸色苍白的瘫坐在地上,听着外间那些奚落的声音,满心绝望。
她可是陈瑶,出了太妃的陈氏之女。就算是辰王府不管,她还有爹娘呢!
“对,爹娘他们肯定不会放弃我的!”陈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随后取下了系在脚腕上的一个金色铃铛拿在手里。
“有人过来吗?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尚书府,从黎素起来之后宋姨娘就带着翠玉等在了门口。
要不是想着现在冲去辰王府会被人认为是有不臣之心,她怎么都不能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
“王爷,是王爷的马车!”翠玉远远看到辰王府的马车,眼底顿时多了喜色。
她就知道,相信小姐的准没错!
宋姨娘面上也浮现出了欣喜,在心中暗道:好在王爷靠谱,没真的被他娘给左右了去。
要不然,这好好的一桩姻缘,怕是就再难继续了。
“大小姐人呢?”宋姨娘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才恍然发觉黎素并未跟来。
翠玉怕她担心,连忙解释道:“小姐说是没睡好,又去补觉去了。”
“又睡了?儿子都还没回来,她能睡得着?”宋姨娘是不信的。
素素嘴上虽什么都不说,可却是最在意孩子的人。当初她是怎么护下的这孩子,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能挺着那么多的污言秽语将孩子生下来,且留在身边抚养,单单是这一点,素素就是她最为钦佩之人。
翠玉凑近她耳边小声道:“小姐确实是回去睡了,昨晚她一晚上都不曾睡着,不困才奇了怪。”
“呵,我还以为她真没心呢。”宋姨娘低哼一声,随即堆上一脸笑朝着靠近门口的马车走去。
萧奕辰掀开帘子,安安那张满是期待的小脸就漏了出来。
“奶奶!”看到宋姨娘,小家伙连忙抓着萧奕辰的衣袖站了起来,欣喜的喊道。
一晚上加上一早上没见,他这会儿也是想念的厉害。只是觉得筹集没必要哭鼻子,这才一直把想念压在心中。
“快,快让奶奶抱抱!”宋姨娘快步上前,看着安安的眼中满是疼惜。
一晚上没见,她怎么觉得心肝儿好像瘦了呢?虽然时间不长,可她却总觉得安安在别的地方会吃不好睡不好。
不行,等会儿得让人赶紧把厨房里炖着的羹汤送上来,好让安安喝两口垫垫肚子。
“昨晚不曾同姨娘商量便将安安带到了王府,是本王未曾考虑周全,还望姨娘莫气。”萧奕辰难为情的笑了笑,显然意识到了错误。
只是,他昨天离开的时候可没觉得半点不妥,反而害怕自己跑得慢了就不能将安安带回去给他娘看看。
宋姨娘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萧奕辰一眼,幽幽道:“臣妇可不敢怪罪王爷,再者是素素同意了的,我这个当奶奶的说话,可不比她这个当娘的管用。”
她一伸手将安安抱在怀里,转头就走,显然满脸的笑容都不是为了迎接萧奕辰。
他是王爷又能怎么样?在宋姨娘的心中,还不及安安万分之一的重要。
翠玉尴尬一笑,朝着萧奕辰福了福身,连忙抬步去追宋姨娘。
等到与萧奕辰拉开距离,她放到低声道:“姨娘怎么能这般和王爷说话?他可是皇室宗亲!”
“那又怎么了?等素素同他成婚,我还是他半个丈母娘呢!”宋姨娘瞥了一眼翠玉,姿态摆的高高的。
其实她哪里是仗着萧奕辰喜欢黎素摆架子,说白了,不过是生气自己的孙儿被人一声不吭的拐走了一晚上。
这好在是什么事情没有,要不然,她非得哭瞎了眼不可。
黎素尚且还在补觉,宋姨娘自然不会让萧奕辰这般过去,而是让翠玉将人请到了正厅。
下人识相的送上了厨房里热着的羹汤,笑道:“小少爷估计也饿了,姨娘快喂口吃的。”
“不饿。”安安拉着宋姨娘的衣袖,一本正经道。
这话算是替萧奕辰而说。毕竟偌大个辰王府,肯定是不能饿着小家伙的。
宋姨娘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随后,她脸色缓和了些许,语带谢意道:“王爷将安安照看的很好,倒是臣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姨娘言重了,是本王行事莽撞,您不怪就好。”萧奕辰态度恭顺,半点没有王爷该有的架子。
能做到这个份上,也足以见得他是真的将宋姨娘当成了长辈。
虽然她不是尚书府的正头夫人,可如今管家权利在她的手上,而且她还将安安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子照顾。
单看这些,他也当得起萧奕辰如此态度。
宋姨娘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低头替安安整理着衣领,道:“安安这衣服不是府上的,我瞧这针线功夫了得,不知王爷是寻得哪家绣娘所做?刚好秋天到了,安安前些天做的衣服又短了,我正好想找个妥帖的绣娘再给他多做几身也好换洗。”
“这是我娘一早空闲时候所做。”萧奕辰没料到宋姨娘眼睛这么尖,明明已经挑了尽可能相似的一身,却还是被她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