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武岳峰翻翻看看,觉得不能用份来形容,只能用斤这种单位,如果处理完这些,哪怕写“建议批准”四字也需要三天三夜不睡。
武岳峰走到农院门口,对着墙外大喊:“红丸,去把紫衣找回来干活。”
武岳峰听尺红丸放声答应,回到小屋隔壁查看还有多少存货。
也多亏屋子不大,且放在筐里,数量不过几百斤而已,否则武岳峰立刻会要求郭嘉收回成命,将反复无常进行到底。
武岳峰两三步回到自己屋前,一推门,居然发现一个女子坐在紫衣的椅子上。
女子长发飘飘,一袭白衣白裙,正是不想见的媚娘。
武岳峰心想:郭嘉这么不懂事?还是他太懂事?
武媚娘回头看见武岳峰脸上的迷茫,直接说:“我主动要求来帮忙,看看武大人所说的天纵奇才,宝贝儿子,到底如何!”
武岳峰绝不废话,见媚娘说此话时,已在蛇盘兔的赭砚台里磨墨,还递给自己一本文书。
武媚娘手指纤细,极其熟练。
武岳峰穿行回座,坐下翻开文书,内有着红色菊花的印章,示意紧要大事,上写:通州丞书,边荒议会寻开发北百里平原之帮助,提出意见如下。一为起坝长江防洪,需银十万,工期三月。二为共享五成收成十年。三为边荒可独立承担人员财力,但一二条作废,望秦国批准。云云。
武岳峰大致看下,又翻看后面,有通州丞和边荒会议组约谈的大致概要,有多年来边荒水患的记录,通州丞的详细意见,长江上游的水域图,工期预算等等,十分详细。
当然,最后有几页空白,是留给秦国批示的。
武岳峰看完。觉得此事重大。办好了估计分数不少,他思虑了会,递给一脸肃穆的武媚娘。
武媚娘手指如兰,轻捏狼豪毛笔。准备写字。武岳峰便说:“第三条坚决拒绝。一为水患解决方案。疏不如导,否则恐汛期一至,上游之水汇聚。下游全淹。建议阔宽上游半百丈,工期一年,再退十五丈建堤坝,高度半丈可。并可考虑于边荒之南再挖星罗百余小湖,不必贯通,可为鱼塘,一旦洪水势大,以之泄洪,此事交付给湖州渔民,秦国给予补助,泄洪时给以赔偿。二为利益分配,边荒北百里,秦国全部折价收购土地,并设官道,官农耕种,协调全国农产品价格。如边荒有异议,以势压之,以利换之。”
武岳峰说完,武媚娘也写完,她抬起头问:“是不是有些大了?”
武岳峰知道武媚娘所指,因为这么做确实比原来的解决方案更复杂了,出事也是大事。
无视!
没必要解释,他直接翻开下一份文书看了起来。
太阳西下,被尺红丸叫回来的紫衣已经累的不行,在武岳峰身侧睡着了,口水蜿蜒流出,汇聚成湖。
武媚娘神采奕奕,似乎兴致正高,正身写着字,毕竟武岳峰处理普通文书的速度比写字快很多。
屋里少了三大筐文书,武岳峰心感安慰,但他还得去找钟晚,现已经加班好久,便把紫衣叫起来。
紫衣被叫醒后,睡眼朦胧,说:“表哥,是叫我吃饭吗?”
“我还有事,听话,自己回家吃。”
紫衣不满意的说:“你本来说让我休息,现在可好,估计一个月也休息不了一日。”
武岳峰见武媚娘桌上还有几份,便说:“你干姐帮你不少,还喊怨报屈?”
武岳峰拽着紫衣就走,也不和媚娘打招呼,因为他实在没空惹这个美女助理,特别是她乃正五品文书,官大压人。
出了农院,紫衣直喊饿,很快没影了,武岳峰只好搂着红丸说:“走,去钟府拜访下,也许还能蹭顿饭。”
武岳峰走在青石铺就的路上,披星戴月赶路,身边走的不是官员就是护卫,路边不是大臣庭院就是护卫监视大臣的庭院,风景再好也反胃,不由感叹这地方真是地狱。
诡异,诡异!
钟府和武府遥遥相对,中间隔着蜂巢府,走过去需要小半个时辰,多亏武岳峰身体棒,特耐饿,要不一般人劳碌一日,恐怕半路会昏倒。
路已一半时,一座比周围建筑奢华许多的大院吸引了武岳峰的目光。
宅子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还有个踏马石,虽然京师核心区根本没有马,有马大家也用不上,估计是显摆用的。
门修的很高,很宽,大门上涂着金漆,看上去有点败家。围墙更高,不过能看见院里种的一棵槐树的大半部分枝叶。
武岳峰暗想:章府的章歌鱼估计不懂风水,院子里种槐树不吉利!
路过章府正门,武岳峰本想偷偷走过去,哪知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正是章舒雁,和他堪堪打个照面。
武岳峰也不能装没看见,只好硬着头皮说:“居然是章小姐,在下刚好路过,有缘得见仙容,真是幸运!”
章舒雁出门应是有事,此时见武岳峰推脱,便说:“改日武公子可以登门拜访,我晚饭后一般都在。”
武岳峰可不觉得她会都在,肯定有不少时间是和唐朝生幽会,草草寒暄几句,顺带调戏两句,匆匆离去。
钟府除了牌匾不同,和武府差别甚小,估计是成批建设的庭院。
会客堂内,武岳峰等了许久,居然等来钟离,不知道钟离用了什么手段,护卫没有跟进来。
武岳峰站起,行个晚辈礼,钟离笑的十分和善,长得更为和善,应下了。
钟离见武岳峰身边还坐着一位穿红衣的美女,便问:“好久没来了,这位是?”
武岳峰笑容满面,非常谦逊说:“这位是在下贴身护卫,因我们都没吃饭,特来钟府蹭饭。”
钟离哈哈大笑,夸奖说:“贤侄还是真么风趣,待我叫些酒菜。难得我今日早回,可以喝两杯。”
钟离猛地一击掌,一位护卫进来,钟离干脆的说“准备晚膳”,护卫点头出去。
武岳峰觉得奇怪,便问:“钟大人,钟晚还没回来?”
钟离笑着说:“贤侄前两日的风流韵事传遍京师,怎么又有心情找小女叙旧呢?”
武岳峰心想:找我夫人,关你屁事!
他依旧笑着说:“多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钟离老奸巨猾,说:“唉,小女对贤侄可是有不小的误会,恐怕一会办完公务回家,未必肯赏脸见你,贤侄不会动气吧?”
武岳峰又想:钟晚不扑过来我就谢天谢地了!
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武岳峰拿话搪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在下和令爱有意,不知道钟离大人能否成人之美呢?”
钟离说话似乎喜欢舞动手臂,一挥手说:“儿女自有儿女福,如小女倾心,我当然不会阻拦。毕竟我和你爹武穆同朝为官,这点薄面还是给的。”
武岳峰心中算盘扒拉的噼啪响,笑着说:“钟大人如此豁达,不轻信闲言碎语,小侄在此多谢了。”
钟离见酒菜摆好,立刻热情的邀请入席,武岳峰本还扭捏一下,说等钟晚回来共进晚餐,但盛情难却,不得不上桌和钟离唠着巨无营养的废话。
期间,他们还谈到以一当十的壮举,深感京师就是四处漏风的墙,护卫就是没事嚼舌根的长舌妇,任何消息都传得飞快!
酒过三巡,味道如同嚼腊,尺红丸早已起身去门口,乖巧伶俐,让武岳峰甚至有出言留下的冲动。
钟离端起酒杯,刚想说点屁话,钟晚进来了。
钟晚穿着官服,虽秦国没有规定必须穿官服,毕竟官职牌比什么都好用,但还是穿着。她稍微扎起些秀发,干净利落,官服似乎有些紧,绷得身材凸显,一股宫廷另类制服诱惑的劲。
武岳峰见钟晚笑得开心,也有些得意忘形。
钟离立刻说:“女儿,来陪岳峰小饮一杯,不枉他大老远看你一次。”
钟晚点头答是,走到武岳峰身边坐下,椅子间距离不远不近,发人深省。
钟离哈哈大笑,说:“贤侄,难道你已经俘获小女芳心了?怎么不提前告诉老朽呢,害老朽白担心一场。”
武岳峰心中泛着恶心,暗想钟离果然是学部的古董怪,功高血长脸皮厚,便说:“诚意所致,金石为开,两情若久长,岂在朝朝暮暮,钟大人不要取笑在下。”
钟晚自从坐下后,一颦一笑,一饮一啄,尽显大家闺秀淑女风范,听见武岳峰念出句歪诗,但十分应景,不由一遮袖喝了一杯,掩饰自己的心意。
武岳峰无时无刻不在盯着钟晚,见她面若桃花,心中一动。
钟离笑着说:“小女居然对贤侄有好感,老朽深感意外。来,大家同饮一杯。”
武岳峰喝了一杯,问:“钟晚妹妹,多日不见,思念甚深,欲厚颜对饮,赏个脸如何?”
钟晚酒量很好,武功高,体质好,两杯醉倒怎么可能?
钟晚不举酒杯,突然问:“岳峰公子不仅新纳娇妻,又收美妾护卫,近日与陆凰姐姐更有风闻,不绝于耳。今日向我说些俏皮话,有几分是真,谁知?不如作诗助兴,只要让我满意,对饮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