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像逗猫似的,竟把他的动作抓得死死,让他堂堂一个神君居然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闻言,垂眸的女子细细地看着那双墨蓝色的眼眸,月光勾勒的鼻峰,好看地勾起红唇,露出雪白的尖牙,声音诱人地喊道:“夫君,红线都绑了,不如为我生个孩子吧。”
“红线...”他瞪大着墨蓝色的眼眸,诧异地看着附身而下的女子凑近他的脖间,轻轻地咬破了他的皮肤,一阵近乎酥麻的感觉从经脉直接流转至全身,让他浑身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女子在他的身上留下独特而舒爽的印记。
温热的柔软不断地触及理性的界限,颤抖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轻薄的纱裙,绷直的身体渐渐热了起来,滑落脸颊的热汗悄悄地滴落男子的锁骨,滑入衣间深处,模糊了他所有的视线。
火蓝色的生灵在晃动的树影上出逃,像盛放的满天星绕着两人的影子飞舞。
*
隔天,落尘宫忽然传出一声滔天巨响,本该坚不可摧的奇岩巨石桌竟被某人一掌震成了粉末,把站在旁边的月老和盘星君可惜得连连摇头。
“灵君若是觉得此石桌无用,可将它相赠于本仙,何必将它毁了?”
“就是,这奇岩巨石桌可是深海龙神特意为灵君炼造的,如今一套缺了一件,在市场上定是掉价不少呀。”月老蹲在地上,十分可惜地捧起了那对比沙还碎的粉末。
“你们还想偷偷拿去卖?”某灵君紧紧扯着衣领,想要遮住脖间的红印,气得咬牙切齿的,“让你们寻的女子,寻到了吗?”
赤发的月老挑了挑眉,回头看了看同样高低眉的盘星君,两个人十分默契地摇了摇头,一前一后地禀报:
“回禀灵君,本仙和盘星君将昨天前来的宾客名单点了又点,发现并没有和你口中描述相似的女仙,墨发仙女是来了不少,可偏偏身材姣好的,相貌没有你描述得那般好看,长得好看的,身材又没有你画得这般丰满。”
“没错,所以我们俩合计着,你是不是中了神秘人的幻术,做了一场‘梦’。”
话音刚落,某个握在指尖的茶杯悄无声息地碎成了灰。
守在旁白的两位大仙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不小心踩了天雷,瞬间改了口风。
提着声调大声‘朗诵’道:
“说错了,她定是意识到自己占了灵君的大便宜,害怕被问责,偷偷藏起来了,这到底是神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就是,她居然敢对我们灵界的神君乱来,不要命啦?灵君苦苦留了五万年的清白愣是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给...这次这是千年道行一朝丧,他朝何人证清白啊,灵君,真是个苦命神。”
听着这一番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过的明抬实贬,某君的脸早已像灯笼一样,一阵明,一阵暗的。
“够了,谁和你们说她玷污了本君的清白?!”
话音刚落,两个背过身笑得快下腰的神仙煞时愣住了,定格似地转过头来,眼睛‘天真无邪’地盯着那位不近女色,不懂男女之情的灵君,一副刚挖到金子,后来发现其掉色的样子。
“没有?那你这么执着找这个美人作甚?”
“她真的不是你做梦,梦到的?”
此时,某君忍着眉心的火,长叹一气,“她咬了本君,还害本君白白浪费一颗断缘丹,白白错过了一次斩断红线的机会。”
“噢——”两个神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满脸失望,“原来如此,她出口伤了你,你要找她报仇,‘反咬’一口。”
“谁说本君寻她是为了咬她一口,报一箭之仇?”藏匿在雪发下的耳根微微泛红,那双墨蓝色的眼眸竟难得地移开了视线。
“那本仙就不懂了,所以...灵君寻她的理由是...?”月老狐疑地抬了抬眸,难得正经地挺直了腰杆。
“生灵树被毁了。”
简短的五个字让两个嬉皮笑脸的神仙瞬间回到平日认真的样子,两个人收起玩心,顺势分析了下去。
“灵君,你还以为轻薄...袭击你的那个女子和生灵树被毁有关?”
盘星君接过月老的话,顺势问了下去,“生灵树如今的情况如何?”
“它被砍断了,而且沾染了浊气,若是找不出办法重新净化生灵树,恐怕撑不了千年。”那双墨蓝色的眸子深藏着某种不安的猜想,心领神会的两位大仙不禁有些愁容拂面。
“生灵树乃是掌管世间生命诞生之源,若是生灵树枯竭,世间便再无轮回转世,三界必定打乱,依灵君之言,昨日曾今出现过在生灵树附近的,有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神秘人,曾坐在魄主肩膀上的小童,还有‘袭击’了灵君的轻浮女子,你们说此事可与魄主有关?”
盘星君突然的怀疑将疑点引到了一个谁也未曾猜测的方向。
灵君侧了侧头,望向了月老,两个人默契地想起,他们还未曾告知星盘君,和灵君绑了红线的,是个牙牙学语的小娃。
赤发公子一手搂过盘星君的肩膀,将他领到一旁,小声嘀咕道:“此事,应该和魄主没啥关系,人家昨日都要走了,都是灵君,灵君难得遇到爱画之人,非要留着人家在房中看画,要不然,那小娃早已跟着人家魄主回魄界了,灵君又怎会为了寻回小童,顺便发现了生灵树附近的神秘人呢?”
“此事,真的和魄主没关系?”
盘星君似乎对月老此番说辞不太信服,“可是灵界这么大,这个小童怎会恰巧迷路走到生灵树附近?又会刚好和对生灵树意图不轨的神秘人站在一起,更没理由能视灵君所施的千面菱形阵于无物,毫发无伤地穿行禁制,来到生灵树根前。”
这番质疑,一字不落地传进灵君的耳里,他思量了片刻后,点头说道:“此言有理,确实古怪,月老,你派人看过魄主了吗?他们回去了没有?”
“说来蹊跷,他们昨夜便匆匆回去了,刚开始魄主的心思仍然在画中,可是看着看着,他突然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喊了一声,‘完了,今夜是月圆之夜,小妹要神醉了!’然后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后来,灰荼就来通报,说魄界有事发生,魄主急着回去处理,匆忙地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灵宫。”月老绘声绘色地演绎了昨夜所见的情景。
“‘神醉’究竟是什么?魄界的家乡话吗?”
正当那双墨蓝色的眼眸仍然盯着案板上那副墨发如绸,肌肤胜雪的无面美人图时,对昨夜发生的事仍然一筹莫展时,某个闯了祸的小姑娘已经回到魄界,并且泪流满面地罚抄着戒律清规。
“兄长真是太狠了,这趟去灵界什么好处都没捞着,一回来还要罚抄,绥月,你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这种夫君保不齐成亲之后,万一有个小吵小闹的,他就拿出四书五经,和你彻夜长谈,罚抄谈心,呜呜呜...”
“小姐,既然不愿罚抄,为何不说实话?”表情冰冷的绥月好似早已习惯了她家小姐的日常苦情戏码。
“实话...”
之前兄长施加在她身上的禁制还没解开,才会让她一开口就露馅的。
“小姐,坦白说出来,在神醉时做了什么不就好了。”
听着这番冷情而实用的话,那双好看的金魄眸子不禁垂了垂,双手靠在桌面,枕着自己的头,无奈地望着窗边,“绥月,若是我说实话,兄长真的不会把那人找出来,然后,一招灭了他?”
闻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神情肃然地否定:“不会,他会先折磨一番,然后再碎尸万断。”
“......”某人愣住了,“那我还是不说了。”
看着她奇奇怪怪的样子,绥月不禁起了疑心。
“你别告诉绥月,你咬人了?”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如实交代道:“嗯,咬了,许是咬了,还咬得挺舒服的。”
“你咬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她胆怯地松回绥月紧抓她的手臂,心中忐忑个不停。
“那他岂不是会...”向来镇定如松的绥月竟难得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掩饰了此刻难得的失态。
忽然,地面传来一声清脆,面面相觑的两人同时转头,冥心璟正站在门口,手中的毛笔跌落在地,一脸目睹天塌的模样。
*
魄主的忧思并非全无道理,事情正以难以估计的速度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唔...唔...”
“灵君,灵君,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生灵树遭到浊气侵袭,连累你的身体受损伤?”
望着匆匆掠过眼前,冲到脸盆处干呕的灵君,月老竟有些手足无措,“灵医仙来了吗?”
“来了来了。”
匆匆赶来的灵医仙迈着小碎步,来到灵君身边,执起灵君的手腕,顿时吸了吸鼻子,“额...灵君近日可是觉得口干舌燥,胃口不佳?”
“有点。”
“而且,还为某些事感到烦躁不安?”
“有些。”
“灵医仙,你说了这么多,灵君到底是怎么了?”月老着急地问道。
“灵君他...”医仙垂着头,一副如履薄冰的样子,“郁结在心,动了...胎气。”
咔啷一声,那个金色的铁盆掉落在地,在突然安静的灵殿内,不断地来回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