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散落在地的红线居然像蛇虫一样,自己缩了回去,泛着红光的线牢牢地缠过小女童的腰,将其高高举过横梁,悬在半空,吓得她惊叫连连。
“欸欸欸,你居然不告诉我,这里下了禁制?快点,放我下来。”
“禁制?”
灵君抬着头,望着被红线举着漫天飞舞的小女童,无奈地摇头。
“你方才差点搅了别人的姻缘线,若是你的手碰到了,对方此生便会和你有所牵连,可你已经和本君绑在一起了,那么被你祸害的人,一生都无法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红线也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罢了。”
“这条红线也有灵气?原来会这么严重啊。”圆圆的小眼睛愣了愣,忽然张嘴大声凶叫道:“那你说不就完了,快放我下来吧,我们不是还要赶着去桥边等月老吗?”
“说得没错,是时候动身去了。”
闻言,小脸蛋刚要扬起笑脸,可半刻后,她有些笑不出来了。
“灵君,你这混蛋快放我下来,要不然等我告诉兄长要你好看。”
这混蛋灵君居然自个儿骑着白龙遨游苍月腾云的夜空,任由红线继续将她凄惨地举在半空,疯狂吃西北风。
“你且放心,红线牢固得很,摔不得。”
“臭灵君,有本事你自己试试看啊,这红线怎么这么偏心,咋不让你上天呢?”惊叫的小儿拼了命的挣扎,挥动在半空的手指都能触碰到湿润的云层,正当她快要适应的时候,面前忽然飞过一只通体透明,泛着水汽的大灵鸟,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双透明的大翅膀直接拂过自己的身体,淹没在水中,幸亏这清凉的窒息感只有一瞬间。
“咳咳...咳咳咳,灵君,你等着,等我恢复真身,我一定会不会放过你的。”
“小娃,等你修成真身估计还要几千年,你记得努努力,别让本君等太久,等个几万年还没等到你过来报仇,会很无聊的。”
听了这话,她简直要气疯了,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戳心戳肺啊!
这时候,雪鲟龙忽然加快了速度,快速穿梭过云层,直接落在了一个冰桥上,高举女童的红线也渐渐被降了下来,将她平稳地放在了冰桥上,她惊叹地望着眼前这座冰雕的宫殿,满脸的惊叹。
“既然这白龙能飞这么快,你干嘛让它在空中耽搁这么长的时间,让我平白吃这么多西北风,哼!”她抱着手臂,直勾勾地盯着冰块反射的画面,灵动地眨了眨眼睛,“这里又是哪里啊?好漂亮啊,而且,一点都不冰,还有刚刚那只灵鸟是什么来头,好吃吗?”
身前高大的男子微微侧头,盯着这个到处乱走的小家伙,既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明明方才怕得要死要活的,如今见到新奇的灵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娃。
“不好吃,那是本君饲养的灵兽,水凤凰,这里是春和冬的交界殿,灵界掌管四季的冰官所住的地方。”
“交界殿...等等,水凤凰?你是说那只能施云布雨的灵兽是你养的?真好呀,我连灵术都没办法用呢,阿嚏!”她伸出小指头擦了擦通红的鼻尖,身上滴的水落了一地。
见状,某人有些不忍心了。
沉着的声音渐渐变得温润,灵君向着小童挥了挥手,火蓝色的灵气化作一阵小小的龙卷风,滴落的水花瞬间反重力地向上飞升,凝结成万千水雾,消散在月夜下,她身上的衣裳居然都干透了,她狐疑地看着灵对方伸出的大手掌,迅速收起了自己的双手,大步退了退,“又想做什么,这回我龙也不坐了,免得像纸鸢一样被你放在天上。”
“你不是想用灵术吗?没有灵纹怎么用?”
闻言,某个小童瞬间眉开眼笑,乖巧地伸出手背,火蓝色的灵气像是软绵绵的暖风一样席卷她的手背,她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背,发现灵纹的形状像只乖巧的小鸟。
“这是什么灵鸟?”
“麻雀。”某君面不改色地撒谎道。
“麻雀啊,也好,但是,你为什么给我印麻雀啊?”小小的手掌高举在月下,耀目的光透过指缝毫无闪躲地落入那双琥珀色的小眼睛里,满是惊喜和神奇。
“因为你像麻雀一样吱吱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她开始不喜欢麻雀了。
“不行,你得给我换,我不喜欢麻雀了。”
“不可,灵纹印上去就是一辈子的,换不掉。”某个幼稚的灵君翘起嘴角,对自己的恶作剧甚是满意。
“哼。”她不满地用小小的手指揉了又揉,那个闪着金光的灵纹居然暗淡下去,消失不见了。
“月老,怎么还不来。”
那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看了看来回踱步,有些迫不及待斩红线的灵君,身长八尺,白发柔顺,侧脸犹如月光勾勒,目如朗星,谁能想到她‘千辛万苦’来一趟灵界,一点好吃的没捞着,倒是平白捞到一个这么帅气的夫君呀。
要是回去说给紫菀听,他一定会很佩服她这个姐姐的,哈哈。
可惜,这夫君来头太大,估计带不回去了。
肉嘟嘟的脸蛋鼓起了一个调皮的笑容,她弯曲着短短的腿,蹲了下来,声音童稚地问道:“灵君,你是不是很急着斩断红线呀?”
“自然,谁要你这种小娃当娘子啊。”
“那你能不能让我坐一坐水凤凰?”
“不可,此灵兽是先神所留,除非得到它的认可,否则谁也不可骑乘,它是本君准备送给未来神母的聘礼。”那双墨蓝色的眼眸子若有似无地看了看她,只有无尽地叹气,自己怎么这么背。
“那你这礼物准备好几万年了,还送不出去,它每天这么飞来飞去,岂不是白白耗了粮食?”
准备好几万年了,还送不出去...
送不出去....
这句有口无心的话在无形中,给向来毒舌的灵君将了一军,为这万分无奈的心情多添了几分淡淡的忧伤。
“那得怪无人找到。”他隐忍地扯了扯额角。
“分明是你藏得太深。”
谁会敢与这双墨蓝色的眼眸相对?
远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这番幼稚的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