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小女童刚回头,那双琥珀色的圆眼睛便看见镜中墨发披肩,肌肤胜雪的女子小鸟依人地挨着一个头发雪白,眸子墨蓝的翩翩公子身边。
“啊...这个...这个...”
她慌张地指着镜子,怎知,耳边传来了‘啪’的一声,只见拉着她手腕的深衣公子竟一只手掌拍在额头,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
那双墨蓝的眼眸看着千缘镜中的镜像,被千缘镜中的景象惊叹得久久不能平复,顿觉晴天霹雳。
原来,他所见的千缘镜景象和小女童所看见得大不相同,镜子所映的,正好是他牵着一个小女童。
天啊,堂堂灵君的未来媳妇竟是个看起来刚断奶的小娃?
传出去像话吗?
“不行,此事必须要找个人解决才可以。”
“什么,什么事?”吓得她都要开始结巴了。
“你年纪这么小,说了也不懂。”
“谁年纪小了?你给本仙说说清楚。”
不满的小女童刚要追打男子的小腿,忽然,一袖子往天空飞散着一波火蓝色的灵气,那条腾云驾雾的雪鲟龙瞬间朝着地面冲了过来,沿途带起的狂风能掀起附近树木的根部,女童湿透的发髻竟在一瞬间被风吹干了,歪歪扭扭地塌了下来。
“...咳咳咳咳...做...做什么啊,别以为,你派条龙,我就会怕怕...怕你。”她结巴了。
“坐龙,快上来,如果你不想日后都要留在灵界的话,最好跟着本君上来。”
“坐龙?”她的小脸蛋顿时乐开了花,真不枉费她花了这么多功夫跟过来,不能吃龙,能坐龙,回去说给紫菀听,他肯定会很羡慕的。
等等,她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这个人刚刚是不是自称...本什么来着?
“需要本君帮忙吗?”
此时,这个穿着深蓝色衣裳的公子已经坐在了雪鲟龙的后背上,向着小女娃伸出了手,望着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掌,她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
兄长曾经说过,不让她在灵界乱吃东西,不让她在灵界和陌生人讲话,本以为对方也是个小娃就大意了,怎知对方和自己一样,身上施了禁制,隐瞒了真身。
“去也行,不过我要给我兄长留点东西。”
“留点东西?”
望着这张肉嘟嘟的小脸蛋,某人不自觉地挑起眉毛,眼里露出了几分好奇的意味。
“没错。”
说罢,她拔了自己的一根头发,置于掌心,掌心的墨发瞬间化作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鲤鱼,她稍稍垂下小脑袋,用稚气的声音对着掌心的小鲤鱼说道:“从今日起,你就叫五五吧,若是见到我兄长记得告诉他,我跟着一个头发雪白,眸子墨蓝的怪人坐着一条白龙走了,让他记得及时解开法术。”
那条金线缠鳞的小鲤鱼似听懂了一样,灵活地摆了摆尾巴就往水跳了进去,激起一点小小的浪花,畅游千里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活泼好动。
“谁是怪人?”
她的留言似乎引起了某位坐在雪鲟龙背上的郎君不满。
“谁问谁就是,还有记得叮嘱你这条龙别吃了我家的小鲤鱼。”
闻言,某人笑了,拉起那只小手端坐冰冷的雪鳞片之中,霎时,迎面冲来的风都好像透着某种冰凉爽彻心扉的冷意,让她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巴,大叫出声,“好高——好冰啊——”
“捉紧了,不过,要是你不小心掉下去了,本君可能还要做一阵鳏夫了。”
“嗯?”听不太懂的她,望着比她人还大的圆月,双眸瞬间被照亮了,“要是让兄长知道我上了天,他肯定会骂死我的,哈哈哈。”
童稚的笑声将违和的话语映衬得更俱童趣。
很快,那条灵活的飞龙将灵君和她带到了一间看似门庭老旧,实则香火鼎盛的老庙。
“那上面写得什么呀?你们灵人的字真难看懂。”
“虽然本君知道你不是灵人,但是你连灵文都看不懂吗?”他稍稍怀疑道。
“嗯,看不懂,也啃不动你们的书,不光我看不懂,连我兄长也看不懂,哈哈哈...”
“真是稀奇。”
话音刚落,深衣公子轻身落地,正想伸手接过小女童,怎知那小家伙麻溜地从白龙后背上一跃而下,竟蹦蹦跳跳地穿过他的腿边,冲进了庙里,像只脱缰的小马,怎么拉都拉不住。
“你等等本君,别乱跑。”
“哈哈哈,这里是什么地方呀?好多红线啊,是做什么用的?”她张开眼,望着所有的红线都在编织成一块大大的红布挂在了屋顶上,可是那块红布中的孔有大有小,这针线活看起来比她还要差。
“说了你都...牵红线,连姻缘用的。”他没好气地解释了一句,便直接走到那个满脸慈祥的月老像前,开口道:“月老,本君有事寻你。”
话音刚落,月老像发出了一阵赤红色的光,小女童诧异地看着石像中竟跳出了一个抱着酒坛子的赤发公子,对方脚步虚浮地在原地打圈,明明离灵君才几步远,好像永远都走不到他跟前似的。
“他是不是喝醉了?原来凡间所言的月老在你们灵界这里?”调皮的小女童迈着小短腿,急匆匆地跑到醉醺醺的月老面前,朝着他大声地‘哈’了一声,顿时吓得对方抖了抖。
见状,某个背着手的男子清了清嗓子,毫无感情地说了句,“你娘子来了。”
顿时,地面传来一声咔啷,那个圆鼓鼓的酒壶竟被打碎一地,连同那酒气浓烈的米酒也洒得满地都是。
某月老彻底醒了。
“娘子,娘子在哪里?”
“你娘子没在,不过本君有事要找你,你快看看,本君和这个小娃身上有没有绑红线。”他沉着嗓子,表情无比严肃。
“红线?”两颊通红的月老拍了拍喝得脑袋嗡嗡作响的脑袋,抿着眼睛,努力想要看得仔细一点,只见那双赤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红光,那双本该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居然瞪得比铜铃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