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妧与周庭晴相处的时间久了,只觉得周庭晴还是有点意思的,说她坏吧,可也没坏到骨子里去,若说她好吧,好像有些时候做的事情又不是很地道。
有意思归有意思,林妧却也没想过与周庭晴推心置腹,笑了笑道:“这就叫做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云表姐不在乎这一颗玉白菜,不在乎姜老太太对她的一片好心,我们这些外人难道还能说什么?”
周庭晴微微叹了口气。
两人闲话几句,林妧支着胳膊坐在窗边赏花,果然没多久就见着吴璋知又匆匆赶了过来。
这一个个……真是锲而不舍!
周庭晴一扫眼也瞧见了吴璋知,当即脸色就微微变了:“你说,吴家大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吴璋知是她的亲弟弟,两人同在一室旁人不好说什么,如今云姐儿还在里头……”
说到这儿,她脸色是彻底变了,接下来的话倒是有些不敢说下去。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点!
林妧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云表姐为何急匆匆的要赶过来吴家?吴璋知虽说性子有些腼腆,但吴大人年纪轻轻就已是扬州知府,不说以后拜相入阁,但起码擢升三品的侍郎之位是轻而易举。”
“只要吴璋知能中进士,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而且我听人说过吴璋知文采斐然,这样一个人可是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选。”
周庭晴摇摇头,还是觉得不大妥当:“若是这件事叫旁人知道了,云姐儿的名声就全完了。”
可是,她并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姜氏。
姜氏护短的厉害,若她说了什么,姜氏只会以为是她挑唆在先,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愿意去做。
林妧也是想过这件事的:“如今他们两个并没有单独在一块,就算是叫旁人看到了只会觉得不对,但也不会说什么……云表姐如今也快八岁,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心里该是有分寸的。”
对于周庭云的性子,她实在是太过于了解,为她好,她还会以为你是要害了她。
她觉得自己还是少管闲事比较好。
林妧索性坐在窗边喝茶,吴蕙心倒是挺讲究的,招待她们的茶用的都是都匀毛尖,味道鲜浓,香气清高,茶汤也很鲜亮,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喝到都匀毛尖,忍不住细细去品。
她见着吴璋知快步从屋子里走出来,脸红红地,紧接着周庭云也跟着走出来了,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塞到吴璋知手上,转身就跑了……
林妧嘴角噙着冷笑,过不了几日周庭云的大舅母姜大太太就要带着姜青过来,说不准这门亲事就要定下来的,到时候怕又是一场闹腾。
等着回程的路上,她发现周庭云心情十分好,眉里眼里都带着笑,一个人更是低着头忍不住嗤嗤偷笑。
林妧与周庭晴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林妧回去之后先去了二房正院,杜老夫人问过吴蕙心可还好之类的话后则要她先回去歇着。
她则想着回去先看看书,毕竟明日曾先生是要拷问功课的,谁知道她刚到了珍珠园,外头就传来通传声说是周庭云过来了。
林妧只吩咐人请她过来。
还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庭云今儿高兴的很,也没有像平日那样冷言冷语的,甚至还提了一盒子糕点进来,寒暄几句这才低声道:“……妧姐儿,能不能不要把我要送玉白菜给蕙心姐姐的事儿告诉旁人?我方才也去找过九姐姐了,她答应了。”
她与五房几个姑娘在一起时,难得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她并不糊涂,知道这颗玉白菜价值不菲,若姜氏知道这事儿,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林妧压根也没打算多嘴多舌,淡淡道:“我自是不会往外说的,只是云表姐想过没有,这颗玉白菜是入了你的库房的,舅母每隔半年都会派人清点你的库房的,马上就要二月初了,满打满算也就只剩下五个月的时间这件事就会包不住了,到时候你可想好要怎么说了?”
“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是你身边的嬷嬷或丫鬟背这个罪名,一颗翡翠玉白菜……抵得上一条命了。”
仅仅为了讨好吴蕙心,就要折损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人的一条命?
她觉得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不来。
正在兴头上的周庭云可没想这么多,豪气万丈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反正我自有办法……反正妧姐儿你答应过我的,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等着我以后嫁到了吴家去了,成了诰命夫人,一定会提携你的。”
这八字还没一撇了,她就想的这么长远。
林妧只觉得好笑:“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就不会食言的。”
“只是云表姐,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当初长房想将如表姐嫁给吴璋知,吴家都没有答应,可见吴家对吴璋知的亲事是另有安排的。”
“就算是你喜欢吴璋知,这件事也是该叫舅母知道的,看看舅母那边怎么说……”
她这话还没说完,周庭云就已经是十分不耐烦起来:“我的事情我自然有分寸,你就不用管了。”
说着,她更是抬脚就走,临出门之前还不忘叮嘱道:“反正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记了就行。”
林妧直摇头,懒得再去掺和这件事。
接下来的几次,周庭云再去吴家的时候就没喊上林妧与周庭晴,因劝解吴蕙心有功,如今她在秦老夫人跟前也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当着秦老夫人的面,她直说吴蕙心最近本就心情不好,去多了不相干的人只会心情更不好……秦老夫人觉得这话有些道理,所以每次只叫她一个人过去吴家。
姜氏并不愿意,周子丰是周铭的儿子,当初她与周铭还定过亲,她无意与周铭那一家子来往过密……可周庭云根本就不听她的,只一意孤行。
秦老夫人自然晓得她心里想些什么,还专程将她叫过去劝过她一次,直说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之类的话,姜氏就不好再说什么,想着若再出言阻拦就显得自己有点小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