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名防暴警察盯着化为废墟的医院,脸上的神色从愤怒转为惊恐,他恐惧的质问着,却没有人回答。
在这名警察身后,张成文颤颤巍巍的走到警车旁边,神情疲惫的点了根烟。
他的身旁,所有目睹此情此景的同僚们,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难看无比,所有人都震惊于眼前这蔓延出数百米的巨型坑洞,看着医院往南化为废墟的街道,沉默不语。
他们几乎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有人猜测医院周边刚遭遇过一场规模盛大的恐怖爆破,但关于匪徒的动机,众人却难以猜想。
“这场袭击,不是人力所为的……人类,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张成文摇头否定了同事的猜测。
他亲眼看到那道充斥毁灭伟力的灭绝光束投向大地,将整个医院轻而易举的夷为平地,但奇怪的是,张成文之前距离医院最近,他却感应不到那股光束溢散出来的力量。
明明相距不过五十米,若那股光束能够爆炸,或者像激光一样是靠着高温灼烧洞穿医院,那距离光束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应该也活不下来才对。
张成文难以理解赤色死光究竟是种怎样的存在,他下意识将那股光束当成了武器,就像子弹一样从天空打到地上,就连建筑都难以抵挡这光束的威能。
所以,光束应该是充满毁灭力量的才对。
可为什么,他却感应不到光束给自己带来的威胁和冲击呢?
如果那光柱没有力量,又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的摧毁大楼呢?
无法理解。
张成文深深皱起眉头,脑子里突然想起了苏源的身影。
“那小子之前说,他的同伙会在医院制造一场规模盛大的恐怖袭击,现在看来,他是在说谎,至始至终,他都只是一个人行动,根本没有人和他接应。”
虽然识破了苏源的谎言,但张成文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
苏源为什么知道午夜十二点整,临安市中心医院会遭遇恐怖袭击,而且,他为什么又能肯定那些陷入狂化症状的人们都成了活尸?
回忆起苏源那杀伐果断的凌厉风格,张成文似乎看见的不是一位学生,而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强大战士!
“张队,那名匪徒呢?”一名武警寻找着苏源的身影,语气中压制着某种难言的愤怒。
张成文看着这名风尘仆仆赶来现场的年轻警员,深深叹了口气:“他在废墟下面,正在救人呢,不要去打扰他。”
“救人……?”年轻警员不敢相信的呆呆看向医院废墟,发现在那深坑下面,苏源正徒手搬开碎石,将那些还算完整的尸体,以及奄奄一息的幸存者挨个拖出废墟,并对其简单做着救治处理。
年轻警员看着苏源手法娴熟的给人的伤口进行消毒,包扎,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深深的困惑。
这……这人不是持枪绑架的凶恶劫匪吗?
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救病治人的正能量青年了啊?
“张队,匪徒可是在路上杀了两个人啊,不逮捕他吗?”年轻警员疑惑道。
张成文摇了摇头:“不,你赶紧通知下去,让人把这附近全部进行封锁,任何人员不得进出,然后告诉他们,一旦发现那些行踪诡异的人员接近废墟,允许开枪击毙。”
“明白。”年轻警员点头应下,随即又道:“这么说我们是要配合这名匪徒先拯救伤员,然后逐一排查制造这起事故的嫌疑人对吧,需要叫人下去帮忙吗?”
“没这个必要,任何可疑人员通通允许击毙,不用审讯,通知所有人,禁止进入废墟,这下面还有爆炸残留的放射性元素,对人体危害很大,除了苏源自己,其他人尽量在废墟周边对他进行接应,尽量配合他行动。”张成文严肃道。
年轻警员心头一惊:“张队,真的要这么做吗……”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尽快下去通知!”
“我明白了!”
年轻警员咬牙撤走,面容愈发苍老憔悴的张成文留在原地,默默注视着警员们有条不紊的对现场进行着全面封锁。
张成文嗅了嗅鼻子,脸色微苦,他的衣服上还沾染着大片腐坏的干竭血液,这些血液都是来自于那名怪异老妇的,其中还有部分是对方的脑.浆。
杀人,在张成文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自从业以来,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用枪指在别人的头上过,从雅安一线位置退到临安这地方,张成文一直当自己已经提前进到了养老退休阶段。
但谁能想到,生活就是这样充满刺激。
短短半天时间,恐怖意外接踵而来,险些让张成文的三观赶不上五官的感应变化而变化,而与这一切牵扯重大的少年,则更加神秘无比。
截至目前为止,张成文隐隐猜测到,临安爆发的骚乱与暴动,根本不是人为意外,或什么恐怖袭击。
或许……这场悲剧,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凶手。
能够让死人复苏的力量,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张成文心中充满惊惧,他感觉自身被一股强烈的惊悚气息重重包围,前所未有的危机在他的意识深处炸开,只留下无尽的恐惧,哀鸣,以及足以腐蚀人心的极端寒冷,而关于危机本身,却没有任何征兆与提示。
绝望,疯狂的气息愈发庞大。
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就是那些步履蹒跚,身形歪歪扭扭的残破人影,宛如一批又一批冲人低吼的疯狗,它们疯狂的冲破房门,钻进人户家里进行着原始而又凶残的掠食行为。
张成文眼睁睁看着一名壮年男子模样的活尸,一口咬掉另一人的大半个脑袋时,胃部痉挛下,差点连酸水都吐了出来。
正如苏源说的那样,这些人疯了。
它们不再是人们认知中的同类,而是受原始欲.望驱动,且充满攻击性的某个新物种,被病毒裹挟大脑的它们全身上下的肌肉几乎完全坏死,内部的器官更是完全罢工,与常理认知相反的这类存在亦如其名——活着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