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没法子啊!皇上没给你们付银钱,已经把你们抵押在这儿了。”崔九贞背着双手,脸上笑嘻嘻,“祖父让你们都去干活儿,毕竟你们也知道,东苑不养闲人嘛!”
“什么?”
张安同其他人一脸震惊,茫然地瞪大了眼。
皇上,把他们,抵押了?
崔九贞笑眯眯地点头,再次确认了这事儿。
随即,她看向眯着眼睛的梁伯,“这几个人的活儿我已安排好,就麻烦梁伯您带他们过去了。”
“大小姐放心,老奴立即带他们去。”
说完,梁伯招呼着他们,“都甭站着了,不然等老太爷出来可要挨训的。”
“这……”其中一个锦衣卫憋红了脸,“在下,可否、可否见一见太子殿下,毕竟这事儿太过突然。”
况且,没了他们,太子的安危怎么办?
虽说他们整日都游手好闲,蹲墙角睡觉,但毕竟还是带着职责的。
崔九贞没有多解释,只朝如云使了个眼色,后者屈膝离去。
约摸一刻钟后,晨练完换好衣裳的太子走了过来。
瞧见眼前的阵仗,哪里还不清楚?
他努力绷紧脸,道:“都愣这儿作甚,还不去干活儿。”
“殿下?”锦衣卫众人不干了,急急道:“难道皇上真的将我们……抵、抵押?”
抵押?
太子看了眼崔九贞,点点头,好像这么说也没错。
他的沉默给了这群锦衣卫一个重重的打击。
心灰意冷。
他们可是锦衣卫啊!向来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
如今,竟是落到了这种地步……
“咳,孤的安危不必担心,老先生都安排好了,你们自去吧!”太子吩咐道。
话音落下,梁伯笑眯眯将几人拉走,“走吧走吧!甭耽搁了。”
真好,府里又能省下一笔。
看着他们垂头丧气地离去,崔九贞这才转向太子,后者见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孤、孤要去上课了。”
说着,他转身就想跑。
“慢着!”
崔九贞在后头叫住他,到底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他不情不愿地回头,鼓着脸颊。
“作甚?”
“这个你拿去。”她从袖兜里拿出一叠纸张。
“嗯?”太子接过看了眼,“你给孤地契作甚?”
崔九贞弯起唇角,“这是城内几家地段儿不错的铺子,近日我交给沈茂君打理了。不过呢!这铺子不好拿,你身份尊贵,拿着它我想就不会有人不长眼地寻麻烦了。”
太子一听,立即停直了胸膛,“孤道是什么,原来想让孤罩着你啊!好说好说。”
“殿下真聪明!”崔九贞夸道:“不仅地契给你保管,每月入账还能分你两成,你什么都不做,银子便哗哗地来了。”
“还有这好事儿?”太子双眼大亮,一脸吃惊相。
崔九贞笑眯眯点头。
“嗯呐!”
谁会不喜欢钱财呢!
谁又能拒绝钱财呢?
太子果断地揣起地契,拍了拍胸膛,“放心,有孤在,若哪个不长眼地撞上来,孤让他们有来无回。”
崔九贞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瓜子,真好忽悠啊!
待到他去上课,崔九贞便出了东苑,如云和秋水跟在她身后。
“小姐,那地契就这样给给太子了?”
如云觉得有点儿亏了。
崔九贞睨了她一眼,笑道:“铺子沈茂君打理,生意他来做,地契是太子的,而我什么都不做,每月便能拿两成进项,何乐而不为呢?”
如云和秋水相视一眼,各自看到了惊讶。
“可是,这铺子不是徐家献给您的嘛!”
“错了,是寿宁侯用来坑我的。”
崔九贞冷笑,不过几个铺子,就想对她动手脚,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至于徐家,她有的是法子治她们,想踩着她攀高枝儿,也不怕她砍了她们的腿。
回到梧桐苑,她拣了几本话本子交给秋水,吩咐她送到书肆去。
忙活了半个多月,她好容易赶了两本出来。
“小姐,黄妈妈递来好多给您的帖子,您可要回一下?”
“都是哪家的?”
崔九贞躺在榻上,顺手捞了跳到跟前的墨宝狠狠撸了把。
舒服!
“马家的赏花宴,陈家的秋蟹宴,咦,竟还有费家的帖子。”
如云扒拉着,将一个绘彩描花的帖子递给崔九贞。
费家人丁不多,请她的帖子也不是什么宴席,只是邀她一道游船。
不用想,这帖子是出自谁的手,簪花小楷写的倒是不错。
她扔下后,没再说话。
如云看了她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小姐,这帖子您要回吗?”
“备笔墨吧!”
如云应喏,遂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崔九贞来到书案前坐下,提笔将这些帖子回了,最后剩下了费家的。
见她回好日期,如云不由地道:“小姐,那费家姑娘上回对您不敬,只怕不是好相与的。”
“到底是要嫁进谢家的人,再者说,金姨娘亲自同我赔罪说项,我便是不看在费家的面子上,也得看在谢家的面子上。”
如云撅嘴,她不喜那费瑶。
“游湖会不会不大好,小姐您……”她想到那年落水,心下有些担忧。
崔九贞轻笑,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不必担心,这费瑶约摸也是因着上回的事儿。”
就是不知道这回究竟是赔罪还是什么了。
见她决定了,如云也就不再劝阻,只得到时候让护卫多看着点儿。
回好帖子后,如云将它们收拾了命人交给黄妈妈去。
游湖的日期定在三日后,现下便可以开始准备了。
等到了晚上,崔九贞将此事同谢丕说了,便问他,“你说这费家姑娘和你三弟能成吗?”
谢丕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如今倒是管起人家来了?”
“我不过好奇罢了。”
崔九贞在梳妆镜前涂好了香膏,遂坐到谢丕身边,见此,他干脆扔了手中的书将她揽入怀中。
“这费瑶看起来并不想嫁,金姨娘别是给你三弟娶了个怨侣。”她晃着脚笑道。
谢丕闻言,握着她的脚摩挲了会儿,将她放倒在床上。
青丝铺满身下,床上的人肤如凝脂眉如黛,唇色娇嫩嫣红,一双眼仿佛潋滟了一池的春水,实在是教人移不开眼去。
谢丕喉头滚了滚,凑近她轻啄着,低声道:“你若不喜她,我便让桩婚事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