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霍府,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不过是暗里蓄势待发的暴风雨一层可有可无的面纱。
看起来像是纨绔子弟而事实上也可能确实是纨绔子弟的三少爷霍璟,此刻坐在榻上一脸苦闷,“姐,真的要帮二婶吗?”
霍璃雁靠在软榻上,低头不紧不慢地剥着一颗荔枝,白皙的指尖沾上了汁水,格外诱人。
“当初说想帮二婶的不是你吗?”她微微眯起狐狸眼,像是含着一丝狡黠的笑。
霍璟干脆自暴自弃,大大咧咧地道:“我那时候傻行不行?再者我觉得四哥挺好的,但我没料到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啊……”
“我告诉过你。”霍璃雁轻哼了一声。
霍淮龄离开霍府的时候她就疑惑不对劲了,只是似乎没有人敢相信这种可能而已。
“这……”因为并不占理,霍璟只敢小声嘀咕,“可谁不喜欢权力啊?奇怪,奇怪了……”
未拥有权力的人,认知到权力的强大后,会渴望;拥有权力的人,一旦拿起,就再难放下那种滋味。
这是他的想法,他也并不觉得哪里有错。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去参与争夺?
他也渴望啊,但他自觉拿不起。
可他不相信霍淮龄也会是这种想法,霍淮龄是一个骨子里有傲气的人。
霍璃雁没有主动答话,沉吟了许久,才低声说道:“也许腻味了……”
“姐,你这话就有毛病了。”霍璟不信,霍淮龄哪来的机会享用权力,还能腻了?
霍淮龄这也才多大?反正他不信。
霍璃雁低垂下狭长的双眸,慢条斯理问道:“你真的了解霍淮龄吗?凡事不要说得太绝对了。”
霍璟不满,“可他对我很好!姐你不能否定,他对你也很好。他对待兄弟姐妹,都非常尊重与平等,完全不可能是曾执掌过大权的高位者能有的样子啊!”
这番话自有它的道理在,权力滋润的优越感与心高气傲,确实常见。
不过例外总是存在的,因此霍璃雁并未动摇最初的心思。
“平等何尝不也是一种优越感。因为足够优越了,便有了足够的宽容与慈悲心平等对待任何人。”霍璃雁低声分析道,但事实上这话是绝对不能乱说的,毕竟这句话的意味,相当于直接否认了霍淮龄现有的身份。
一旦成真了,恐怕会牵涉很多人以及许多藏在暗处的辛秘。
霍璟不务正业,却也不是白痴,自然听懂了。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姐!”
纵然这话可谓大逆不道,但也不见说破后霍璃雁有几分慌张,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你就当没听到过好了。不就是一个猜测,何必为此惊得心神不宁。”
霍璟有点丧气地垂下头,小声说道:“不是,我……我就是怕隔墙有耳,被二婶听到就麻烦了……”
“好了,小傻瓜。”霍璃雁听后微微笑着看他,稍眯起的狐狸眼却难得含上了一丝温和,“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不会牵扯到你的身上,其实一切跟你从来都没有关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