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茶很淡定地说道:“其实也没啥大毛病,不过就是好男色而已。”
苏笑吓得一哆嗦,这叫没啥大毛病,这可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啊。
水茶仿佛看出了苏笑的不情愿,皱起眉头说道:“小姐,您可别不乐意,这二小姐和五小姐都巴不得要赶上去,因为老太太疼您才钦定的小姐您,您可别不知福啊!”
水茶狐疑地看了苏笑几眼,质疑道:“不对啊,小姐您一向是很乐意的啊,您这一摔记不清事儿不重要,咱可不能摔傻了啊!”
在刚才水茶那冗长的一个小时介绍里,苏笑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她如今所穿越的朝代民俗和唐宋差不多,女子地位虽然不是特别低,但嫁人也是重中之重。对于一名女子,什么事儿都可以糊涂,唯独嫁人这个事儿丝毫不能含糊。
苏笑如今的身份是姜家三小姐。姜家一共三房人口,其中因为大房长子在京担任官职的原因,一家子都跟着在京城居住。刚才水茶所提的二小姐是二房所生,五小姐是三房所生,唯一相同的就是,她们都是庶女。也就是说嫡女们通通都是看不上这桩姻缘的。
苏笑没有再说话,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四周,陈设还算是不错,但是初冬已至,屋里却是寒气阵阵,再加上自己身边只有一个直愣愣说话噎人的侍女水茶,苏笑基本上也判断出了当家主母的风格:面上雍容大方,实际上对庶女很是苛刻。
苏笑闭上眼睛。
她不是一个习惯打无准备之仗的人。
这里对她来说是个全新的世界,她必须静下心来,好好的学习了解一番。
接下来的七天里,苏笑吩咐水茶,只和外人说自己还没醒过来。她自己只是默默地观察,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水茶,好在水茶虽然脾气不好,对她也不够恭敬,却是个忠心耿耿的,一切都按照苏笑吩咐的去做,凡事也很为苏笑着想。
这七天里,除了老太太每日派人来问她的情况,就只有请来的大夫进进出出了。
到了第八日早上,苏笑在心里对自己默念了几遍: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姜雨青。然后对着水茶展颜道:“走吧,咱们去向老太太请安!”
水茶呆了一下,她这个小姐是个忧郁性子,很少有笑容。不过无所谓,反正她水茶早就下定决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不对,是伺候谁就好好伺候谁,小姐是啥样的她都不嫌弃。院子里的丫鬟们在静姨娘去世后,各个偷懒耍滑,只有她始终不离不弃,尽心服侍。
“可是,”水茶有点犹豫,“老太太已经礼佛很久了,最爱清净,她平日里也不怎么管事儿,连孙子孙女们日常的请安都是免了的。咱们去的话,她会见咱们吗?”
这些年水茶跟着姜雨青受气受惯了,她生怕自家小姐被拒绝了又引来一通嘲笑。
姜雨青微微一笑:“别怕,别的时候我不知道,可是现在,老太太是巴不得要见我。”
水茶懵懂,看不出来。姜雨青做了那么多年的销售管理,对事情的看法可谓入木三分。自己一个平日不受宠,处处受人欺负的主儿,忽然间得到了老太太再三垂怜,很显然,傅家在知道自己没办法娶到嫡女的情况下,要想法设法让大少爷妻子的门楣高一些,也就是说,只有姜雨青符合条件,因为她有个做四品官,且还有上升可能的好父亲。
水茶碎碎念着给姜雨青准备好了衣服。一边给姜雨青打扮着一边嘟囔:“既然是去见老太太,那就不能白见。小姐您的十二抬嫁妆都是公家出的,老太太怎么也得有所表示吧,我记得她有个头面来着……”
姜雨青只是一笑而过。
这七天她除了了解这个世界,还一直琢磨着把这个奇怪的婚约给解了。
按照她的做事习惯,她给这次行动安排了三个步骤,这第一步,就是先把老太太给搞定。
这边老太太刚吃完早饭,就见大丫鬟翠莹过来回道:“老太太,喜事儿啊,三小姐可以下床了,已经过来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把手里的佛珠放下,眼睛里满是惊喜:“看来这次请的大夫真的是管用!三小姐竟然真的好了,这下好了,咱们对傅家算是有所交代了!”
翠莹把姜雨青迎进屋来。
姜雨青进门便跪了下来:“祖母,孙女差点就见不着您啦!这两天孙女在床上躺着,想着以后没法给您尽孝,真是愧疚不已。”
姜雨青平日只是个排不上号的小庶女,姜老太太对她本不太上心。只不过因了傅家乃是现下姜家想要结交的,而傅家又点名要娶姜雨青,姜老太太才对她多了几分照拂。
但看姜雨青如此情真意切,想想这孙女也是莫名其妙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心里多少也是心疼的。
姜老太太破天荒的从椅子上走下来,扶起了她:“看这孩子都病瘦了!”
姜雨青趁势站起来,依偎在老太太怀里,抽抽嗒嗒道:“不是病了祖母,是被人……”
姜老太太肩膀一紧,旁边翠莹的面容也一下子紧张起来。姜雨青心头一乐:哼,我跌倒肯定是有人陷害!而且老太太门清儿!
但是姜雨青嘴上却是话锋一转,“都是孙女不够小心,脚滑了。呜呜呜……”
人都有这么一种心理,如果对方知道一切却反而不加追究,人们难免是有些内疚的。姜老太太听姜雨青这么说,心头一松的同时也觉得姜雨青实在是可怜可爱,禁不住拥她更紧了些。
姜雨青看时机已经成熟,赶紧恳求道:“祖母,我在院子里跌倒后十分害怕,再也不想回去住了。我知道祖母最疼我,求祖母让我陪您住段日子,我愿意每天给您抄写佛经,为您祈福!”
见姜老太太似有犹豫,姜雨青赶紧哭泣道:“我那院子湿滑……”
姜老太太岂有不知儿媳妇做的事儿的,当下立即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