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这都是些什么?成天不务正业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败坏大统领府的名声!”
柳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儿子,弱不禁风不说,现在还不知道从何处学了不好,什么女人都敢往府里带!
而柳轻云满头黑线的看着面前这些衣衫奇特的女子,总算知道这是谁做的好事了。
邓兰舟大概是吃了豹子胆才敢明目张胆的往大统领府上送人,还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苗疆女子!
“爹,您听我解释,这都是误会……”
柳泰尚驸马多年从未纳妾,原本也是个憨实人,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穿着特异的伶人只觉得有伤风化,半个字都不想听柳轻云解释。
“明早之前莫要让我再见到这些人,给我连夜打发出去!”
柳轻云没想到亲爹会发这么大的火气,等他迫不得已一路把伶人带到侧院更是唉声叹气不知道该如何做。
文人最讲究风雅,对待美丽的事物更要充满耐心和容忍,柳轻云断不可能把这么多美人连夜赶出柳府,眼下却又无从安排,一时间一筹莫展。
“碧珠,院子里是什么声音?”
江晚甜睡在榻上,有女子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十分陌生。
碧珠出门看了一眼就含怒而归,看到躺在榻上的江晚甜更是一脸不忍。
“姑爷带了好几个伶人回来,正在院中玩乐呢!”
“现在什么时辰了?”
江晚甜听了也有些惊讶,她的夫君虽然爱好风雅,但绝不会做这么荒唐的事。
“子时了……”
披衣起身,江晚甜倒吸一口冷气,忍住了口边的痛呼,缓步走入庭院之中。
柳轻云正在深仇大恨的坐在廊下看月亮,今日的霉运从未停止过,连邓兰舟都要掺和一脚!
“夫君,怎么了?”
江晚甜声线温柔,肩上披着浅碧色的缎褂,月色倾洒在她如墨的青丝上,竟有几分仙子下凡的韵味,就是柳轻云也愣了神。
眼前的少女长发飘飘,明眸皓齿,轻薄的亵衣勾勒出了她的曲线,有种别样的美感。
“这位就是贵夫人吧?”
苗英看出了柳轻云的窘迫,上前对着江晚甜盈盈行礼。
“小女子等是邓国公府上送来的伶人,此时不便离开,还请夫人谅解。”
江晚甜温和的点头,随即就点了几个婢女着人收拾东西两侧的厢房。
“碧珠,你去照应几位姑娘留宿,明日一早再送她们出府。”
作为府中的少夫人,江晚甜派自己的贴身婢女去已经是极给苗英等人脸面了。
苗英自然是个灵巧人,她连忙谢过就跟着婢女离开,不过是顷刻间庭院中只剩下了柳轻云和江晚甜二人。
“今日多谢你……”
柳轻云整个人沉浸在夜色中,只有眉眼被月光照亮,一双丹凤眼魅惑动人。
“夫君不必客气,这是应当的。”
江晚甜扬唇一笑,一张面孔皎皎如月,让柳轻云又一次移不开眼睛了。
“怎么了夫君?为何一直瞧着我?”
少女微微歪头,风吹过带起阵阵花香,柳轻云突然有些害怕,几日前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难不成是真的中蛊了?!
“没什么……该就寝了。”
柳轻云转头就走,丝毫不肯停留。
第二日一大早,柳轻云睁眼时院子里传来了刀剑碰撞的声音,明明没过几天,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小姐今日可要小心些,免得碰到腰间的伤口。”
碧珠手持长刀进退有度,江晚甜微微一笑,婉了个剑花再次冲上去。
等两个人结束了晨练,江晚甜回到房间的时候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姑爷一大早又跑哪儿去了?那些苗疆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呢!”
“碧珠,真是没几天你又不长记性了。”
眼看小姐又要开始说教,碧珠紧紧的捂住了耳朵跑了出去,谁都没看见姜嬷嬷的身影从阴影中退走。
“当真是你听到的?”
“千真万确,一个小小婢女都敢妄议少爷,真是打死也不为过!”
羲和公主冷冷一笑,猛地把茶盏推到一边。
“本宫还当她真的收了性子,没想到还是这么野,幸亏昨日宫宴皇帝和太后不曾有什么计较。”
江晚甜怕是有两幅面孔,将太后哄得高兴,一回头就说轻云的坏话,当真是没教养的孤儿!
“给我把她们二人叫来!”
姜嬷嬷应声疾步而去,羲和公主的神情晦涩难辨。
江晚甜换了碧色的短打准备出门,却见冷枝迎着姜嬷嬷远远的朝着院子里走来,连忙带着碧珠出去瞧。
“姜嬷嬷来了。”
碧珠笑着去接,老婆子却一脸冷漠的无视了她,径直走向了江晚甜。
“少夫人,公主有请。”
“可是母亲有什么重要的事?”
江晚甜想到了钱庄今日对账,无论如何也要抽身过去一趟。
看着杏眸圆睁的少女,姜嬷嬷冷哼一声,阴阳怪气起来。
“看来少夫人眼中公主要说的事都不是大事,既然如此老奴这就回去禀报公主。”
“嬷嬷且慢!我并非这个意思。”
江晚甜顾不上换衣服,放下了腰牌就出了侧院。
羲和公主本就心情不佳,待看到江晚甜的一身穿戴就更加不悦。
“本宫说过多次,你已经是大统领府的少夫人,莫要再着如此不像话的衣服,你竟然如此忤逆本宫!”
“母亲息怒。”
江晚甜有些无奈的低头认错,这些衣服穿起来行动方便又轻快,只可惜这上京里的贵女并不懂得它的好。
“另外,你院子中的武器也必须收起来,一个女子成天练武成何体统?”
羲和公主冷冷的坐在上首,每一句都让江晚甜感到压力。
“本宫不需要你的十八般武艺,只需要你遵从妻德,服侍好自己的丈夫,听明白了吗?”
“是。”
江晚甜再次回到侧院,脸上的表情早已没有了轻松,满是低沉。
羲和公主是这府中的女主人,下人们都依照她的脸色行事,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派人在监视着侧院。
婉转的丝竹声响起来,江晚甜这才想起这些伶人还没有被送走,一时间愈发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