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东海有什么值得算计的?我是来东海玩,正巧和他们碰上的。”
“你以为我会信吗?若是没有企图,你们把我绑来干嘛?”
“哎哎哎,讲道理啊,你跟朋友喝着茶,突然看到另一个朋友追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到处跑,正常人难道不该出手相助?你又不表明身份,我们哪知道你就是县主李芸?你简直就是倒打一耙!”
“所以方才你们是在茶楼里喝茶?”
“不然咧?”
“哼,你以为我会信吗?嘴在你们身上,随你们怎么说。”
凌锐与李芸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方晴拉着大哥出门去。
“现在这状况挺复杂啊,来重新捋一捋。”
方恪也是有些头疼:“她认出凌锐的身份,咬死他就是来捣乱的,说了她也听不进去,唉……”
首先是李芸县主不知道抽什么疯,提前自己一个人乔装打扮,丢下海上的船队跑到落锚县来。
然后化名阿云,与吴江众人接触,暗中观察,结果发现这些人正在谋划着什么,于是悄悄跟踪秦琳。
接着就被发现了,秦琳以为她和二王子李荣的暗桩是一伙的,动起手来。
恰在此时,凌锐拉着我们一群人在茶楼里品茶,看到被秦琳撵得满街跑的小县主,二话不说,一拥而上先把人给绑了。
“啊……都是误会啊,方才我还用箭射她呢,幸好把箭头去掉了。”
“是我们做的差了,先去给她松绑。”
方晴一把拉住大哥:“别着急,先等等,现在解释不清楚,她要是在这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办?”
“那也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姑娘家啊,天这么冷,生病了怎么办?怎么和世子、和东海王交代?”
“大哥还挺怜香惜玉,是不是见到人家小县主好看,突然动了心啊?”
“没有的事。”
“哎哎哎,你说说是黄姐姐好看,还是小县主好看?她做我大嫂也没有意见的。”
“都已经和世子言明我们不是来议亲的。”
“还能改口不是吗?嘻嘻,说不准她就是被你拒绝,气不过,直接找上门来和你算账呢。”
方晴一脸八卦,方恪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越来越没谱了,说正事,眼下该怎么办?”
方晴哎呦一声,揉着脑门吐槽大哥总是端着,开不起玩笑。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把我们的计划和二王子李荣的阴谋据实以告呗。”方晴捂着脑袋说道。
“她能相信?”
“咱们有证据的,不过要把她先弄到县衙,龟息散的药力应该还有一会,让她和邓三炮见一面。不过咱们也被驿丞盯着,为了不让人起疑,大哥你一个人去吧。”
兄妹俩做好了计较再次回到屋里,凌锐和她依旧在掰扯。
方恪拱手一礼:“李芸县主,今日多有冒犯还请多包涵。不知令尊大人可否向你转达过我们的意思?”
方恪指的是不议亲,只结盟的事。
李芸偏过头,清秀的脸颊上还挂着水珠。
她冷声道:“父亲自然是和我说过的,否则我怎么会自己先过来,我倒是要看看,祖父为我选中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家兄妹俩对视一眼,方晴心道果然如此,她被拒绝了,心里憋着一股气呢,找上门来想要算账。
这样的话,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方晴扯扯大哥的袖子,递过去一个眼神。
方恪会意,说道:“我们对县主,对东海都没有恶意,只是眼下局面有些复杂,还是请县主随我前去县衙见一个人,届时你就明白。不过恳请县主路上暂且不要说话。”
李芸柳眉竖起,沉声道:“哼,你们勾结县令,究竟有何图谋?”
大哥客客气气地对她说话,她却高高在上,冷言冷语。
咱们费心劳力替东海州解决危机,她不但不领情,还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啊?不知好歹!
方晴怼了回去:“你这人,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胡乱冤枉人。都说小县主李芸清雅俊逸,我还道是什么仙子似的人物,今日一见,竟然也是这般是非不分,胡搅蛮缠。
这几日为了你们东海州的安危,我大哥做了多少事,没句感谢的话也就罢了,还被你无端怀疑!”
李芸闻言斜眼打量着方晴,好似突然发现还有个人在这,有些奇怪。
“吴江二小姐?呵呵,说到是非不分,胡搅蛮缠,‘小霸王’当面,这条小女子可不敢冒领。”
“你……”
方晴被噎得有些难受,恨不得当场教她重新做人。
为了顾全大局,这口气还是顺了过去。
“我、我不跟你计较……”
见势头不对,凌锐赶紧把方晴拉了出去,安抚了一阵。
方恪笑了笑,再次拱手:“二妹的性子急,县主不必介怀……嗯,还要委屈县主片刻,得罪了。”
黑布口袋又重新罩在李芸的头上,遮蔽了她的样貌。
方恪让展鸿雁点了两名护卫,押着李芸一起下了楼。
驿丞就在门口,见得方恪拱了拱手。
方才手下人来报,大雨天吴江人绑着个女人回来,径直就上了楼,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见得楼上又开了门,他立刻就赶过来。
“大公子,才回来又要出去啊?你们这是……”
方恪大咧咧地解释:“哦,方才我们在外面喝茶,本想雨停了再回来,没想到遭贼了,偷了我不少好东西。
人是抓到了,但东西没找到,我估摸着她还有同伙,东西都被转移了,这就送去衙门,让黄县令帮忙审一审。”
“哎哟,能把大公子的东西都顺了,那是得好好审。”
“可不?还是个女贼呢!走了!”
方恪摆摆手,展鸿雁推着李芸随众侍卫一道出了驿站。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一名仆役低声问驿丞:“他们这是搞什么鬼?要不要通知主子?”
“别听了风就是雨的,咱们县这治安你又不是不知道,偶尔过境的飞贼强人也是有的,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麻烦主子,他骂的又不是你。”
仆役怏怏然,躬身称是。
驿丞忽然想到什么,突然道:“等等!你们有人看到那女飞贼的样貌了吗?”
仆役眨眨眼,茫然摇头。
这个很重要吗?
“一直蒙着黑布呢,什么也看不到,您要是担心,让人去问黄县令不就行了。”
对啊,黄县令现在也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