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轿子周围的壮士喝水的空隙,路白湮用了北疆的幻术,去看百里之外的龙争虎斗。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内功散发出的极光。
远远的看见一人正与沙漠兽王恶斗,交手之时明明可以一招毙命,却是总在最后一寸的时候收手,搞得兽王越来越凶狠,简直是红色漫天要滴出血色,若在平常,这时候早就兽王赢了。
路白湮一笑,想要凑近了再看看,错不曾想,堂堂君策府的祁万大人,岂可能是无能小辈,想必早就知道她在观战,此时发现她的意念靠近‘战场’越来越危险,立即将路白湮的意识逼回百里之外的元神。
“姑娘还是不要靠近的好,这一人一兽都非比寻常,你正危险着。”祁万如实说。
路白湮倒是不太信:“他们自顾不暇,何苦难为我。”说着话,声音弱了下去。
祁万不再说话,只是抱着长剑看着远方。
反应过来的路白湮,笑靥靥地看着祁万,也不恼更不怕,只是一副无知的样子:“那肩头有莲花印记,一招一式间都飘雪花的,是谁呢?”
“大概就是西边守阳宫的赫连靖潜了吧。”祁万只是远远地看着,便觉得那人的身手着实的好:“能耍着沙漠兽王玩的,恐怕只有他有这闲情逸致。”
路白湮有幸在十岁的时候,见过那兽王一次,比她整个人都大的獠牙,是标志。
北疆与中原隔着广袤的大漠,路司每年都要向兽王奉上大量的‘贡品’。
而此时听着祁万说话的语气,好像是真的是有人耍着兽王玩耍呢。
耍着玩。路白湮觉得不是什么善事。
“祁万大人,守阳宫比你君策府,哪个厉害些?”
说完以后,路白湮侧着身子去散漫地去等祁万的回答,能够一下子便说出那人名号的,想必也是祁万所敬佩的人吧?
看他这么孤傲冷清的样子,真的是要好好搓一搓锐气才是。
“喂!我问你话呢。”路白湮想起刚刚看到的幻象,直到意识回来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漫天的银白雪花飞舞:“你的君策府和这飘雪的守阳宫,哪个厉害些?”
许久,祁万平静的说:“我不敌那位。”
木讷了一会,她才意识到这答案中浓浓的酸意。
且不说其他人,只是祁万自己,不敌赫连靖潜。
路白湮的笑声穿越百里之源,依旧有着少女的青涩稚气,悠扬而沁人心脾。
远方沙漠兽王浑身一摇,将身上多年来淤积的黄土尽数洒向雪花中心不沾染灰尘的赫连靖潜。
一时间雪花与黄土搅扰在一起,赫连靖潜悠悠长叹一口气,拔出身后的佩剑,剑气将周遭被污染了的一片雪花打散,动用三分内力去破这杂乱的污浊之气,再看向兽王,它已是奄奄一息。
没有一点趣味可言了。
“脏兮兮。”赫连靖潜收起佩剑,远远地望向笑声传过来的地方。
眼神深沉而不着痕迹,只是眨眼瞬间,就已经洞悉了彼时百里之外有千代国兵马驻扎远方。
打头的就是曾经见过几次的祁万,面色僵硬,表情比以往都要严肃吓人。
他的身后,是一顶华丽丽的轿子,里面就是这大军护送的‘宝物’
路白湮根本就没有一点女子的矫作之态,细细看过去,倒是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只可惜纱帘的布料比较稀世珍贵,他看不真切她的容颜,只隐约看到了半露在外面的双肩,以及记住了那缠绵百里却不惹人心烦的无忧无虑的笑声。